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嫣然一笑，接過顧雲曜的話，嬌聲道：“第二，每三日一次的大朝會，皇上都能見著爹爹，可爹爹從來沒有聽皇上提起過女兒。如今，三哥平叛歸來進宮述職，皇上卻當著康王殿下的面兒問起三哥這些家長裏短的事兒來。女兒覺得，與其說是皇上在向三哥探問有關於女兒的訊息，倒不如說，是皇上有意透過三哥來試探爹爹的心思呢！”

    說得對呀！顧彥風和顧雲曜兩人相視而笑，欽佩不已，他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當年，皇上賜婚於顧雲廷和昭陽長公主。顧氏父子以族規為由拒絕接受賜婚，並於宣室殿長跪不起，請求皇上收回成命。

    如今，皇上又想讓自己的兒子娶人家的閨女。若他直接向顧彥風提起此事，只怕他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顧彥風一句族規堵得啞口無言。

    可若是皇上借第三人之口，事先探知一下顧彥風的心意呢？成，皆大歡喜；不成，也無妨，徐徐圖之。

    如此，既不丟皇家的面子，也不讓老臣難堪心寒，一舉兩得。

    “父親，兒子覺得妹妹所言很有道理！皇上既是出言試探，那就說明此事還大有迴轉的餘地。三日後大朝，父親只需見機行事，向皇上表明心意就是。如此，雖不能完全打消皇上給妹妹許婚的念頭，但至少可以為我們爭取一些籌謀佈局的時間！”顧雲曜很認真，也很嚴肅。

    顧彥風點點頭：“好在雲兒年紀還小，不怕等。”

    皇上所言是試探，那昭陽長公主呢？

    今日昭陽長公主對雲歌說得那番話，究竟是她自個兒的意思呢？還是她也在替別人打前鋒？

    雲歌把今日昭陽長公主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原封不動地轉達給了顧雲曜，讓他去猜吧！

    “大嫂今日所言，似蓄謀已久，又似無意提及……”顧雲曜若有所思，這個女人心思深沉，他也看不穿。

    “父親和妹妹不必過於憂心。”顧雲曜淡聲道：“所託昭陽長公主之人，無非就是皇后和太子。有皇上在，這兩個人暫時還無法左右妹妹的親事。”

    一場好好的兒女親事，怎麼又成了皇上和皇后的夫妻之爭啊！

    顧彥風無奈地嘆息道：“唉，為父還是覺得很後悔，為什麼沒有早早地給雲兒許了人家呀！”

    常言道：一家有女百家求。可是他的女兒怎麼就無緣無故、沒完沒了地和皇家牽扯在一起了呢！

    這一次，她的親事與家族命運和政治聯姻都無關，雲歌一個女孩子，也不便多言。

    還是顧雲曜出言勸道：“父親，三日後康王在飲綠軒設宴，兒子也在受邀之列。屆時，兒子會想辦法在康王身邊埋下暗樁，打探訊息。無論如何，兒子都不會讓妹妹重蹈大哥的覆轍！”

    顧彥風聞言，拍了拍顧雲曜的肩，欣慰地笑道：“有你為雲兒籌謀，爹爹就放心了。”

    亥末已至，雲歌柔聲道：“爹爹，天色已晚，該回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