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那個神秘的傢伙
翌日,一夜為睡的南禹民已經早時醒來,檢視完馬匹將士都沒有事之後,方纔鬆了口氣。
不知怎麼的,他總感覺要出事,心裏越發的不安。
“洛坤,那兩傢伙還沒醒嗎?”坐在飯桌前等了許久的南禹民終於忍不住問。
洛坤點點頭:“已經派人去叫了。”
南禹民越發不安,據他所知,蘇祁佑不像是會睡懶覺的人。而且連帶著那個女人一起,他就更不自在了。
不過二人房間相隔甚遠,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纔對。
洛坤:“不若屬下再去叫一遍。”
“本王和你一起去。”說著,南禹民起身,走在了洛坤前頭上樓梯。
後頭的洛坤看著南禹民的背影,眸光一冷,手下意識地握住腰間的劍柄。
南禹民不是笨蛋,洛坤的轉變他已有所察覺,更何況這再明顯不過的的殺氣呢?他選擇不動聲色,如果洛坤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那他肯定會讓洛坤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對方就是個忘恩負義的雜畜,一想起自己的記憶就忘了這麼多年是誰教導的他,若不是自己還有東西沒找到,對方也不配待在自己身邊。
看來南禹安的建議他的確要開始考慮了,洛坤存在一天,對自己的威脅就越來越大。
二人各懷心思來到二樓,卻不想剛好看見左苓和蘇祁佑從同一個房間裡出來,左苓久違的沒有帶面紗,眉眼間也是可見的喜色。
蘇祁佑雖佯裝嚴肅,卻也掩飾不住那抹歡喜。
南禹民忽然覺得自己就像被背叛一般,被人狠狠打了個巴掌。一時氣怒不已。
“早哦,壽王殿下。”左苓心情很好地打了個招呼,根本沒發現對方表情到底哪裏不對靜。
南禹民下意識地捉住對方的胳膊,冷聲質問:“他怎麼從你房間裡出來了?”
這個女人,當著前未婚夫的麵就不能收斂一點嗎?還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根本就沒有把他前未婚夫放在眼裏。
左苓不悅地眯了眯眼,慢慢抽回自己的胳膊。“壽王殿下是在質問臣嗎?”
“你真是太不要臉了。”南禹民見對方那一臉淡然笑意,無名火更甚。
一邊的蘇祁佑皺眉,語氣有些冷:“殿下,我和她兩情相悅,不也是您和陛下樂意看到的?”
從聽到南禹民和左苓的婚訊那一刻,他就該真的殺死南禹民,而不是留到現在任他欺辱左苓。
聞言,南禹民愣了一愣,南禹安的確有過這麼荒唐的想法。可是當時也被他拒絕了,若這是真成了,那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可是就算是爲了江山基業,也沒有必要做到如此。
左苓她根本不配。
可是南禹安的話,蘇祁佑居然真的聽進去了。
從今以後,南禹民都不敢找什麼理由懷疑蘇祁佑的忠心了。連自我都可以捨棄的人,正是他和南禹安所需要的人。
至於左苓……
見對方目光嫌惡的看向自己,左苓反而得意:“你那是什麼眼光?當心了,我若是一個不高興……”
話不必說滿,可所有都知道她的意思。
南禹民只得咬咬牙,忍著痛扁左苓一頓的想法看向蘇祁佑,“吃飯了。”
一看到左苓,他不僅忘不了自己的恥辱,還會想起對方假扮沐瀟湘欺騙他的事,一想到自己被對方看戲這麼久,他就恨不得讓對方當場失憶。
實在是,太可恨了。
就這樣,三人沉默無言的吃完早飯,便繼續趕路。
路上,蘇祁佑終於選擇起碼,給了南禹民一個接近的機會。
南禹民頗有些悲憫地看著他,“你辛苦了,居然讓你做到這個地步。”
他發誓,自己以後再懷疑蘇祁佑自己就是混蛋。
蘇祁佑勾勾嘴角,“殿下言重了,是你們當初收留臣,臣為你們做這點事不算什麼。”
他是個極其擅長掩飾情緒的人,所以南禹民理所當然地以為對方如今肯定在掩飾情緒,更加心痛扼腕。
其實對方只是高興過了頭,甚至已經忘記了掩飾。
午時,幾人隨軍隊到達邊境。
這裏離寧顯塔不願,離曾經沐瀟湘所生活過的莊子也不遠。一想到這裏,南禹民就恨不得暗罵自己當初的愚蠢。
左苓倒是一整天的好心情,始終掛著笑意。
終於,可以見到那個接替自己位置的人。能做到讓疏風接納,那肯定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你是不是知道那個傢伙是誰?”左苓忍不住問,畢竟蘇祁佑一早就去過焰雲軍軍隊同幾人交接。
那肯定是彼此熟悉的,甚至是可以放心的。
蘇祁佑莫測一笑,反握住對方的手,“安心等著吧,保證是你想不到的人物。”
“我想不到的?這也太厲害了些。”左苓嘀咕道。
昨晚上她甚至夢到那個人摘下銀甲面具露出左韞的臉,把她嚇得當場不能自理,險些一頭撞在對方握著指向自己的劍上。
