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着虛無的空氣吩咐了這麼一句，一步踏入了結界。

    而周圍本來無人的環境，在阿清離開後，從各種地方陸陸續續出現了十幾個黑衣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流，動作嫻熟地開始清理阿清留下的一地血腥。

    阿清回了谷內顧冷臣的住處，但他到竹閣前很遠的時候就停了下來，沒有進去。

    他感知到了裡面有他家小姐的氣息。

    古千蝶在顧冷臣起筆之前就已經在了，她收斂氣息的時候顧冷臣都沒法發覺。

    她靜靜看著顧冷臣顫抖著一顆心起筆落筆，成畫。

    古千蝶知道無瞑谷外血流了一地，而顧冷臣心上的那道傷疤也裂了一片。

    筆下的畫被他傾注了感情，畫中女子神韻躍然紙上，古千蝶看著，那定是個清麗端莊的女子，不曾見過險惡，擁抱過愛情。

    這是那個叫朱雪晴的女子。

    那是古千蝶自己永遠無法觸及的模樣。

    她生於雪山碧海，降世那天蝴蝶飛舞花雨盛宴，千蝶為名帝冠為冕，出生即巔峰。

    無數人羨慕不來的潑天權勢和無上尊貴。

    但沒人知道那一天也同樣殺戮驟起血流成海，知道這一切的人除了她和阿清，都死了。

    也包括她的雙親。

    古千蝶動了，她走上前去坐到了顧冷臣的對面。

    “阿蝶？”顧冷臣有些驚訝，“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要走了。”古千蝶揮手間冥蝶從她指尖穿過，矮桌上多了一套茶具。

    “你要走了？”顧冷臣有些著急，“這麼快？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古千蝶沉默下來，開始擺弄那套茶具。

    上好的細膩骨瓷，碰撞時發出輕微聲響，像細碎的樂聲。

    這是銀落凝為她專門燒製的茶具，銀落凝能坐到古族總司的位置，除了他實力強大之外，更重要的是他還是一名煉器師。

    以靈化器，煉化天地。

    古千蝶憶起了一些往事，但手上動作不停，溫杯、醒茶，手法嫻熟一氣呵成。

    做這些時她眼中一直有淡淡的紫光翻滾。

    古千蝶將一杯沖泡好的茶推到顧冷臣面前。

    “嚐嚐。”

    顧冷臣輕輕端起來聞了一下，繚繚的茶香氤氳著散開，沁人心脾。

    “還有別的香味，你還放了什麼？”顧冷臣小飲了一口。

    古千蝶靜靜看著，道:“你喝完就知道了。”

    顧冷臣輕笑了一下，道:“好。話說阿蝶你很久沒泡茶了吧？我記得當年你的靈茶可是千金難求。”

    古千蝶不知想到了什麼，也輕笑起來。

    “都是當年的事情了。”

    古千蝶看著顧冷臣慢慢小飲那杯茶，沒再出聲。

    他們在矮桌兩旁相對而坐，晚間的風從窗外吹進來，空氣中漂浮著若有若無的茶香，還參雜著一絲絲藥香。

    矮桌旁邊是那個在畫上的女子。

    古千蝶看著顧冷臣把那杯茶慢慢喝完，然後才慢慢坐好，她貌似漫不經心地看了顧冷臣一眼。

    “最近出了些事情，我要提前走了。”

    “什麼事情？阿清不能解決嗎？這麼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