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談這個了。”

    柳塵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很勉強的笑容。

    事實上柳塵雖然不高冷，卻是很少發自內心的笑的，這個笑容可以說是難看得不能在難看了。

    柳塵覺得這個話題完全就是在破壞心情。

    因為只要一想起那個名字，就算當時心情再好，情緒也會變得低落起來。

    思緒也會回到很久很久的從前。

    “走吧，回去了。”

    柳塵不禁翻了個白眼，臉色卻滿是苦澀。

    這可一點都不符合他的風格，而且也太傷感了點。

    顧哀沒有說話，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平靜得柳塵都有點嫉妒了。

    柳塵沒走幾步，忽然被人拉住了校服的衣角。

    “做什麼啊？”

    柳塵嘆了口氣，沒有轉過身，只是微微回眸，看著那個薄涼疏離的冷漠少年。

    “我想知道。”

    顧哀淡淡地吐出了四個字。

    柳塵皺了皺眉，隱隱有些不安。

    “想知道什麼？”

    顧哀閉了閉眼。

    “你還記得多少。”

    柳塵有些不解。

    “什麼我還記得多少？”

    顧哀幾乎沒有猶豫。

    “你和他的過去。”

    柳塵覺得心跳驟停。

    對他而言，那是一塊沒辦法觸碰的禁區，也是唯一一塊。

    “……我還沒準備好。”

    柳塵說的都是實話。

    他還沒有準備好，也暫時做不到把這個故事像齊子槐那樣雲淡風輕地講出來。

    “你準備好了。”

    聽到那五個字的時候，柳塵覺得自己好像被時間洪流在一瞬間內捲走了。

    ——

    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或許是因為結局並不美好，所以才讓他銘記了這麼多年。

    在柳塵小時候，顧楓是柳塵的鄰居。

    柳塵不喜歡待在家裏，更不喜歡看到他的繼母和那個令人反感的弟弟。

    他甚至不知道生母長什麼樣，只與她的墳墓有過一面之緣。

    每次出門，都能看到一個和他一般大的小男孩坐在石頭臺階上一個人很安靜地看著書。

    柳塵偷偷觀察了很多天，發現那個男孩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個下午，也不嫌累。

    “喂，你叫什麼名字啊？”

    “喂，你坐這麼久不覺得屁股痛啊？”

    柳塵本來就是愛鬧事的性格，可是無論柳塵怎麼鬧騰，那個沉默的同齡人好像都不予理睬。

    柳塵一下子急了，就把男孩的書給搶了，結果搶過來一看，看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至少他是一個字都看不懂。

    男孩的眼神堅定執著，眼睛比任何人都要明亮，單薄的身軀讓人懷疑是不是風一吹就會被吹跑。

    “還給我。”

    柳塵可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就還給你。”

    兩個人在那裏憋了半天。

    “顧楓。”

    柳塵皺了皺眉，覺得很奇怪。

    “顧封？這名字好難聽啊。”

    “我叫柳塵。”

    “從現在起，咱倆就是好兄弟了啊。”

    “以後要是有什麼麻煩，我罩著你。”

    幾乎沒有街坊鄰居知道這兩個性格迥異的人是怎麼成為好朋友的，可以說這兩個人就是一個小天使，一個大魔王。

    不過柳塵或許很清楚，就是因為自己愛惹事的性格所以惹來了這麼一個不太愛說話的哥們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