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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師徒約定盛會開幕

    蔣尋棠“哼”地翻身悶著被子倒在床上,宋環爬到床邊可憐巴巴地告狀:“杜仙師……林規一來就欺負我們少君……”

    林有度也有氣,臉上漲紅:“我哪裏……我……我就是……聽我爹說你……切,不領情拉倒。”

    他朝杜縈迴告辭,杜縈迴表示送他,兩人便出樓走走。

    “他當初打你,下手可沒一點情面。”杜縈迴說。

    “杜公,我想明白了。”林有度說,“其實一開始棠少君讓我們陪同他的時候,我答應得好好的。可那天花會所見,對棠少君很失望,當場鬧翻,卻是我的不對。”

    杜縈迴向他投去疑問的目光。

    “一來我跟隨他,就是看在他是我未來的君上,二來,也是佩服他的修為能力。”林有度說,“就算我對他不滿,也應該據理相勸,不該無端辜負他,讓他以為我是那般背信棄義之人。但我的脾氣很不好……剛纔也是,根本沒改。”

    杜縈迴拍拍他的頭頂:“你跟你爹一樣,認死理。”

    林有度抬頭:“杜公,其實我一開始不知道,棠少君對生父的事情會那麼敏感。”

    “沒什麼。”杜縈迴說,“剛纔他不還是認了麼。”

    林有度苦笑。

    -

    杜縈迴送了林有度幾步路,轉回到寢宮樓上。

    蔣尋棠裹著被子坐在床沿,宋環跪坐在一旁,二人見他回來,宋環先舉起笏板行了個禮,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把杜岸也作主上來看了。

    杜縈迴也不管長幼,坐在蔣尋棠旁邊:“今天還是起不得床?”

    “還有點體虛眩暈,走不動。”蔣尋棠聲音小得像蚊子。

    “你吵架時候的勁兒挪用挪用,今天不準就走動了。”杜縈迴見他面色不悅,以為是因剛跟林有度吵了一架,還沒消氣。

    “本來不想吵,可是他非要打著來探望的幌子教訓我。”蔣尋棠說,“最討厭他這種,一串的什麼規矩、道理,自以為是地指點人。”

    杜縈迴笑笑不說了。

    “他總想表現自己忠良可靠,拿一個標杆衡量這個衡量那個,可他自己也沒做得多好。”蔣尋棠抱怨,“反正他看不慣我,我也看不慣他,天君哥哥任用他爹,不代表我就要任用他。學府中那麼多人,何必一定要這個平庸的林有度。”

    杜縈迴:“任用什麼人現在不是你的事,想也無所謂。”

    蔣尋棠扭頭看著他:“我成為天君哥哥那樣的人,想清楚就很有所謂。”

    “我不擅長治理。”杜縈迴說,“給不了你什麼有用的建議,不過想成為你哥那樣的人,你吃的苦頭還不夠多。”

    蔣尋棠噘著嘴。

    杜縈迴把琴推到他膝上:“過節你出不去,怕無聊,讓二熊陪你。”

    蔣尋棠低頭撫了撫無爭琴面上的釘孔,杜縈迴忽然見他小臂裡側有一處淤青。

    “那是怎麼搞的。”杜縈迴朝他要手。

    蔣尋棠把胳膊遞給他:“前兒驚到以後,天君哥哥給我施了針,定心神。”

    杜縈迴翻著腕子看看,淤青上是有個小小的針眼。

    “你也夠嬌氣。”杜縈迴調侃。

    “我哪知道這就會起不來。”蔣尋棠縮回手來看琴。

    他也習慣似的像杜縈迴那樣,用指節輕輕敲琴木:“明日七月半盛會,我去不得。杜岸,你去把我那份河燈放了吧。”

    “行。”杜縈迴接下任務。

    宋環忽然抬頭:“那我的那份也讓杜仙師放了吧,我也跟餘諱、二熊留下來陪少君。”

    杜縈迴算了一下自己要代放幾個人的河燈,道:“看來我得挑個扁擔去了。”

    -

    中元盛會巳時隆重開幕。

    群山山頂識海丹爐放出衝入雲霄的彩煙,無盡洞天天君殿前白玉長階,蔣蘭宮盛裝走過左右手執法器的修士,天神降臨般光彩奪目。

    他站在凡間可望而不可及的高處,敞開胸懷接納這個由他締造的世代。

    天君在上,恩赦八方。

    與外界的喧嚷截然相對,天君殿樓閣之中陰涼靜謐,杜縈迴獨自立在欄中,目光箭矢般指向長階中的隊伍。蔣蘭宮的背影宛如一粒投入海水的沙,在人煙之中逐漸無跡可尋。

    那尚可好好思索的兩天,他當真只是思索,沒有對蔣蘭宮說起。

    沒關係,今日還有一次機會。

    他又在殿上百無聊賴地站了站,等到玉階上人群退散,才轉身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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