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司馬煬
等明弘等人到達皇陵時,卻沒有看到如約等在那裏的西門寶。甚至連皇陵的入口,他們也找不到了。
“哎?怎麼回事?當時不是說好了在這裏等著的嗎?怎的現在人就不見了?”
明弘奇怪道,戊戌撩開簾子再次皺眉,“這次也是有人跟你說的?”
“那可不?”明弘跳下馬車,拿著馬鞭一邊往旁邊的草叢裏薅,一邊說:“那人就說了讓我接了你們再去接西門寶,還說他就在這裏等著的,不用找。結果現在連入口都不見了。奇怪,太奇怪了!”
“還有更奇怪的!”戊戌讓芙蓉和赤炎看著上官琬,這會兒子他已經相信了那兩個人不敢輕舉妄動,估計是害怕滄溟懲罰他們,還是怕竺青綾發現什麼端倪,總之現在上官琬放在他們手上比跟在自己身邊還要安全。
這也是他敢直接跳下去的原因。
他問明弘:“之前就說了,有人讓你去等我們。那麼說西門寶在這裏等你的也是那個人?”
明弘搖搖頭,“這倒不是。不過他們來的時間也相差無幾,幾乎就是前後腳的關係,所以我纔沒有懷疑,覺得可能是他有什麼事情在這邊耽擱了。”
“他不是耽擱了。”戊戌看了眼四周,道:“他可能是被困住了。”
“困住?怎麼可能?誰能困住他?”明弘擺擺手,道:“他當時的情況咱們也都看見了,要是想出來那不就是一眨眼的事?再說了,這皇陵之前不就被砸出了一個坑?”
明弘說的是上次他們來西梓時,竺青綾他們被困在裡面,喬染那個小子擔心他們出事,剛好遇到了戊戌道長,這道長爲了救人拿起斧子對準地上就是一陣的砍,起了好大一個坑。
“再說了,他西門寶在這皇陵裡待了這麼久,什麼地方不知道?還會被困住?”
戊戌也覺得有理,只是往前走了兩步,他卻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他們來西梓,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辦法將西門寶和司馬煬給分離出來。
當時竺青綾說的地點就是在皇陵,所以會不會是他們在皇陵裡,剛好司馬煬覺醒了,耽擱了?
眼珠轉了轉,戊戌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便對明弘說道:“我們先分開找一找,要是看到什麼入口再過來回合,我們一起進去。”
明弘點頭同意他的辦法,抬手隨意一指,道:“那我走這邊,道長你往那邊去,正好是一個山頭,圓的,實在找不到咱們也能碰頭。”
“嗯。”戊戌應了一聲,又跟馬車上的芙蓉和赤炎商量了兩句,讓他們趕著馬車藏起來,別被人發現了,這纔跟著明弘一起過去。
西梓皇陵經過上一次的意外後,基本算是廢了。新的皇陵正在修建,因而這邊並沒有幾個侍衛看著,裡面埋葬的也只是西門寶夫妻倆的屍體,那些珍貴的寶物倒也有,不過多數都已經被拿走了搬去了新的皇陵那邊,這邊已經空了許多。
看守的人不多,對明弘和戊戌來說都是件好事。
兩人各走一邊,小心翼翼的往前探尋,一邊避開了守衛,一邊仔細的看著周圍的環境,以免有什麼遺漏的關鍵線索。
明弘方纔指的是左邊,戊戌自然走了右邊,他依稀記得自己上次用斧頭砍的地方就在前面不遠處,便腳步不停的往前搜尋,也沒有放過周圍的情況。心裏還在想的是,到底是不是霍騎找人跟明弘說的,不然明弘怎麼會這麼精準的卡著時間點在哪裏等?可若真的是霍騎,他又想做什麼?這個是他到現在一直摸不清楚的,霍騎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從他們進入西梓的那一刻,霍騎似乎就算好了每一步,不,可能還在之前,霍騎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所以他一直在策劃的是什麼?似乎從認識霍騎到現在,戊戌都看不透那個人到底在做什麼。
之前竺青綾好像也提到過,霍騎這人不簡單,對周圍的感知十分敏銳,每次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好像知道許多事情。
想到此,戊戌又想起了竺青綾,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跟她說一下,順便說一說西門寶失蹤的事情,讓她心裏有個準備。
聽到戊戌的聲音時,竺青綾正在跟尤娜研究要怎麼才能讓阿詩體內的魔氣消失淨化得快一些,即便不淨化,引出來也是好的。