她只得默默祈禱,別真的上演仇人變朋友的戲碼,畢竟她沒有那麼好的演技再對付多餘的人。
後頭的南禹民看著二人一直握著的手,眸色愈發深邃,不知裡頭醞釀了多大的狂風暴雨。就在他忍不住要打斷二人時,就聽旁邊的洛坤來了一句:“來了,焰雲軍軍隊來了。”
話音方落,就見一騎由銀甲主將所帶領的黑色軍隊向眾人走來,似是乘著暴風一般,內心不由生出幾分怯。
前頭帶軍的那人身上所傳的銀甲,就是曾經左苓身上所穿的那一身。左苓看著那銀甲,想起多少次自己看著那東西躲過死劫,鼻子不由一酸。
心思各異間,身穿銀鎧的人在幾人面前停下馬。她和疏風翻身下了馬,來到左苓面前。
“拜見焰雲軍軍主。”那人開口拜道,是那種稍微帶著緊張的甜糯少女音。
只是在軍隊裡的生活磨滅了不少她的聲線,已經褪去那種撒嬌的感覺。
而左苓驚歎於對方居然是個女子,心裏同時跟著鬆了一口氣,不是左韞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你將焰雲軍帶得很好,看到他們還是當初的模樣,我很開心。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臉呢?”左苓笑著看著對方,心裏緊張到不行。
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能做到如此呢?
她想起瀧羽口中的稱讚,是個溫柔而強大的大人。
那人點點頭,隨後摘下了臉上的銀色面具。
那是一張稍微帶點冷豔的臉,幾斤膚白色的唇瓣,沒有多少血色,許是因為騎馬的緣故,面上帶著淡淡紅暈。
許是因為左苓的注視,她的臉更紅了,不由偏開些許,“皇姐,好久不見了。”
握著面具的手都已經發抖了,可見對方是有多緊張。
左苓聽到這話,面上笑容一僵,那句“小美人”終究還是嚥了下去。“你方纔,叫我什麼?”
女子咬唇:“皇姐。”
左苓這才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對方叫自己皇!姐!
皇?姐?
她想到昨晚上那個夢,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開始不能自理了。
再細看幾分,對方的確和她有那個三分相似。
“你是……?”哪位皇妹?
自己有這麼一個皇妹嗎?
從未見過的,和自己一樣厲害的?
“皇姐不記得很正常,筠兒從出生起都和母妃在冷宮生活,除了母妃生辰,我都不會出冷宮的。”左筠如此說,面上不見任何抱怨,反而有那麼幾分灑脫。
見對方自稱筠兒,左苓很快明白了是誰。
是那位最小也是最不得寵的公主,說是公主,其實連封號都沒有。她是在冷宮裏被生下來的,左苓當時也只是聽說多了一位妹妹。
畢竟東蒙的皇宮裏,隨便抓一個宮女都有可能是她父皇或者哪個皇弟的女人。她們心甘情願爬上那張床,從不計後果。久而久之,左苓也就懶得去憐憫了。
說真的,如今知道對方是自己的妹妹時,左苓是有點牴觸的。來自手足的傷害太多,以至於再見到一個自稱姐妹的,她都會下意識地抱起提防。
左筠見左苓似乎在想什麼,更加緊張了,下意識看了疏風一眼。
疏風上前,對左苓說:“主子,這件事屬下稍後再向您解釋。”
“好,稍後我們再談談吧。”前一句是對疏風說的,後一句是對左筠。
記憶裡,左家的人都是驕傲自信的,從不會露怯。可是這個左筠,擁有一張左家傳統的出彩臉龐,卻總是做一些沒有對的事。
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莫非是一直生活在冷宮的關係?
左苓承認,自己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後邊沉默許久的南禹民終於忍不住開口,語氣稍冷,“認識夠了的話,可以進帳篷談事了嗎?”
左筠看了左苓一眼,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左苓詫異的同時點點頭,“我一會兒就來。”
而後,不理會南禹民不悅地目光,她挽著蘇祁佑的胳膊說:“夫君,我想和我的部下聯絡聯絡感情,你不會吃醋吧?”
蘇祁佑感覺有些飄飄然,“當…當然可以。”
說真的,他都有站不住腳了。
南禹民見此,唯能冷哼一聲,便進了帳篷。左筠和蘇祁佑也隨後跟了進去。
而疏風,聽到左苓的話後感覺牙齒都要酸掉了,“主子……你們真成了?”
左苓點點頭,“已經親了,四捨五入就是生米煮了一半,你不用擔心,主子我馬上就能把他收入囊中。”
說著,就是一陣笑。
疏風:“……”
我該怎麼和瀧羽交代?
占星閣的瀧羽:不急,我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