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坡上。

    這片草坡，是長卿以前常呆的那一片草坡，他就是在這兒弄丟過玉卿的。

    地還是當年的地，只是，草長得更茂盛了點。

    長卿與青鏡平坐在草坡上，兩人看著坡下的風景，長卿心情平靜。

    身旁，青鏡平安靜著，他說。

    “你變了，變得好像跟我當初認識的時候不一樣。”

    聞言，長卿看著前方回答。

    “嗯，誰不變？你也變了，我們都在變，我現在的心境，跟以前的不一樣，這點，我也有察覺。”

    青鏡平轉頭看長卿，他問。

    “你現在還愛我嗎？”

    長卿一怔，他轉頭看青鏡平，靜靜的，也怔怔的。

    他不知青鏡平還問這個問題幹什麼，他自己說的，他娶妻了。

    看著長卿，青鏡平笑了笑。

    “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裏的位置而已。”

    那一刻，長卿有些衝動。

    “你跟我回靈山吧？”

    青鏡平聽後，他挑挑眉。

    “你現在是跟誰生活在靈山？”

    見此，長卿的神情有些複雜，他回。

    “他們都在，司徒，玉措，燭九陰，還多了一些你不認識的人。”

    聽到這話，青鏡平稍微思考一下，然後他說。

    “那我就不可能跟你回靈山了，幾年過去了，你已經又組建了你新的生活，我已經融不入你的生活裡了，長卿，希望你過得好，我只是出來轉轉，這片森林，雖然我當初已經決定要走了，然而，我沒有說，一去就不回，我還是會回來看看的，每次回來看，心境都會不一樣。”

    見他拒絕自己，長卿有些難受。

    他默默低頭，也知道自己太自私，青鏡平要的是唯一，然而，這點，長卿是絕對給不了他的。

    青鏡平看著長卿這樣，他笑了笑。

    “無所謂了，其實這麼多年過去，我已經看淡了，長卿，我們這樣就很好，不過，你介意告訴我，靈山的地址嗎？或許，我有空的時候，可以去作客，我也想通了，即使不能在一起，也沒有必要老死不相往來，我呆在我哥哥那兒的時候，我太閒的時候，我會時常想你，所以，會忍不住回到這片森林裏來看看。”

    聞言，長卿毫不猶豫地說。

    “我帶你去吧，我們現在就去靈山，我讓你看看我住的地方。”

    見此，青鏡平一怔。

    ……

    走在靈山中，青鏡平有些冷，他看著四周，道。

    “想不到，靈山這兒竟然下雪？那片森林雖然寒冷，但還沒到下雪的地步，太冷了。”

    長卿停下，將自己的披風脫給他，為青鏡平披上。

    “穿我這個。”

    青鏡平安靜地站在那，他看著長卿，任由長卿將披風為自己圍上。

    長卿圍好後，他停下，靜靜地看著青鏡平。

    他比青鏡平要高那麼一點點。

    對視時，長卿眼神複雜，他道。

    “我當年，真的有點後悔放開你的手。”

    聞言，青鏡平眼神也複雜起來，他沉默地看著長卿也不吭聲，長卿卻忽然一抱，用力地抱緊青鏡平，他被長卿抱在懷裏，心情難受著。

    這麼多年不見，若說不想，那絕對是假的。

    ……

    回到住處，推門進來。

    長卿對他道。

    “這是我的住所，你先暫時呆在這裏暖一下身子，那邊有火盆，可以去烤一下。”

    他將門關上，關住外面的滿天風雪。

    青鏡平往火盆走去，他四看著這房中的佈景，青鏡平說。

    “沒想到，你這兒佈置得還挺好的，起碼有個屋子，不像我們以前，還住在洞府裡。”

    長卿轉身向他走來，回答道。

    “住哪兒都一樣，在我看來，住哪兒都沒什麼差別，關鍵和誰住而已。”

    來到火盆前，青鏡平坐下，長卿也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兩人烤著火盆，青鏡平看著火盆，他喃語。

    “看來，這些年你活得挺好，沒有過得很差，我就知道，你能好好照顧自己，你從來都是這樣，無論跟誰生活在一起，都能好好照顧自己。”

    聞言，長卿看他，問。

    “你呢？這些年，你活得好嗎？”

    青鏡平看來，他眼神有些複雜，沉默著沒吭聲。

    看了長卿好一下，青鏡平纔回答。

    “如果你說物質上的，那麼我覺得算好，我哥哥畢竟在那兒也佔有一席之地，所以，我總體來說，也算受到了禮遇，但如果說心的，我……”

    青鏡平收回視線。

    長卿心頭動動，他看向火盆，一時之間沉默。

    兩人都陷入沉默中，青鏡平低了頭，他難受地說。

    “長卿，我想你了。”

    輕輕淡淡的一句，長卿一下轉頭看他，青鏡平也看過來，神情複雜，長卿的神情也複雜。

    他忽然伸手一抱，抱過青鏡平，就朝那張大床走去。

    其實，長卿已經清心寡慾。

    只是，這個舊人，總能引起長卿的一絲觸動而已，他畢竟是青鏡平呀，對長卿來說，有著不同意義的人。

    來到床上，長卿將青鏡平放下。

    他快速壓下去，先是狠狠親上青鏡平的唇，吻過他的脖頸，然後停下，抬頭喘著粗氣問。

    “說，這些年，你有沒有想我？”

    青鏡平躺在那，他皺眉地看著長卿，猶豫。

    “想，但長卿，我們不能這樣，我已經娶妻了。”

    “我不管。”

    長卿徑直打斷他，又低頭吻他。

    青鏡平被長卿吻得暈頭轉向，在長卿鬆了他的唇，吻向他的脖頸時，青鏡平下意識地伸手抱長卿的背，享受地閉上眼。

    雖然他已娶妻，但是，他對他的妻子，更多地是出於相敬如賓。

    他會娶妻，更多地是因為他哥哥的勸說成份。

    因為在那裏，青鏡平這種取向，是異舉，是格格不入的，所以，他如果要長期生活在那，一切，就必須按照正常規矩來。

    但長卿現在的親吻，讓青鏡平的一切隱藏，瞬間爆發。

    原來，他愛的還是長卿。

    只有長卿才能撩撥他內心最強烈的愛，那個女人根本不能，他跟她，甚至會害怕跟她單獨相處，為的就是避免出現這種親密的需求。

    她有，他無，所以，他一直躲著她。

    那個女人，只是以為他在害羞，卻不知，他心裏根本沒有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讓自己顯得正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