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內訌
這名士兵並不知道自己的將軍到底想要說什麼,內心或好奇或服從命令的心態慢慢地將耳朵湊了過去。
只見喜子在士兵的耳朵邊上低語了一會兒之後,士兵“啊”的一聲,瞬間大叫了出來並且癱坐在了地上。臉上一副驚恐萬狀的神情,眼神呆滯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將軍。
“將……將軍,您說……說得可都是……都是真的?”士兵結結巴巴地說道。
“廢話,當然是真的。我跟你說啊,我已經提前跟那邊說好了,就等我帶著兄弟們過去了。只要咱過去了,而且再把投名狀這麼一遞,什麼高官厚祿金銀美女,全都是真的!”喜子一臉嚮往的神情,如是說道。
“可是……可是……”士兵一臉難為情地出聲說道。
“可是什麼!你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若是不答應,我已經把計劃告訴你了,是不可能將你留在這兒了。若是你不跟我走,那我只能……”喜子說著,臉上便露出了兇光,同時,手上的鐵鏈也開始慢慢地纏上了自己的雙手,準備著下一步的動作。
士兵當然看出來自己的將軍聽到自己不答應的話下一步會做什麼,猶豫了一陣之後,雙膝跪地,叩了三個頭,出聲說道:“將軍,您對小的的恩情,小的終身難以報答。但是,叛國投敵,就算是匹夫也不齒為之,更何況我們是獅族計程車兵。將軍,我恐怕不能跟你走。
不過,將軍爲了爭取光明的前程,出於報答,我也理應助您一臂之力。我會偷偷地放您出去,剩下的事情,我就不好說了。”士兵說完,便再次叩了兩個頭。起身便走開了。
夜半時分,大營裡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酣睡聲。軍牢的方向,兩個人影在喜子木牢的門前晃動著,之後其中一個向着偏僻的大營後面那片密林急速跑去;另一個則是站在原地,等過了大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之後,一聲大喊打破了子夜的寧靜:
不好啦!犯人逃跑啦!
一時間,剛剛還是燭光暗淡的獅族大營瞬間燈火通明,一隊又一隊計程車兵飛出了營帳,集結在大營內較為空曠的平地上。緊接著,一道軍令便將這些裝備精良的騎兵派了出去,追緝犯人王四喜。一直到天亮,秦天動用了五隊騎兵,將近五百多人最終無功而返……
“一旦喜子投奔了敵軍,再向聶士昭將我軍的情況和盤托出,那我們就危險了!”中軍大帳內,秦天一臉擔憂的神情如是說道。
“先彆着急,喜子再怎麼說也是跟我們過命的兄弟,現在或許只是氣不過在出逃的,也不一定就是投奔敵軍。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一邊加派巡邏的人手,另一併趕緊繼續尋找喜子的下落。不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落入聶士昭的手上。”瘋子出聲說道。
過了一會兒之後,黑子疾步了進來。秦天見狀立馬起身,問道:“怎麼樣?”
黑子看了一眼瘋子和德子,之後轉過頭來對秦天出聲說道:“事情確實有蹊蹺,如果喜子不可能自己逃走,鎖頭和木牢都完好無損,這說明是由人幫他開啟了牢門鎖和身上的枷鎖,這才得以逃脫。”
“這樣說的話,基本排除喜子投奔敵軍的嫌疑了。”德子急聲說道。
秦天看了一眼德子,沒有說話,之後轉過頭來繼續問道:“如果是有人幫他逃跑,很有可能是兩個人一起走的……”
未等秦天說完,黑子出聲說道:“是的,按理說應該是這樣。所以我又找人清點了一邊大營內的人數,發現除了喜子之外,其餘人一人都不缺。”
此言一出,秦天眼神微凜,沉吟了一會日之後喃喃地說道:“要是這麼說的話,放喜子逃跑的人還在大營之中。”
“是的。”黑子點了點頭,出聲應道。
“那就趕緊把這名士兵找出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瘋子出聲說道。
“不必了!”還未等其他人繼續說什麼,秦天高聲說道:“就算是找到了這名士兵,問出來的話也未必是真的。更何況,如果因為找幫助喜子逃軍的人就如此大動干戈,容易讓全軍都知曉這件事。連將軍都會陣前逃跑,那全軍上下的將士們又會作何想。”
“那……那我們現在就什麼也不做嗎?”德子眉頭微皺,出聲問道。
“當然要做。”秦天頓了一下之後繼續道,“現在要做的,就是認為喜子已經投降了敵軍,我們只能立即發兵攻關。時間越長,我軍機密暴露的就越多,最後就極其容易被聶士昭抓住我們的死穴。要是真到了這一步,可就後悔莫及了。”
“我不同意!”瘋子高聲一句,站起身來,眼睛死死地盯著面前的秦天,出聲說道:“現在必須找到喜子,不見到喜子,我堅決不出兵!”
