第一百二十二章 昭然,你不許背叛孤
昭然見縫插針:“母后擔心喬嬤嬤,也是常有的,兒臣回去之後就會命人找喬嬤嬤,母后保重身子要緊。”
床上的女人眉眼犀利的朝她看來。
昭然眨了眨純良的眼,見冷月霜不走心的一挑嘴角:“麻煩你了。”
昭然笑著搖頭:“兒臣來的時候,聽父皇說,再過七日就是母后生辰了,母后可要好好養養精神啊。”
提及生辰,話題也就被皇上帶了過去,主動跟冷雪顏討論她生辰宴的事情。
左昭然與其餘兩個皇子十分有眼力的退了出去,三人站在外面,江暮琛意味深長的道:
“喬嬤嬤是皇后身邊的老人了,說不見就不見,妹妹真不知道下落嗎??”
面對江暮琛就沒有冷月霜的那般謹慎,昭然漫不經心的笑:“她的身子能裝下兩個我,你說呢?”
江暮琛輕嗤一聲:“誰知道呢,萬一妹妹你身邊有什麼人幫忙,一個人砸死了,說帶走不就帶走了嗎?”
左昭然立刻生氣的看向他,江暮琛聳了聳肩:
“不過跟我可沒有什麼關係,反正又不是我的奴才,只是某些人要小心了,喬嬤嬤可是皇后身邊最重要的人,她沒了,皇后要了那人的命。”
說罷,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昭然眉眼微冷,餘光見江若寒還在直勾勾的盯著她,她立刻轉換神色,憤憤不平的跺了跺腳,嘟囔道:
“什麼事情都往我身上潑,真當我好欺負不成?”
她一轉頭,正是對上江若寒打量的目光。
先是一怔,然後微怒,情緒自然而到位:
"幹嘛?你該不會也懷疑我吧?"
眼前的男人眯了眯眼,周身迫力驟起:
“你沒有那麼大的能耐。”
昭然冷哼:
“這還差不多,喬嬤嬤那走過的路比我吃過的鹽都多,怎麼就能懷疑我把她給藏起來了呢?”
她整個人委屈的不行,暗暗揣摩著江若寒的情緒。
他面容平靜,臉上沒有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雙眼睛像是蘊了黑霧一般:
“最好不是你主使的。”
昭然心裏咯噔一聲,扭臉看向他,卻見他已經走了。
她有些不安,但,不過一瞬。
是她主使又如何?
腦子裏的事情,誰又能拿出證據不成?
她命令溫軟:“待會回去,準備冷水。”
面對溫軟投來疑惑的目光,她冷笑一聲:
“本公主要休息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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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澡十分管用,不過泡了兩桶,左昭然半夜就發起了高熱。
她瑟瑟發抖的躺在棉被裏,頭疼欲裂,睜開眼,天已經大亮,皇上正坐在她身邊。
她微怔,不知道江慎什麼時候來的,想起來,卻頭一暈,重重的倒了下去:
“父皇,您怎麼來了?”
神情虛弱不是裝的,左昭然難受得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聽江慎擔憂的道:
“朕聽說你發了高熱,下了朝就來看你了。你定然是被你母后傳染了,好好休息吧。”
昏昏沉沉之間,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睜開眼睛,皇上已經不在了。
“溫軟。”
溫軟與菲兒抬腳進來,見她醒了,兩個丫頭都鬆了一口氣:“公主可真是嚇壞奴婢了,還以為要燒壞腦子了。”
昭然看一眼天色,已經是傍晚:
"皇后的人來過了嗎?"
溫軟答:“來過好幾次了,第一次,是請您過去,奴婢說您發了高熱,後來皇上來了,她再過來,就是來看病的,還摸了摸您的額頭,估計是感覺很熱,就沒再來了。”
左昭然聞言頓時嫌棄的一皺眉頭:“皇后身體怎麼樣?”
“好多了,不過,可能是因為喬嬤嬤不在身邊吧,聽人說皇后的脾氣很差,因為一直不見喬嬤嬤的下落。”
她輕笑一聲,緩緩靠在床壁上閉上了眼睛:
“我要是不生病,她現在就得刁難我,現在我可學乖了,寧可折磨自己,也不要被人折磨。”
身邊的侍女微笑,忽而又想起了什麼:“哦對了,太子也來過了。”
昭然瞬間睜開眼。
菲兒道:“太子殿下親自來看望的,不過什麼也沒說。您要奴婢傳話回去嗎?”
“用不著。”
昭然冷下臉。
冷月霜懷疑她,江若寒更是,見了面也是煩,倒不如不見:“你們下去吧,我自己休息。”
殿內剩她一人,昭然正準備睡會,忽聽門外有些異動。
她立刻起了警惕:“誰!”
窗戶瞬間被推開,一張熟悉的臉探了進來:“我。”
昭然微怔,外面的月光淡淡的灑在江若寒的身上,銀色的光更襯他表情冷得似冰。
“生病,是嗎?”
他一躍而入,走到了她的床邊。
昭然心驚肉跳的,心裏暗罵這皇宮裏麵的安保做什麼的:
“我有什麼辦法?又不是我自己想要生病的。一定是今天早上喂藥的時候冷月霜讓我試毒,我被傳染了。”
說著,她看向江若寒:“你大半夜過來,不怕我傳染給你啊。”
“不怕。”
江若寒凝著她:“孤不洗冷水澡。”
左昭然一哽,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你以為我願意嗎?還不是我覺得皇后想要針對我,我怕她再讓我死,所以我才這樣的,躲著點也好。”
江若寒沉默的看了她半晌,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臉。
昭然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幹嘛?!”
眼前的男人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起身:“你儘管躲著,但是皇后的生辰宴,你躲也躲不了。喬嬤嬤不出現,冷月霜就不會放過你,記住了。”
來了就爲了告訴她這事兒?
昭然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不耐的應了一聲。
然而江若寒還不離開,背對著她,忽然開口問:
“左昭然,你對孤是否從頭到尾,赤誠真心,毫無隱瞞。”
她微怔,抬眸對上他的背影。
宮殿裡沒有燈,藉着月光,她能看到他身影的輪廓:
“當然。”
江若寒回眸對上她的眼睛:“你沒有騙孤,是嗎?”
“那你呢?”
昭然挑眉反問:“太子可有拿我當真正的盟友,對我用了真心?”
眼前的男人劍眉微擰,也反問:“你說呢?”
她一怔。
男人轉身,負手而立:“孤待你如何,對你做得如何,你清楚,也明白,但如果有一天,我若是知道,你騙了我的話——”
“你會怎麼樣?”她問。
江若寒看著她,定定的看著她:
“我不會再信你,也不會再這般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