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苗派傀儡術
吳修拿了寶貝以後纔是心安,這纔不急不慢的趕往出事之地,殊不知事情已經有了變化。
隨軍的大夫是最早來到現場的,看著地上被排列整齊的五具屍體,他忍不住的捏住了鼻子。
實在是太臭了,本來冬天氣味是最小的時候,但是這五具屍體身上的異味簡直衝天,強忍著喉嚨裡的不適大夫開始尋找這幾人的死因。
五具屍體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在這雪裏埋得太久,僵硬的就像是那冰塊一般,解剖用的刀子都刺進去分毫。
大夫有些頭疼,招來一塊布遮在鼻子上,又重新換了把斧子走到一具屍體前,微微默唸了幾句神神叨叨的話後纔開始動手。
噹噹噹!
斧子砍了幾下仍是破不開身體,大夫正疑惑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把斧子給我。”
大夫回頭發現吳修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連忙起身尊稱一句掌印大人。
吳修沒有多說,結果斧子之後蹲下,好似聞不到那讓人作嘔的臭味一樣,神色如常的蹲下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盯著屍體的臉看了起來。
軍中的大夫大氣不敢喘一下,目光始終放在吳修的身上,誰都知道這位掌印太監頭頭是怎麼個喜怒無常的性子,哪裏敢怠慢一點。
吳修伸手在屍體的咽喉處摸了摸,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起身走到了屍體的頭頂處,拿手撥開凌亂的頭髮後,在屍體的天靈穴上抽出了一根如筷子粗細的鋼針。
吳修捏著鋼針舉在眼前打量了一下,發出一聲嗤笑,將鋼針扔到一旁,輕車熟路地又在屍體各個部位抽出大大小小將近二十根鋼針。
一旁大夫看得直冒冷汗,那些穴位都是人體的大穴,要是人還活著就把這些鋼針插入的話,那種疼痛想想都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掌印大人,這……”大夫指著地上的鋼針,意思是要不要收起來留好。
吳修搖搖頭,“那些只是普通的鋼針,並無用處,而且上面有著劇毒,你要有興趣的話自己可收藏著。”
“沒興趣!沒興趣。不管他就好。”大夫連忙擺手說道,他當然不願意去碰這些汙穢劇毒之物。
本來軍中大夫是個挺吃香的職位,萬人裡至少有近一百的隨軍大夫,若是不打仗也就是處理個風寒腦熱,打起仗來便是盡其所能,能救多少救多少了。
他還算是有些醫德的,真是打仗的時候盡忠盡職,而有些同行則是大發橫財,幾夜之間掙個盆缽體滿並不難,他是做不來但是他也不怪那些同行,畢竟當隨軍大夫,不說日夜行軍的難,單是看過的生死,救過的生死,便是不計其數,所以命在他們心裏最重要但卻太容易丟失了。
本來應當是另外幾位同行來此,但是他們一聽只是幾具屍體並無油水,便都推脫起來,不是有病人危在旦夕就是自己身體不適,眼睛有疾,難以視物,請了一圈後他就來了。
看著吳修還蹲在屍體旁,拔出了鋼針的屍體那股惡臭味更濃了,就在大夫覺得自己馬上忍不住的時候,吳修終於起身,將之前拿的斧子遞給了他。
“這幾具屍體都相差不多,可以埋了,陛下那邊我去稟報。”吳修把鞋往一旁的一塊石頭上蹭了蹭,看著大夫說道。
大夫連忙稱是,臉低垂不敢看這位在蒼南臭名昭著的掌印太監,但是好一會都不見對方有動靜,他試探的抬起頭卻發現吳修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你叫吳正翰是吧?”
吳修這一問差點讓大夫雙腿一軟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穩了穩心神纔是有些氣虛的回道:“回掌印大人,正是吳正翰。”
吳修看著吳正翰,像他這樣比較“不入群”的人,全都齊齊地躺在他案牘上,當時第一次讀到他吳正翰,他忘了自己是何眼光,但是當了十年的掌印太監的他現在有些欣賞吳正翰這種人。
一國之民,不乏那些文韜武略,不乏那些文章老者,更不缺像他這種以力治國的人,但是卻唯獨缺少吳正翰這種不管國家不管是非,就是一根筋相信正道的人,自古以來一直很缺。
這種人要說對蒼南其實並沒有任何用處,甚至有的時候還阻礙了蒼南擴張的腳步,但是他知道若是哪天蒼南氣數已盡,這種人便生是蒼南人,死是蒼南魂的。
雖然位為掌印太監,吳修明白蒼南必亡,東越必亡,大夏也是同樣的,只是時間早晚罷了,就算他吳修和朱無敵多麼治國平天下,可以讓蒼南越來越強盛,可是等到他們死後呢?那時候的蒼南又是如何?
