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卿跟司徒長宇的狀態恢復了，騰蛇與鏡仙也很為二人高興。

    逐漸地，先前長卿一直都是自己吃，現在，他也慢慢地出來，跟鏡仙他們一起吃了。

    昨天還跟長卿談起五年前的二人。

    今天，司徒長宇忍不住延續這個話題，他一邊吃，一邊跟鏡仙二人說。

    “唉，要說真是物是人非呀，鏡仙，騰蛇，其實你們想過沒有，如果沒有在天界的幻境遇見你們兩個，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我們四人坐在這裏。”

    聞言，鏡仙笑笑。

    身旁的騰蛇說。

    “如果沒有你們兩人，或許，我至今還在血珠的封印裡沒出來。”

    見此，鏡仙也沒說什麼。

    騰蛇卻是在此時看他，問。

    “鏡仙，封印我的那五千年，我很好奇，你是怎樣生活的？”

    見他問這個，鏡仙想了想，然後他回答。

    “其實很簡單，也沒有多複雜，那五千年，我一直持著療傷的心態，那時候的心境，不如現在，那時候還很恨你，因為眼睛，所以，反而想要的是每天平靜的生活，所以，五千年就這麼過來了，一直在療傷。”

    騰蛇聽著，難得地沉默。

    看來，鏡仙一直還是很介懷他的眼睛一事。

    司徒長宇也看出了局麵逐漸走向尷尬一情況，他連忙問，找著話題。

    “騰蛇，那你呢？被封印在血珠五千年，你又是怎樣過來的？”

    聞言，騰蛇心頭動動。

    他下意識地看了鏡仙一眼，鏡仙靜等著他的話，然而，騰蛇沒有說，沉默地收回視線。

    司徒長宇見他不願吭聲的節奏，不禁道。

    “怕什麼？有什麼就說什麼，騰蛇，我告訴你，有些心事，往往最好不要積壓在心底，最好說出來。”

    見此，騰蛇抬眼看司徒長宇一眼。

    他始終沒說什麼，只是側頭看鏡仙，問。

    “你真要我說出來？”

    鏡仙怔了怔，他看著騰蛇這方向，下意識地回答。

    “當然。”

    騰蛇又問。

    “那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這次，鏡仙怔住了，他看不到騰蛇的表情，但聽騰蛇這語氣，他能判斷得出，回答這個問題，必須慎重。

    鏡仙想了想，雖然他能猜到真話不會是什麼好話，但他還是說。

    “真話。”

    見此，騰蛇便認真地道。

    “好，那我就告訴你真話，鏡仙，在我被封印的那五千年裏，其實，在日溢一日的囚噤中，我是有恨過你的，因為前途茫茫，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被封印多久，沒有終止，可能一生都要這樣過了，所以，我當時真的很恨你，恨你無情，自問自己最多也就毀了你一雙眼，卻得到這個下場，鏡仙，當時我真的非常恨你，所以，纔會一被解封，就恨不得立馬殺你，跟你同歸於盡。”

    鏡仙聽得心口發顫，他緊張地聽著。

    因為，騰蛇語氣殺意騰騰。

    司徒長宇一時也禁了聲，怔怔地看著騰蛇，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五千年，現在已經過去，所以，它看起來容易，然而，身處當時的環境中，它就不會只是那麼簡單。

    司徒長宇沒經歷過騰蛇的事，所以，他很難體會那種心境，也就沒資格多說什麼。

    這時，鏡仙低頭，他沉默著。

    騰蛇說。

    “不過，還好，一切都過來了，鏡仙，現在我們有現在，那些過去的事，就一切由它們過去吧，我這五千年不好過，我感覺你那五千年也不好過，所以，我們扯平了。”

    聞言，鏡仙緩緩抬頭，他看著騰蛇說。

    “可我能從剛纔你的語氣中，聽到了恨意與殺意，騰蛇，我感覺，你並未放下，你應該還是恨我的。”

    騰蛇點頭，正色地道。

    “對，我恨你，但我也愛你，鏡仙，現在你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愛你，但如果你離開我，我說不定會殺了你。”

    他沒有一絲開玩笑的跡象。

    長卿一聽，已經微微皺眉，看來，二人的感情，並沒有長卿想的那般甜美。

    一切的美好，都是建立在暫時的平靜之上。

    一旦出現矛盾，這一對，恐怕會面臨十分不好的局面。

    騰蛇自私霸道的性格，根本就沒有改變，只是被現在的平靜生活所隱藏了起來而已。

    一旦他得不到，他就會毀掉。

    但是，長卿所經歷的那些人，卻不是這樣，最好的證明，便是青鏡平。

    即使到現在，青鏡平所給長卿的影響，依舊一直在。

    青鏡平纔是長卿認識的人中，得不到，也希望對方過得好的偉大犧牲壯舉，他現在，默默地跟著他的哥哥生活在海底，再不打擾長卿。

    司徒長宇也意識到，事情的局面越來越不受控制。

    他連忙制止這個話題。

    “你看看我，都說的什麼話？不該提起這個話題的，鏡仙，騰蛇，我們不要說了，停止這個話題吧。”

    然而，騰蛇看過來，他說。

    “不，別停，我覺得這個話題挺好的。”

    他又看鏡仙。

    “鏡仙，趁著這個話題，我就一併跟你說了，我對你，我不否認，是愛恨夾雜的，你知道嗎？我這一生，基本就浪費在你身上了，在此之前，我根本沒有任何的經歷，從一開始的成長，到青年時期，跟過太子殿下一段時間，到後來，太子殿下覆滅，我邂逅你，遇見你，從此，我的生活就全是你，可以說，活到現在，我的人生，就只簡單地分為三個階段。”

    “一個是孩童期，那時候什麼都不懂，沒什麼好說的，一個是青年期，那個時候，跟隨過太子殿下一段時期，屬於追求功名利祿的時期，再後來，就是你，一直到今，所以，你也別跟我說，說什麼人生有更偉大的追求，我可以跟你說，你就算我目光短淺，看不到遠處好了，我的人生所佔據的，就這麼幾個部分，如果你離開我，讓我看到絕望，我想，我真的會毫不猶豫就殺了你。”

    他說得很真。

    不但鏡仙聽得心驚肉跳，就連司徒長宇，也聽得心驚肉跳。

    長卿沉默地看著這一幕，沒吭聲。

    看來，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