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啊。”

    柳塵的語氣難得這麼認真，聲音聽上去比平常說話的時候都不太一樣，但是明顯更好聽了些。

    “我是真的看不出你在想什麼。”

    “我這個眼瞎，你如果真的想騙我，我也看不出來。”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

    “我沒有。”

    又是像剛剛那樣，毫不猶豫地回答了柳塵還沒有說完的話。

    ……

    柳塵心想這個真的是沒辦法聊了。

    “說實話，那個本子……”

    “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真的沒想到是你寫的。”

    柳塵覺得這個話題肯定是避不開了，索性就直接開門見山算了。

    “顧哀，你……”

    “你不瞭解我。”

    “僅此而已。”

    柳塵也真的不知道顧哀是什麼時候學會打斷別人講話的，還沒說幾句，顧哀就搶先把自己該說的話都說了。

    柳塵覺得心口不知為什麼忽然一陣絞痛。

    “……”

    他憋了半天，都沒能憋出一句話。

    他的確不瞭解顧哀。

    如果他真的瞭解顧哀，那麼顧哀就算做出什麼事情應該都在他的意料之內纔對。

    “是，我是不瞭解你。”

    柳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不太想承認的，每個字都顯得無比沉重。

    “但是你要我怎麼了解你？”

    柳塵的胸口一起一伏，看上去有些劇烈，情緒顯然也激動了幾分。

    “你知不知道根本沒有人能瞭解你？”

    “這就是別人對你的感受知道嗎？”

    “我就是個普通人，正常人，你要我怎麼才能夠了解你？”

    ……

    柳塵雙手叉著腰，撥出了一口氣，覺得一股怒氣涌上心頭。

    “真的是沒王法了。”

    “……”

    “你不需要了解我。”

    低沉的聲音響起，在這個有些狹小的空間裡聽上去格外明顯。

    柳塵真的搞不懂了。

    “不是，你剛剛不是自己說我不瞭解你的嗎？”

    “怎麼現在又說我不需要了解你。”

    “說實話，顧哀，你到底是想要老子做什麼？”

    “老子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好嗎？”

    ……

    柳塵這個人吧有一個特點，一旦情緒激動起來，話就會變得非常多，多到令人難以想象。

    顧哀看了柳塵一眼，顯然並不是很想與後者起什麼爭執，但是還是開了口。

    “我只需要你的理解和接受。”

    ……

    “理解？接受？”

    “我都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我怎麼接受啊？”

    “我又不是什麼防備心都沒有的傻子！”

    “真的是。”

    柳塵翻了個白眼，其實並不想和顧哀很激烈地爭吵起來，只是性格使然，看上去可能非常咄咄逼人。

    出現了，傳說中的信任危機。

    ……

    “……”

    “柳塵。”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

    顧哀看了柳塵一眼，後者的表情看上去平靜了些許，沒有剛剛那樣激動了。

    其實柳塵本身也沒有特別特別生氣，只不過是表現得誇張了一點。

    柳塵本來正在看著地面，聞言抬眸，看向了顧哀。

    說真的，柳塵從來沒看到過顧哀那麼真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