“可能是霍騎。”竺青綾讓尤娜先看著,自己走到一旁跟戊戌說話。
“之前你跟我說起上官琬的情況時星久長老給她占卜了一次,結果不好說,不過有人跟她換了命。又或者說,是換了氣運。”
當時星久說的時候,竺青綾都有些奇怪,氣運這種東西說來就有些神秘,且沒人能真正的看透,那麼餓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去換了氣運?還換了一個真龍天子的氣運過去。
當時他的猜測就是霍騎,且聽戊戌那邊說了以後,這霍騎應該是很早就開始計劃這件事了。
戊戌也是一臉茫然,一邊撩開前面的雜草,一邊問:“氣運是什麼?上官琬現在昏迷不醒,氣都斷了,整個人冷冰冰的,不像是還活著的樣子。”
若不是之前霍騎那些奇怪的舉動,他可能都以為上官琬死絕了,不會有半點起色。不過現在聽著竺青綾這麼一說,他又有些不確定了。
上官琬死沒死一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這個霍騎,到底想做什麼。
想到霍騎,戊戌又道:“對了青綾,之前我離開時霍騎讓我跟你說一句抱歉,說之前他並非是有意的。只是你的出現有些意外。”
聞言竺青綾愣了下,腦子裏閃過了一些內容,被她一下就抓住。若是這麼說,霍騎豈不是在她出現之前就已經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了?最早得到什麼時候呢?
她不禁想起了西門寶的死,那個人是走火入魔,枉死的。可若他的枉死是有原因的呢?比如,某些人用了什麼方法,造成了他的走火入魔?
眯了眯眼,竺青綾道:“暫且不論霍騎那邊,西門寶怎麼會消失?”
說到這個戊戌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一切都好像是已經安排好了的。霍騎讓我們回王府,明弘就剛好在哪裏等著我們,接著又說西門寶在皇陵,讓我們過來找人,但皇陵這邊基本已經搬空了。沒有找到入口,卻看到了巡邏的守衛。西門寶之前分明是在皇陵,中間出了什麼差錯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突然恢復了大人的模樣,就跟我們分開了。”
“這個倒是有些奇怪了。”竺青綾又問:“西門寶殺了自己的兒子,肯定會將他送到皇陵裡去。霍騎聽說了肯定也會趕過去,說不定是兩人發生了什麼衝突……不對!道長,你方纔說有一個新皇陵,那麼西門寶會不會是在那邊?”
戊戌愣了下,說:“也不是沒有可能,傳訊息的那人也沒有說西門寶會在哪一個皇陵。”
這麼一想,戊戌越發覺得有可能,便跟竺青綾說自己先去找明弘,尋到去新皇陵的路便斷開了聯絡。
再說明弘,不停往前走非但什麼都沒發現,還差點掉進了獵人設定的陷阱裡。
“靠!這個是什麼東西!”狼狽的從陷阱裡爬上來,明弘一臉難看的拍了拍身上的灰,真的是倒黴,莫名其妙的就踩到陷阱了。
往前走了兩步,明弘又是一腳踩空,這次不等他爬上來了,直接骨碌碌的滾了進去。
“咚!”什麼東西落水的聲音。
“啊!”明弘費勁的從水底冒出個頭,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一愣,這個地方,怎麼有些奇怪?這地底下還有樹木的?
不怪他驚訝,仍誰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會覺得驚訝。
明弘從水裏爬出來後,看到的就是眼前生機蠱然的樣子。
說是一片森林,又有些小了,到像是某家人的後花園。
小橋流水,亭臺樓閣,生機勃勃的樹叢,青色的草地,盛開的桃花,偶爾還能聽到鳥叫聲。
等他上岸後往後一看,他方纔竟是在一個湖泊中。不過那個湖並不大,一眼就能看得到邊。至於他掉下來的地方,是一個洞,從哪個洞裡還能看到外面的天,稍微一點動靜,就能聽到很大的回聲。
這個地方,像一個世外桃源。與世無爭,神奇卻又自然。
明弘覺得自己聞到了花香,還有飯菜的香氣。
飯菜?這下他更驚愕了,那個人能在地下生活?還能做飯?
腳步有一瞬的猶豫,但爲了搞清楚這裏是什麼地方,又要怎麼出去,他覺得自己還是去問問再說。
抖了抖身上的水,他看了眼四周,看到一條用石板鋪就的小路,便直接走了過去。
誰知一腳剛踏上石板,就被水柱給困住了。
明弘覺得自己的運氣是真的不怎麼好,怎麼走個路還能碰上水柱?這裏住的到底是什麼人?
