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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不喝酒要問心

    “掌印,有人找你。”屋外的手下隔著門對吳修彙報道。

    吳修把剛剛插進張賀身體一半的鋼針收了起來,臉上帶著笑意地看著張賀,“你那頓酒喝得委實不錯。”

    出了門看到徐煜朝面色有些不善的看著自己,當即笑眯眯問道:“徐大人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明知故問。”徐煜朝直接了當地說道:“把人放了。”

    吳修笑著沒有說話,更沒有打算回身去放人,他打量著徐煜朝,良久纔是出聲道:“我很好奇徐大人究竟想要什麼?”

    “與你何干?”徐煜朝雙手負手,從吳修的眼神裡他大體猜測到張賀就在屋子裏,應當並無大礙。

    “與我有關也無妨,但是希望不要和我蒼南有關就好。”吳修臉上笑意漸漸變少,有些嚴肅地回道。

    “放心,我志不在此,掌印大人不必杞人憂天。”徐煜朝言語相對道。

    “若是如此甚好,就怕有一天徐大人也是逼不得已,發過來對我蒼南不顧舊情啊。”

    徐煜朝聽到吳修這句話,沉默了一下,輕嘆一口氣,“世事無常,誰敢說得準呢,就算不看陛下的面子,不是還有朱七在那裏。”

    吳修很是好奇地打量了下徐煜朝,發現後者坦然相對,目光之中毫無其他,當即若有所思起來,徐煜朝也不著急等著吳修。

    急也沒有用,吳修不想明白他是救不下來張賀的,就算這次他救下來了,他又不可能將張賀帶在身邊,兵荒馬亂的,張賀也只能呆在軍中,徐煜朝覺得吳修絕對是那種秋後算賬的人。

    吳修抬起頭,眼睛裏有著猶豫,說實在的他是有些忌憚對方的,僅僅是喝了一晚上的酒,張賀竟然能夠忍著酷刑忍著誘惑不願意去潑徐煜朝的髒水,人心倒是駕馭的不可小覷。

    “口說無憑,徐大人要不拿出點誠意?”吳修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但是話卻說得毫不客氣。

    徐煜朝想了想,搖搖頭,“發乎本心,無物可證,要不然立據立言?”

    “雖然我們誰都知道那些什麼天打五雷轟純屬狗屁,但是徐大人你要是說出來我倒是願意試著信一次。”吳修讓開門口位置,擺出一副請的姿勢。

    “我徐煜朝在此立誓,無論何時,我都不會涉及到蒼南朝廷的基本分毫。”徐煜朝舉起手指認真的說道。

    “徐大人這話說的可就有意思了,我蒼南朝廷的基本是什麼?我這個掌印竟然都弄不清楚。”吳修說完看到徐煜朝面露不悅又是補了句:“徐大人可別藏私啊,懇請解惑。”

    “基本是什麼我想吳掌印你應該比我清楚多了,廢話不多說,行就讓開,不行就打到你讓開。”徐煜朝懶得多廢話,身形往吳修走去。

    吳修眯眯眼,看著緩緩走進但是沒有絲毫殺意的徐煜朝,忍不住笑出聲來,趕緊閃開道路,讓徐煜朝走進屋子,讓便等到屋子外面,看著那邊目不斜視的手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屋子進來一個人,張賀定睛一看竟然是徐煜朝,生怕是錯覺,閉上眼搖搖頭再度睜開眼發現徐煜朝果真就站在那個地方還在衝自己笑。

    “徐大人,我……”

    “不用多言,此事因我而起,倒是連累張兄弟受苦了,來,我們這就回去。”徐煜朝解開張賀身上的鏈鎖,發現後者身上的傷口,嘆了口氣。

    “徐大人這恩情,我是記住了,不管徐大人有沒有真把我張賀當兄弟了,但是我張賀這輩子心裏可就真拿你當哥哥了!”張賀眼中帶著亮光的看著徐煜朝說道。

    徐煜朝輕嘆一聲,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那邊屋子外冷眼旁觀的吳修嗤笑一聲,沒有說什麼,但是臉上的不屑之色已經溢於言表。

    張賀衝着吳修低三下四的笑了笑,彎了彎腰,這看在徐煜朝眼裏更是有些無奈,吳修沒有和徐煜朝一同回去,只是在身後出聲提醒徐煜朝路上小心。

    回去之後張賀又是對徐煜朝千恩萬謝,但是徐煜朝總是覺得受之有愧,只是說了一些客氣話後就回到營帳,一言不發地在那裏烤火。

    馬不封正悠然抽著菸斗,忽然察覺背後一股涼意,回頭一看蕭婉月正冷著臉看著自己,然後眼神衝着那邊悶悶不樂的徐煜朝瞥了瞥,後者無奈點點頭,起身來到了徐煜朝身邊坐下,還沒說話先是呼了一口煙霧。

    “咋了?你不會也受涼了吧?”馬不封眯著眼睛抽著煙問道。

    徐煜朝沒有搭理他。

    馬不封笑呵呵地放下菸斗,拿起自己的酒葫蘆碰了下徐煜朝腰間的酒壺,“來來來,借酒澆愁,管那麼多幹嘛?幹好自個的事情不就好了?”

