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稷笑了，為什麼每次霍小六總能把輕鬆的事情弄得嚴肅，撥下了霍小六的手指，反握住了她。

    “發什麼誓言？不需要，你的誓言，只能跟本王發。”

    霍小六眨了眨眼，“為什麼？”

    “因為你是本王的，本王要霸佔你的全部。”

    “……”霍小六秒懂，心想成稷越來越不正經。推了推他的肩膀，問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起兵？”

    霍小六還是怕夜長夢多，如果不感覺收復白金城的話，真怕白金城的敵軍又會偷偷摸摸打過來。

    吃過一次虧的霍小六對此十分有陰影。

    成稷道：“後天，便起兵。你且放心，這場仗，我十拿九穩。”

    只要攝政王一開口，那就沒有什麼辦不到的，況且成稷言出必行，為人也雷厲風行慣了，說話從不會有假。

    霍小六點頭，“好，到時候打完了，我們就回家。”

    成稷笑道：“你不是不喜歡京城嗎？為什麼這幾次談話中，你似乎對京城有所向往？”

    望著窗外的悠悠明月，霍小六在京城見過許多次月色，但這樣明晃晃離他們很近的月亮還是難見，似乎也只有塞北這種地方纔能見到。

    “我也不知道啊，曖，這或許就是留念吧，畢竟怎麼說，京城也算我的故鄉。”

    最關鍵是，在那裏，她有許多美好的回憶，跟成稷的，跟其他小夥伴的，雖然笑中帶淚，但心裏卻依舊嚮往那個繁華的京城。

    成稷看著霍小六的背影，月光淡淡落在霍小六身上，為她披著銀紗，十分動人。

    微風一吹，霍小六背後的長髮淺淺的飛了起來，如同要飛過滄海的蝴蝶一樣。

    不過塞北沒蝴蝶，有的最多就是沙子。

    霍小六哈哈一笑，似乎是在給自己臺階下，“我這人說話就是愛打自己的臉。成稷，你記不記得我要拉你出城的那個晚上？當時的我，真的厭惡透了京城。”

    成稷印象很深刻，那時候霍小六鬧著要走，他在京城還有很多事沒辦完，和霍小六“分道揚鑣”，那次他確實被霍小六氣得不輕，自然記得。

    “我還是很懷念那個夜晚，即便我們吵架了。”

    遇到了鬼姬，白無計，驛站來往的人，還有沈端墨，那些人，似乎在漸漸離她遠去。

    霍小六想著想著，忽然覺得很悲傷，靠近了窗戶邊，更好的感受今晚的風是多麼的淡漠。

    冷不丁的，霍小六道：“成稷，你說，人的一輩子是不是就是不斷的在生離死別？為什麼走著走著，我發現，那些曾經一路而來的人，似乎都不在我身邊了。”

    剛纔成稷說她已經不是京城那個小姑娘時，其實霍小六還是有點傷心的。

    她長大了，她無法再任性胡鬧了。

    “小六。”成稷靜靜看著少女的背影，莫名一股哀傷籠罩心頭，“我很高興你說這些話，但同時又替你難過，你發現了這些事，知道了人間規則。”

    生離死別，分別和孤獨纔是人生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