正當他疑惑時,屋裏傳來了一聲“誰啊?”
他想張嘴想要說話,一口水就進了嘴巴,差點沒把他嗆死。越咳嗽那進喉嚨的水就越多,若不是那水柱突然消失,只怕他今天就這麼折在這裏了。
“咳咳咳!咳咳咳!”重新呼吸到呼吸的明弘咳嗽了半晌,餘光看到了一雙黑色的鞋子,他愣了下,抬頭一看,是西門寶。
“明弘?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這不是來找你的?”明弘拍了拍身上的水,可憐兮兮的看著西門寶問:“皇上,可否容小人換個衣裳出來再談?”
哪知西門寶驚愕道:“皇上?我是哪門子的皇上?你是不是想多了?當今皇上不是西門寶的兒子?”
這下輪到明弘驚訝了,這人怎麼回事?這就是西門寶的臉啊!難不成兒子去世他太過悲傷所以失憶了?
想了想,明弘覺得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便問:“我問你啊,你叫什麼名字,是誰,來自什麼地方?”
西門寶皺眉,道:“明家公子,你怕不是記憶混亂了?我是司馬煬啊!上官琬的表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話到這兒,眼前這個頂著西門寶臉的人突然一愣,道:“不對,我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在這裏?還是說你也死了?”
明弘,明弘不知要怎麼說,畢竟他剛剛掉下來,也可能是被摔死了。
默默的摸了摸鼻子,明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在這人眼中卻是難過了。
他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煞有其事的拍了拍明弘的肩膀說:“無事,在這裏很快就能習慣了,你瞧,我還能自己做飯了。”
聽到做飯,明弘又想起自己聞到的飯菜香味,說:“不是我說,你都死了,怎麼還能吃飯?你能嚐到味道?還是能聞到香味?”
“哎這有什麼聞不到的?”西門寶說:“我一直都能聞到啊1!你瞧我這裏的桃花都開了,指不定你下次過來就能嚐到我親手釀的桃花酒了。”
這下明弘也懵了,這人到底是誰?頂著一張西門寶的臉,說話卻一點西門寶的樣子都沒有,難道真的如他所說,他已經死了,而這裏是人的魂靈來的地方?
正當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人聲。
“明弘?明弘!明弘你哪兒去了!”
這個聲音很耳熟,明弘想了下才反應過來說:“這是道長的聲音!道長過來找我了?”
“怎麼可能?這個地方一向沒有人來的!你肯定是聽錯了!”
明弘搖搖頭道:“聽錯了?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聽錯的!”
聽到這話西門寶皺眉,“可我在這裏這麼久了,什麼都沒聽到,你這不是幻覺是什麼?說起來我剛開始到這個地方時也會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不過那幾天後就不會了。我就覺得那樣的情況就是幻覺,所以你好好的在這裏呆著,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全好了呢?”
西門寶說的是真話,他剛出現在這裏時經常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還有各種搬東西的噼裡啪啦的聲音,不過已經很久沒有了,久到他都忘了自己在這裏待了多久。
“明弘?你這麼還發起呆來了?”
明弘剛想說話,外面又傳來了喚他名字的聲音,這次他肯定自己沒有聽錯了。
“你聽!”他指著外面對西門寶說:“就是這樣的聲音,這是在叫我的名字。西門寶,你知道怎麼從這裏出去嗎?”
明弘想的是,對方都在之類住了這麼久了,這些東西肯定知道,不過他沒想到的事,住是住了許久,但因為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所以並沒有去尋找過出口這種東西,是以並不知道要從什麼地方出去。
眼珠轉了轉,他指了指頭頂說:“不如就從你掉下來的那個地方出去?我覺得可以的。”
自問自答了一番,西門寶又困惑了,“可是我們得怎麼出去呢?”他的修為還不能讓他從這裏出去。
“我們出不去別人可以進來啊!”明弘笑著說:“道長進來了肯定有辦法,你就等著瞧吧!”
帶著對戊戌的蜜汁相信,明弘開始大聲的迴應外面的聲音。
等戊戌把兩人帶出去後,天色已晚,眾人無法繼續趕路。
“西門……哦不,司馬煬,你怎麼會在哪裏?”
戊戌問,這次竺青綾想要將司馬煬和西門寶給分開,結果司馬煬找到了,但西門寶卻不見了?這是什麼操作?