    徐煜朝罕見的沒有拿起酒壺喝酒,這讓馬不封一臉霧水,平常不管多麼愁心的事,要是有人想要勸酒的話,他都會拿起酒壺就幹了,這次竟然一動不動!

    “你咋了?出啥事了?別憋在心裏了,給說道說道吧。”馬不封把酒葫蘆放回去繼續抽著菸斗,他一個人喝話就沒意思了。

    “等去蒼南見到了唐萬千,弄清楚了當年的事,我們就啟程回大夏,你們暫且各自回去,我要把倪苳安排妥當纔會繼續幫公孫明朗的。”徐煜朝說完對著蕭婉月望了一眼,見到後者沒啥大變化後又看了一眼那邊的少年。

    少年眼裏滿是不捨,但是想想這些都還過早,於是拿袖子擦擦還在眼眶打轉的淚水,點點頭便不再和徐煜朝對視。

    離徐煜朝最近的馬不封嘆了一口氣,“老頭子我倒是自由身,無牽無掛,武不封估摸著在那舊宮過的應當還湊合,我呢還是跟著你吧,管酒就行。”

    徐煜朝抬起頭,看著火光映照下更顯蒼老的馬不封,笑罵道:“哪舒服去哪,天天就知道蹭我酒喝。”

    馬不封聳聳肩,繼續吧嗒吧嗒的抽著煙,司聞笛抬起頭和公孫明朗對視了一下,少年默默牽起少女的手,十指相握。

    那邊許華不知道什麼情況,站在一旁破天荒的沒有說話,那邊的宋山水更是寡言性子,這會更不會說話了,像大部分時候一樣,坐在那裏閉著眼冥想。

    許華挪到宋山水身邊,用手裏的傘柄碰了碰閉著眼的宋山水,壓低聲音問道:“你不趕緊算算?”

    宋山水緩緩睜開眼,看著一旁神秘兮兮的許華,淡然的問道:“算什麼?”

    “那還用說,算算以後徐煜朝啥時候離開大傢伙啊!你想想你的祖符,要是徐煜朝走了你能拿到?”

    宋山水聞言看向那邊火堆旁的徐煜朝,眼神帶著深邃,不過旋即轉眼看向身旁的這位蒼南武道第一人,後者見到對方看他當即催促道:“看我幹嘛!趕緊算啊,我臉上有花啊!”

    許華出言粗俗但是宋山水絲毫沒有生氣,之前眾人在林子裡過夜那晚,趁著徐煜朝回去添柴火的時候,許華對他出過一次手。

    那一次出手比拼的是內裡,若是許華準備給他比試招式和武功,他宋山水絕對會打不還手的,連刀譜都拿的出來的人,怎麼會少得了招式,自己哪能自取其辱。

    但是要是說到比試內力,自幼在天龍山長大的宋山水還真不懼他,要知道這二十幾年跟著師父打坐,而自己更是日夜冥想,不斷強化,就連師父都對他讚不絕口,這方面他自信可以讓許華知道厲害。

    可是等到二人握手相對的時候,宋山水頓時發現自己錯了。

    能夠成為蒼南武道第一人,許華的內力同樣要高於他,甚至可以說穩穩壓制他。

    等到徐煜朝回來的時候,宋山水已經受了內傷,而那邊的許華卻好似沒事人一樣,就算徐煜朝看出了端倪,也一臉不關我事的樣子,這讓宋山水很是氣憤但是無可奈何。

    技不如人,沒命都是應該的,更何況丟人,這是他師父送他下山前說的。

    宋山水看著沒膽子去和他們說話,而過來騷擾自己的許華,有些鬱悶,只是冷冷道:“大道無常,但是許多走勢已經是命中註定,我們道家術士雖然一直在趨吉避凶,但是卻要講究一個順勢而為,有些人的命是天註定的,你我也只是微微改變而已。”

    許華翻了個白眼,他只是讓宋山水算一下,誰知道宋山水竟然扯出了這麼多的大道理,他很好奇,在山上修行之人,不管是已經古稀耳順的年邁之人,又或者是像宋山水這這樣連而立之年都沒有到達的人,怎麼都這麼喜歡講大道理呢?

    真是聒噪!

    “行了行了,算不出來就說算不出來的,別又把自己算得一身血,回頭再給我暗地裏下絆子,得不償失喲。”許華出言譏諷宋山水道。

    宋山水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眼不見為淨,許華見此無趣,走回原地坐了下去,繼續看著那邊的徐煜朝。

    忽然蕭婉月站了起來,起身走到了徐煜朝的身邊,然後挨着徐煜朝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就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火光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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