人間事小,只是身在其中,不得不為之操勞罷了。
“你別擔心,沒事,我只是聽一個人說你挺好的,他很欣賞你,讓我最好看看你。”吳修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些自然是信口胡謅出來的,他忽然想讓這種人活的好一點,口隨心動便這樣說了。
“感謝掌印大人,不知道是誰告訴掌印大人我的,我覺得很想和他喫喫飯聊聊這人生啊。”大夫吳正翰敬畏少了不少,便是笑著回道。
“算了算了,不說也罷,你去忙吧,告訴你那邊的百夫長,告訴他我在看著他。”吳修揮揮手攆吳正翰走。
吳正翰連忙作禮收起臉上的笑意,認真回道:“掌印大人的話一定帶到!沒事我先下去了。”
吳修嗯了一聲,看著吳正翰走遠,眼神再次瞄了一眼地上的鋼針,自言自語道:“苗派傀儡術,竟然在我帝都附近出來,看來你們真的是找死了。”
他身形一閃,地上的鋼針也不見了蹤跡。
吳修推門而入,見到裡面被綁著的張賀,眼神看向屋子裏一個手下,手下連忙彙報道:“嘴太硬了,還是一口咬定是喝酒。”
手下看吳修盯著已經鼻青臉腫的張賀,忍不住說道:“大人,他說的會不會是真的,他和徐煜朝真的……”
“好了,沒你事了,你出去吧。”吳修打斷道。
“是!”
張賀努力睜開已經紅腫的眼睛,看到是吳修,臉上頓時露出討好的笑容,只是一笑扯動了嘴角的傷口,頓時又變了臉色。
“大人!我說的是真話,你要相信我啊!”張賀實在受夠了,在昨晚他就被連夜抓到了這裏,吳修見過自己一面,然後問徐煜朝究竟和自己說了什麼。
他哪裏敢隱瞞,但是無論他說啥吳修都是搖搖頭,接著便是之前出去那個手下折磨了自己整整一晚,他屬實是怕了。
“你說徐煜朝只是找你要酒喝酒?就這倆件事?沒有別的了?”
“大人,我真不敢騙你!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要不然我不得好死!”張賀有些崩潰道。
吳修還是遙遙頭,“有些事只要你說了我就可以放了你。”他抬頭看著張賀那雙一夜沒睡的眼睛,又補充了一句:“或者是我說你點下頭做個證就好。”
張賀臉色頓時怔住了,吳修的意思他明白,他希望徐煜朝跟他說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話,他便是那個證明這些的人。
沒想到自己好好喝了一頓酒竟然無意參與進了這場黨爭,真是造化弄人,怕什麼拉什麼。
“大人想說什麼,您說就是。”張賀低著頭心思在想著該如何選擇。
“徐煜朝此人並無亂我蒼南之心,但卻會是我蒼南吞併東越的一大阻力,他和東越那位老國師關係甚好,這是我蒼南的隱患啊!”吳修先給張賀講起了自己的看法,意思是攻心。
“可是徐大人並沒有對我蒼南不利啊。”張賀心直口快道。
吳修眯了眯眼,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根鋼針,正是之前在那五具屍體上取下來的,如筷子粗細的鋼針上有些許血漬還沒有擦拭乾淨。
“可是我想對你不利啊。”吳修閉上一隻眼用鋼針瞄著張賀輕聲笑道……
”大人,外面有人找你。”一個守衛走進營帳對著徐煜朝說道。
“找我?”徐煜朝有些疑惑,起身跟著守衛往外走去。
見到是那夜和張賀一同飲過酒的手下,當即問道:“找我有事?”
張賀這名兄弟見到徐煜朝,當即面色有些焦急地問道:“徐大人,一天都沒見到張哥的影子了,你有沒有見到張哥?”
徐煜朝遙遙頭,“張賀兄弟不見了?”
對方連連點頭,連聲嘆氣說道:“一聲不吭就不見了,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意外,唉!那邊百夫長還在找他……”
聽到此徐煜朝面色一沉,想了想問道:“張賀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就在昨夜,喝過酒後我們三人都回去睡了,但是今天就不見他的人了,我們找了整整一天了都沒找到,要是再找不到,那邊可就按逃兵處置了!”
徐煜朝心中有了猜測,讓這人先莫慌張,他先給那邊百夫長說好不要按逃兵處置,然後慢慢尋張賀。
張賀這兄弟千恩外謝了後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只要那邊不按軍規處置的話,找到張賀早晚就不著急了,反正身在軍營之中,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