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晨驚訝地看著言葉，她的臉上出現迷幻的笑容，這個孩子既安靜又瘋狂。

    “你為什麼要替小離頂罪？”

    倪晨再次問

    “我喜歡老師。”

    “騙人，這只是個契機。”

    倪晨反駁，他覺得言葉的目的不會是單純地喜歡小離。

    “我覺得好無聊，自己像是多餘的，放在任何地方都不合適，所以還是消失了好。”

    言葉平靜地說：“準備消失的自己順便拯救一下老師不也挺好的嗎？我的消失不再是一個抑鬱自殺的話混血者，而是瘋狂的殺人少女。”

    倪晨看著東方的天空，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他們這個藏身處還能堅持多久，在那之前他一定要殺死那個男人。

    “我的父親，爲了和解金出賣我，那是我就像是他手中的道具，還有那位老師，在所有人心裏都是兢兢業業，教書育人，但是他永遠只知道施暴者的未來。”

    那樣義正言辭的樣子，彷彿他這個受害者纔是真正的加害者。

    “硬幣的兩面，正面是父親背面是老師，誰先交給命運決定。”

    倪晨說完將一枚硬幣高高地拋向天空。

    倪強還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當他被電話鈴聲驚醒看見是妻子的號碼還有些奇怪，這是怎麼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雖然沒有正式離婚但是已經開始各自的新生活，但是妻子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有什麼事？”

    【你現在在哪裏，倪晨來找過你嗎？】

    電話裡林麗的聲音怪怪的。

    “什麼事，你聲音怎麼回事？”

    倪強問，倪晨怎麼了，他還是前年回去過，莫非已經徹底的返祖獸化。

    【小晨和小離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你現在哪裏？我會特調處的人過來。】

    不好的事情，這話成功將倪強從醉酒狀態拉回現實，他來不及問是怎麼回事就將自己的地址告訴林麗。

    在結束通話電話之倪強起身洗個臉清醒許多，雖然林麗在電話裡說事態嚴重，他當時感到十分害怕，現在想想又覺得能嚴重到什麼地步，倪晨是他的兒子，雖然他身體裡有一半幻形者血統，卻只是個軟弱的孩子，還因為被人欺負之後就躲進公寓裡不在出來，想想覺得這兒子實在無能，能有膽子幹啥壞事。

    這麼一想倪強的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安心地開啟電視。

    “咚咚咚”，當他跳到最喜歡的體育節目之後敲門聲響起。倪強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有了幾分警惕，他隔著門板問：“哪位？”

    “是我，小李，今天有你的快遞。”

    倪強貓眼往外看，的確是這個區域的快遞員小李，他也想起來前幾天在網上購買剃鬚刀，算算也是到貨時間。

    倪強開啟門，小李笑臉盈盈地將包裹和筆遞給他說：“強哥纔剛剛起呀，昨晚運氣如何？”

    大家都知道倪強是個賭鬼，而且黴運當頭，逢賭必輸，這些年因為賭博已經被老婆趕出家門，親生兒子都不願意搭理他。

    “還不是那樣，小李你借錢給我翻本，我保證不會虧待你。”

    倪強一邊簽字一邊說。

    “我這工作能有幾個錢，還有一家大小要養，您真是開玩笑。”

    小李接過單子笑著說，這一片都是倪強的債主，大家或多或少都借錢給他，但是隻借不還也就沒人願意相信倪強的話。

    “你也覺得我還不上。”

    倪強不快地說，這幾年他已經習慣這些勢利眼，總是覺得他會一直輸下去，但是倪強知道在將來的某一天自己回時來運轉，把這幾年輸掉的錢全部都贏回來。

    小李扯好單子說了句客套話之後就離開了，當他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看見兩張陌生的面孔，他在這裏送貨十多年，常住人口他都十分熟悉，這裏又不是工業片區，人口流量不大，所以來兩個陌生十分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小李多看了兩眼，這兩人歲數都不大，但是走在前面的人表情嚴肅眼中滿是怨氣，跟在後麵的小姑娘唯唯若若的神態，走路的時連腰桿都沒有挺直，他們兩個都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倪強拿著快遞準備關門，但不經意地朝外面看了一眼，他看見倪晨已經來了，立馬關上門。

    “爸爸，我是來看你的。”

    倪晨在門外說，倪強記得林麗的話，沒有開門的打算，也後悔沒有早十秒鐘進屋，這樣至少能裝作不在家。

    “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你不想我嗎？”

    “小晨，有什麼話等你阿姨過來以後再談。”

    倪哆嗦著說：“我們是父子，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爸爸你在說什麼胡話，我只是過來看看你，還有介紹一個女孩給你認識，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倪晨微笑道，從父親的反應可以看出，特調處已經猜到他行動的目標，先給倪強打電話。

    “女孩子？”

    倪強一愣，隨後從貓眼裏果然看見一個陌生女孩跟在兒子的身後，正好奇地看著這裏麵。

    “是啊，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倪晨保持笑容，和往常的他沒有任何的區別。

    “林麗還說你做了什麼？我就知道你小子那有那個膽子，在學校被人欺負都不敢還手，不敢出去工作還讓小離養著。”

    倪強說，他打心底覺得兒子是個廢物，從小就是，不會做出僭越界線的事情。

    當他開啟門的時候忽然感覺腹部一熱，他低下頭看見鮮血不斷地滴落在地上。

    “你？”

    “我要離開城市，但是離開之前我想要把一切都算清楚，我和爸爸之間的感情沒只剩下仇恨，當初你不顧及還躺在病床上的我，拿著那筆錢小月快活，我怎麼可能會原諒你這樣的父親。”

    倪晨一字一句狠狠地說，他用力將刀子推入腹部，攪碎內臟。

    倪強倒下去，鮮血在身下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