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風和顧雲曜回過神，只見雲歌笑得一臉粲然明豔。即使穿著一身玄色的夜行衣，也擋不住她的風華絕代和旖旎無雙。就連自幼見慣了漠北和江南各式各樣美人兒的顧雲曜，也不由得在一瞬間愣了神。

    而顧彥風在雲歌的笑顏中看到了他和穆長寧年輕時候的樣子。一個明媚如風，一個溫柔似水；一個豪情萬丈，一個旖旎無限。回憶遙遙，思念深深，當下便有些怔怔不能言。

    雲歌方纔故意學著顧雲曜那會兒逗她的樣子反過來逗一逗顧彥風和顧雲曜，豈料這二人才剛回過神，卻不知為何又陷入了沉思。

    雲歌又是無奈，又是疑惑，她收斂了笑，俏聲道：“爹爹！三哥！”

    這一次，顧彥風和顧雲曜終於醒過神來，齊齊問道：“為何？”

    為何是康王殿下？

    或者說，雲歌為何覺得應該是康王殿下？

    “第一，因為今日在宣室殿問起雲兒生辰八字的那個人是皇上，而不是別人！”

    顧彥風和顧雲曜對視一眼，兩人皆是微微點頭。轉而看向雲歌的眼神中，既有欣賞，也有難以言喻的複雜。

    看來，雲歌的想法與顧彥風和顧雲曜不謀而合了呀！

    的確，如果問話的人是皇上，那賜婚的人選極有可能是康王殿下。

    太子年已十九，姬妾無數，卻一直未立太子妃。據云歌所知，太子並非好色之人，府中姬妾也大多並不受寵。即使有一兩個能得太子殿下的另眼相待而時常召見作陪的，也未誕下子嗣。

    可皇上竟一點兒也不急，也沒有張羅著給太子立妃的意思，簡直匪夷所思！

    不過，這其中的內情嘛，別人或許不知道，可雲歌知道！

    雲歌看了顧雲曜一眼，強忍著笑，不疾不徐道：“雲兒聽說，四年前皇上曾選了武英侯趙家的姑娘為太子妃。可是，皇后娘娘…她…她說這位趙姑娘實在太溫柔了，當不起東宮太子妃。”

    “後來，皇后娘娘甚至還出言怪怨皇上，說，說皇上……眼光不好。皇上一怒之下，說他以後再也不管太子殿下選妃的事情了。所以……”

    所以，皇上說了，他再也不管太子殿下選妃的事情了……

    既然這麼多年都不聞不問，如今又怎麼會忽然提起呢？

    所以，太子殿下，排除！

    至於吳王殿下，想都不用想，直接排除！

    皇上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捨得把顧家的女兒嫁給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王爺呢！

    只是，這種宮闈秘聞，雲歌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一定又是顧雲曜乾的好事！

    顧彥風瞪了顧雲曜一眼，連聲哀嘆道：“你看看你，這些年都教了雲兒些什麼？！”

    本來是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由著他在皇宮裏安插探子，探知皇上的心思。可他卻連人家夫妻倆吵架的內容都打探地清清楚楚，這，這成何體統！

    顧雲曜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一躲，“嘿嘿”一聲笑，只道：“妹妹還有第二點沒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