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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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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襲妝

    “他這是要做什麼?”孟小痴有些難以置信,不曾想段琛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趁人之危也就算了,居然還用了些不要臉的手段。突然想起在孟婆廟初見時段琛還是一副有禮有節的樣子,如今看來不過是表面是個人。孟小痴都有些後怕,想起那一晚,她可是一段琛獨處過的。

    渾身冒冷汗在所難免,但更多的是慶幸,沒有與段琛過多的相處。

    “非禮勿視。”涅齋直接捂上了孟小痴的眼睛,這幾日看到那些骯髒之景,涅齋都是如此做的。

    “他真是過分,如此欺辱一個女孩子,不怕天打雷劈嗎?”孟小痴被捂著眼睛,卻是滿心的氣憤。她雖然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是路見不平一聲吼還是做得到的。

    涅齋很是尷尬,與女孩子討論這個問題,他是該油腔滑調還是……他想不出來了。畢竟這種事兒他又沒經歷過。

    “段琛已經死了,而且還是英年早逝,想來也是傷天害理的緣故。”涅齋只能這麼說,而且他說的也是事實。

    往後的段琛,不僅有權有勢,還有錢,能命令他的沒有幾個人,正是享福的時候,可卻在這種時候死了,不是報應又是什麼呢?

    “這哪裏是傷天害理,分明是作惡多端!”孟小痴身為女子,最是看不得這種人,表面看著衣冠楚楚,背地裏卻做著骯髒齷齪之事。

    眼前一陣漆黑之後,孟小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出現在門外了。

    孟小痴一臉懵,“你做什麼,裏邊打架呢,怎麼不看了?”

    涅齋通紅的臉,“都跟你說非禮勿視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里麵正在發生什麼。”

    孟小痴的老臉蹭的也紅了,被人拆穿了小心思,怪不好意思的。活了十三萬年,雖說腦子少根筋,可該知道的,還是明白的。

    兩人站在門外依舊能聽見裡面傳出的襲妝的喊叫聲還有木頭摩擦地面的聲音。

    偷聽偷看的還不止這兩個人,讓人意料之外的竟然是崔媽媽也在門外。此刻正趴在門縫往裏面偷看,可惜只能聽見聲音看不到裡面發生了什麼。

    “我現在特希望裏邊的是這個老妖婆。”孟小痴瞅著崔媽媽越發的來氣,她雖然置身事外,可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花季少女就被這麼一個老妖婆用藥給禍害了就覺得心疼。而且看老妖婆的手法熟練,這種腌臢事肯定沒少做。

    涅齋沒那麼多的悲天憫人,只知道這種禍害都該死。

    崔媽媽沒得逞,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

    門外的孟小痴和涅齋面面相覷,不知道要做些什麼,總不能一直在這裏聽著。

    天還沒亮,段琛就醒了,準確的說應該是整夜沒睡。

    昨夜春宵一刻猶在眼前,段琛看著身旁嬌弱的美人,心滿意足。昨夜襲妝有些反抗,他也有些粗魯了,弄得襲妝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有些心疼。

    “還是安靜的時候讓人心疼。”段琛替襲妝掩了被角,忽然瞥見被子上那一抹紅,美滋滋的下了榻。

    門外崔媽媽正帶著黑眼圈在候著,看見段琛出現急著往上湊,“公子,可滿意?”

    段琛理了理衣袖,言道:“崔媽媽好本事。”

    崔媽媽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樣,毫無人前的威風,“公子說笑了,以後聆音閣都是公子的了,還指望著公子多關照纔是。”

    段琛不語,親自將門關上,然後離開了。

    孟小痴和涅齋在房頂曬了整夜的月光,孟小痴還心大的睡著了。

    涅齋一人迎著朝陽眨了眨眼,推醒了身邊的孟小痴。

    孟小痴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語,“天都亮了。”

    涅齋站起身,鬆了鬆筋骨,被孟小痴腦袋壓得腿都麻了。

    “腳下那麼吵你也睡得著。”

    孟小痴撇了撇嘴,不悅的說道:“吃不了東西,總能睡一下吧!”

    兩人好像是錯過了什麼,此時襲妝正在房間裡照鏡子。

    鏡子裡的襲妝沒有表情,像是行屍走肉一樣。

    孟小痴和涅齋默默的看著,心裏的痛沒人幫得上忙。

    “你說如果你是襲妝會不會想殺人哪?”可笑孟小痴身為女子卻無法做到感同身受,只能請教涅齋了。

    涅齋難以理解孟小痴的想法,但還是有些見地的,“一個還未出閣姑娘,失了清白,一般自盡的多一些吧!”

    孟小痴不解,又不是姑娘的錯,為什麼要自盡?“明明是那個老妖婆和段琛的錯,為什麼自盡?”

    是啊,本就是崔媽媽下藥在先,段琛糟蹋人家在後,襲妝又有什麼錯?

    “可能是與生俱來的偏執吧!女子生來就要就要爲了男人守節。”

    “憑什麼?”