秦天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之後便很快消失了。轉過臉來,對著德子和黑子出聲問道:“你們兩人,是怎麼想的?”
德子一臉為難,出聲道:“小五,老大說的對,如果我們不趕緊找到喜子的話,我們的任何軍事行動都有暴露的危險。與其這樣,還不如耐下性子……”
“夠啦!”秦天大聲喝止了德子,眼睛緊緊地盯著黑子,出聲問道:“你呢?”
黑子聞言,看了一眼瘋子和德子,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秦天,低下頭來,出聲說道:“現在在軍中,我是兵,是兵就得聽令!”
秦天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對著瘋子和德子出聲說道:“黑子說的對,我們現在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而現在我是主將,你們自然時要聽從我的命令!”
“我還是那句話,不見到喜子,我絕對不出兵!”瘋子大喝一聲,氣沖沖地便走出了大帳。德子見狀不好,便快步追了出去。
看著這兩個人漸漸消失的身影,秦天站在原地沉吟了好長時間。過了一會兒之後,秦天瞬間變換了臉色,高聲命令道:“傳令!”
“末將在!”
“明天一早,全軍開拔,進抵壺關!”
於是,獅族與虎族的戰鬥,便在秦天的這一聲命令之下,打響了。但是誰也不知道,此時軍中出現離析的獅族軍隊,能不能順利地拿下壺關,甚至要擔心的是能不能順利地發起進攻。
畢竟,秦天此時手裏只有七萬軍隊,壺關守軍雖說只有六萬,但是壺關天險易守難攻,憑藉地利,一萬精銳就能夠抵擋從正面進攻的十萬大軍,是真正的以一當十。聶士昭又不是平庸的將才,否則唐乾根本就不可能將他放置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因此,秦天獨自率軍作戰的第一仗,面對如此難啃的一塊硬骨頭,到底該怎樣打才能收到奇效,誰也不知道。
卯初時分,東面的地平線上,太陽還僅僅露出了半個腦袋。此時正是初春時節,早晨的涼風並沒有退出冬天的冰寒。在萬物尚未完全復甦的時節中,一切都顯得異常的淒涼蕭瑟。
戰鼓響了三通,軍隊已經集結完畢。秦天身披鎧甲,高跨於戰馬之上,巡視著自己手底下的軍隊。瘋子和德子並沒有出兵,因此本來攻關人數就不夠的秦天軍隊,此時又少了兩萬兵力。
但是秦天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一樣的表情,巡視了一會兒之後,便一聲令下,“軍隊開拔!”於是,五萬全副武裝的獅族軍隊,向着壺關的正面緩緩走去。
秦天說的沒錯,喜子出逃之後,確實進入了聶士昭的軍營。聶士昭起先並不相信喜子是真正投降自己的,僅僅認為是秦天派過來的負責詐降的棋子。但是喜子毫不猶豫地透露了秦天軍隊糧草囤積的地點之後,聶士昭猶豫了。
如果喜子說的是真的,那自己派一支奇兵神不知鬼不覺地一把火燒了秦天的糧草,那壺關的兵危便會不解而解,秦天最後也會不敗而敗。但問題是,喜子說的一定是真的嗎?
聶士昭並沒有糾結太長時間,於是便下令派出精銳騎兵一千五百人,火速向連陽城東北方向的山坡罔丘狂奔而去。聶士昭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喜子說的話,畢竟,如此重大的戰果擺在眼前,任誰也要垂涎三尺。
不一會兒的功夫,正當聶士昭將那一支一千五百人的騎兵派出去的一刻鐘之後,關前便響起了隆隆的戰鼓聲。緊接著,一名士兵快步走進了聶士昭的大營,跪地拱手高聲說道:“啟稟將軍,獅族軍隊已經開到關下!”
聶士昭聞言,下意識地盯了一眼坐在大帳之中的喜子,之後便轉過頭來出聲問道:“有多少兵馬?”
“回稟將軍!大體五萬上下!”
聶士昭聞言,沉吟了一會兒之後,出聲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到士兵離開了大帳之後,喜子便忙不迭地出聲說道:“秦天的軍隊一共有七萬,現在只調動五萬前來攻關,還有兩萬肯定安排在別處,將軍不可不防啊!”
“哼!如何決斷,我自有分寸,用不找你來告訴我怎麼打仗。”聶士昭說完,便起身來到了帥案的後面。繼續道:“來人!”
“將軍!”帥帳外面的兩名士兵便來到了大帳之中。
“請這位獅族來的客人下去好好休息。”聶士昭故意將“獅族”兩個字咬得極重。
士兵會意,兩人一邊一個臉色陰沉地便將喜子架出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