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女人心思
最後的最後,女將軍還是準備了一張密信,讓一名影衛連夜送往京城。
沒辦法,就算多增憂愁,但是總歸要好於突然暴斃於皇宮,這封信也只是讓身在魚龍混雜的京城的天子那份警惕再多長几分罷了。
駐紮城外五十里,期間有著不少暗哨在盯著黃玉城的一舉一動,東越不害怕蒼南出城奇襲,害怕的是莫名其妙之間多出了一些敵人。
馬不封和蕭婉月很是氣憤地看著徐煜朝,後者倒是渾然不覺,拿起酒壺喝了一口酒,頓時舒服地打了個酒嗝。
真不知道這劉章在哪裏打的酒,竟然絲毫不比自家客棧當初的鎮店之寶百草釀。等回頭要走了,一定要多帶幾罈子在路上解饞。
“你到底去不去?”蕭婉月越看越氣,伸手奪過徐煜朝手中的酒壺,很是生氣的問道。
“放心,明朗和許非絕對會回來的。”見到怒氣衝衝的蕭婉月,徐煜朝活動了下筋骨,起身走到了院子裡。
這一處院子是劉章的府上,現在整個黃玉城除了守兵之外,就只剩下他兵部侍郎劉章這一個大官了。
不管是窮老百姓還是那富家翁,全部都逃離了黃玉城,區別只是前者要過的更慘,後者只是少了一些身外之物罷了。
劉章把他們安排在了府上後,便是去準備去了,現在的黃玉城,就算他劉章,想擺上一桌像樣的菜都得下點功夫,更何況徐煜朝可是讓東越大軍直接撤走,豈敢怠慢。
雖然只是三天而已,但是誰敢打包票,能做到此呢?
馬不封很有眼神頭,連忙幫氣極的蕭婉月拎著酒壺,只是拎著拎著就喝了起來,真不是吹,劉章這人辦事委實靠譜。
蕭婉月看著在庭院裏走走停停賞景的徐煜朝,身形直接擋在他的前路上,徐煜朝見到前路不通,當即回頭繼續散步,根本沒有想要和蕭婉月聊天的意思。
“好,你不去我去!等我找到他們倆,你就一個人去找你的倪苳去吧!”蕭婉月說著就往外走去。
徐煜朝聽言一直未停的身影停在了一株梅樹下,正巧梅花剛開,他本想伸手摘下一朵泡酒嚐嚐,但是轉念一想又收回了手。
相比於之前的著急,他現在倒是顯得並沒有那麼急切了,因為楊不知有訊息了,而且就在這黃玉城之中,這幾日他也想明白了許多。
他現在去毒門,對於倪苳而言,未必是最好的。
正好接著劉章的安排,他決定好好與馬不封等人好好道個別,先把他們安頓在這黃玉城。
雖說現在這黃玉城還是命運難測,但是他相信楊不知,絕對可以照顧好馬不封等人,更何況也不能讓馬不封白吃飯不幹活吧?
只是當時一時興致,他把倆孩子留在了攻城機上,他絕對放心倆孩子不會有危險,但是如此一來,似乎就要等倆孩子回來後才能再啟程了。
留下公孫明朗和許非,的確是徐煜朝一時的興致,但是他也是爲了讓倆孩子更好的適應他即將離開的這一段時間。
至於為什麼相信倆孩子能活著回來,他不是相信東越那個許諾的老人,而是相信老人明白他究竟代表著什麼分量。
往輕了說,倆孩子一旦沒有回來,那麼東越三五年之內可能就不會有天子了。
徐煜朝看著還在饞嘴喝酒的馬不封,大聲說道:“你要是攔不住她,回頭我們倆都沒有好果子吃。”
“徐小子,少嚇唬老頭子我,到時候估計難受的只會是你一個,哪裏有我老頭子什麼事。”馬不封繼續喝著酒,沒有動身。
“三件寶貝。”徐煜朝只好出口說道。
“五件!”馬不封當即坐地起價道。
“四件,愛去不去。”徐煜朝哪裏會讓馬不封得逞。
馬不封拎著酒壺走向院外,邊走邊說道:“這個人啊要是說話不算數,會遭雷劈的。”
徐煜朝挑了挑眉毛,臉上滿是不信,不過過了片刻,他狐疑地抬起頭看了看頭頂,夕陽西下,晚霞倒是漂亮得很。
應該不會打雷。
馬不封趕緊追上正大步出城的蕭婉月,“姑奶奶你就別添亂了,現在是啥情況你還不知道嘛!”
蕭婉月沒有理會一旁的馬不封,身形始終往城門走,甚至越走越快。
眼看城門就在眼前,馬不封直接擋在了蕭婉月面前,對著正一臉不善看著自己的蕭婉月,臉上堆起笑容地說道:“小姑奶奶,咱消停會成嗎?”
“不成!”說完蕭婉月直接繞開馬不封繼續往前走去,只是速度顯然要比剛纔慢了許多。
這次馬不封不再攔著了,甚至連話都懶得說了,就拎著酒壺,邊喝邊跟著蕭婉月身後,看樣子似乎準備要陪著她出城。
蕭婉月看著面前高聳的城牆,回頭秀眉下壓,充滿英氣的雙眸瞪著還在獨自喝酒的馬不封,後者放下酒壺也看著她。
二人相互對視一會,馬不封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對著蕭婉月說道:“要不讓老頭子陪你喝一盅?”
蕭婉月回頭望了下來時路,空城許久,連個鬼影都看不到,更何況人。
馬不封轉身在前頭帶路,蕭婉月跟在後頭,倆人來到一處酒館,掌櫃早就帶著值錢的東西逃走了,馬不封只好自己去翻箱倒櫃,好不容易找到一罈子酒出來。
找了張還算乾淨的桌椅,二人坐下,馬不封將找到的酒罈子遞給蕭婉月,有些生氣道:“商人就是奸,臨出城帶不走的酒水竟然全部打爛了,找了半天就找到這一罈,你將就著喝吧。”
蕭婉月沒說話,一掌拍開酒封,仰起頭抱著罈子就開始喝了起來。
馬不封在心裏暗暗叫了聲豪傑,也拿起手裏的酒壺喝起來。
蕭婉月一氣之下喝了整整半罈子的酒,才肯放下罈子,倒是馬不封那邊優哉遊哉地喝著酒壺裏的好酒,眼神偶爾瞥向有些落寞的對方,時不時嘆口氣。
馬不封明白,蕭婉月哪裏是爲了徐煜朝沒有帶回來倆孩子生氣,她生氣的是徐煜朝馬上就要離開,她生氣的是剛纔回頭他沒有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