    “就像女子無法建功立業一樣。”

    “誰說的?瀾陌就是女英雄。”遙想當年瀾陌也曾披掛上陣,漠視群雄,獨當一面,人人稱頌的。女子怎麼就無法建功立業了,都是謬論。

    “瀾陌是誰?可是別國的,怎麼不曾聽說過。”涅齋問道。

    孟小痴怎麼跟他解釋呢,說是神仙,他會不會不信?

    “是我朋友,以後介紹給你認識……”

    “襲妝嗎?”襲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明白,她和襲妝像嗎?不像啊,不是她自誇,而是她就是比襲妝好看,襲妝曾屢屢因為她比她好看而為難她,可段琛為什麼覺得她是襲妝啊!

    “那我就是襲妝。”襲妝笑的詭異,突然拿起梳妝檯上的簪子在胭脂盒裏沾了一下,戳在了臉上,剛好是右眼角下。襲妝下手極重,臉上淌下了一行血,看著好像流了血淚。

    “鐺鐺鐺~”傳來敲門聲。

    “姑娘醒了嗎?”

    襲妝擦了血,道了聲:“進來吧。”

    門外的婢女推門而入,來的人襲妝認識是崔媽媽身邊的醉蝶。

    “姑娘洗把臉吧。”醉蝶端著臉盆,放到板凳上。

    襲妝覺得醉蝶知道些什麼,從前她可是一口一個阿若叫著,如今叫起姑娘來,異常的很。

    “段琛想要的明明是襲妝,為什麼變成了我?”襲妝不著急洗臉,反倒拿起梳子梳起頭來。

    醉蝶似有侷促,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裏了。

    “姑娘在說什麼,醉蝶不明白。”

    “你不明白便去找明白的來!”襲妝憤怒的摔了梳子,將醉蝶嚇了一跳。

    可能誰都料不到從前唯唯諾諾的阿婼也會發脾氣。

    醉蝶愣了一會兒,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崔媽媽就來了。

    這回沒了之前滿臉的笑,只是一臉的落寞。

    “崔媽媽好手段啊!”

    一大早的被兩個人接連誇讚崔媽媽依舊高興不起來。

    “你這話說的,誰還不混口飯吃。”

    她的這口飯實在是貴重,要搭上一生方纔能換來。

    “崔媽媽,你說我長得好看是嗎?”襲妝撫著自己的臉,那個男人碰過的地方通通都讓人噁心。

    崔媽媽站在襲妝身後,不知道襲妝要做什麼,原本預料之中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一樣都沒有,反而多了詭異的平靜。

    “自然好看。”

    “襲妝會的,我都會,襲妝不會的我也會。過了昨夜我還學會了伺候男人,而且我還比她好看,比她聽話。”

    “花魁不是人人都能當的。”

    “我知道,我只需要是襲妝就行了。”襲妝轉頭看向崔媽媽。

    崔媽媽驚覺襲妝臉上多了個小小的傷口,知道襲妝要做什麼了。

    “襲妝昨夜逃跑了,今早聽說在野外被人玩死了,下場奇慘無比,臉都毀了,嚇得我都不敢去認屍。”崔媽媽滿臉驚恐的緩緩道來一個風塵女子的下場,像是在警醒襲妝。

    “那又如何,難道平白的被人睡過了,還去給花魁做婢女?”她從沒聽說過這個道理,在聆音閣沒了清白的女孩子就不值錢了,就要開始接客。與其從最底層爬起,去跟那些販夫走卒睡覺還不如成為襲妝,一開始就可以陪達官貴人。

    崔媽媽思慮良久,答了聲:“好。”

    襲妝得意的笑了,“那從今天開始我就是襲妝了。”

    襲妝原來就是這樣成為襲妝的。

    孟小痴好像明白襲妝為何會變成厲鬼了,襲妝的墓碑上寫的是襲妝而不是阿婼,阿婼纔是襲妝真正的名字啊。沒有香火,沒有供奉,甚至沒人記得,就連她自己都不再記得自己是誰,如何去投胎?

    崔媽媽並沒有讓襲妝接客,反而好吃好喝的供著,包容襲妝的一切需求。

    襲妝總是一個人待著,待著待著就自己痛苦,孟小痴真怕她會想涅齋說的,自盡。

    可她沒有,襲妝每每哭過之後又正常了。

    空間再次變換,這次已經是夏日,一開始是春日,中間約莫跨越了三四個月。

    這次又是一開始的湖邊,襲妝要跳湖。

    “襲妝,你別衝動,萬事好商量。”崔媽媽急得跳腳,她真不該烏鴉嘴,可怎麼就說中了呢!

    襲妝萬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哪裏聽得進崔媽媽得勸阻。一步步向湖裏走去。

    “孩子無辜啊!”

    提起孩子襲妝愈發下定決心要跳下去了,她沒想到一次就留下了孽種。沒有孽種她尚可以下定決心報復,可有了孩子……她不願意她的孩子像她一樣從小就活在腌臢之地,到頭來又是一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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