司馬煬搖搖頭,下意識的又去扣了扣自己的臉,自從知道自己的樣貌跟西門寶的一模一樣時,他就不停的再重複這個動作,覺得別人的臉在自己身上實在是有些奇怪,奈何她還不能怎麼樣。
“這個我不知道,之前在墓裡雷公和電母給了琬兒傳承,但琬兒的身體拿不動這把錘子,且她的運氣本來就比常人差很多,有人說是因為前世做過太多虧心事,所以這輩子纔來的報應,不過前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咱們都不知道,哪裏來的報應?這不都是瞎扯嗎?”
司馬煬不太信這些東西,可能是因為他身上的罪孽太深,若是性信了。就不會去擔心自己是否真的有疾病了。
“哎你信不信由你,但現在的主要情況就是你妹妹,這都多久了,還是這個樣子。”明弘頓了下,說:“不過說真的你現在還能見到她,是因為有人幫了她一把,而幫他的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霍騎,你的情敵。”
聽到情敵兒子,司馬煬的臉色有些微紅,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反而笑著說:“是嗎?不過我覺得現在就挺好了,琬兒現在這樣也許是更好的,等到霍騎來找她,兩人就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見他如此愛而不得就祝福你一世幸福的模樣,明弘嘖嘖兩聲,“人家已經成婚了,就在昨個兒早晨,你,戊戌長老還是他們的證婚人,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穿的是鳳冠霞帔?”
聞言,司馬煬這才意識上官琬身上的衣服是紅色的,但不是她平日裏最愛穿的那些紅,而是正紅,只有婚服纔會用的顏色。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陽光有些刺眼,心口發疼。
他果然還是沒機會的。
“哎等等等等,方纔我是不是在問你為何會出現在哪裏?你怎麼扯到上官琬去了?”
明弘納悶,司馬煬訕訕一笑,摸了摸鼻子說:“抱歉,我沒怎麼注意。不過我是醒來後就在那個地方了。”
戊戌掀開簾子,問:“什麼醒來後?”他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看到不遠處去拾柴火的赤炎芙蓉正慢悠悠的往回走,便道:“之前不是傳承後你人就消失了?雷公電母說你跟西門寶算是在共用一個身體,就是雷神錘,按理說你應該一直都在西門寶的身體裡,怎麼會出現在哪兒?”
司馬煬也覺得奇怪,不過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是其他原因?我醒來後就在那個花園裏,裡面有屋子有水,還有樹木,跟個別院似的,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就沒有去管。若非今日明弘無意間闖進來,只怕我還在那個地方呆著。”
戊戌皺眉,走到兩人身邊坐下,“你現在甦醒了,卻頂著西門寶的臉,會不會你其實就是西門寶的那個身體?”
“不一定吧?”明弘不怎麼贊同,“若他就是西門寶的身體,那他怎麼沒見過西門寶?再說了,西門寶當初都已經說好了在這裏等的,西門寶卻失蹤了,不是很奇怪?”
“我也覺得沒可能。”司馬煬想了想搖頭道:“我一醒過來就在這裏,沒有去過其他地方,我在底下的日子不說一年少說也是幾個月了,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的。我也照過鏡子,不過看到的並不是這個模樣。”
走過來的芙蓉剛好聽到這一句,忍不住道:“那下面居然還有銅鏡?”
什麼地下這麼神奇?樹木存活就算了,還有什麼銅鏡什麼的,這條件未免也太好了點啊!司馬煬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也覺得很奇怪。
“算了,先不想了,天諭待會兒跟我去一趟新皇陵那邊,看看西門寶到底有沒有在那裏。”戊戌對赤炎說道自從知道這兩人無害,他使喚起來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可以。”赤炎也不覺得有什麼,反正能儘量完成任務,竺青綾開心了,魔尊應該就開心了。他們應該就不會被懲罰了。
心裏想著,赤炎還是忍不住的想回去,畢竟魔界纔是他們的家啊,長時間待在人界他感覺自己都要被同化掉了。
“那我呢?”芙蓉有些不甘心,她可不想單獨留下來面對這兩個男人,要是露出什麼破綻可就完了。
“你就留在這裏守著。”戊戌抬頭看了眼天色,還能看到些微光,便說:“這裏需要你,精神力在樹林中恢復得更快,若是布諾找過來,你也有辦法對付。”
這話乍一聽是在誇獎芙蓉,不過赤炎卻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在戊戌發現他們不是真的、以及他們連竺青綾都騙過了還怕戊戌嗎之間徘徊,最終還是選擇戊戌沒有認出來,不過是隨口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