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嫌隙生仇
秦天看著這份密信,陷入了沉思。到底打還是不打,這成爲了秦天現在面臨的一個重要的抉擇。當天晚上秦天並沒有給出回覆,便讓送信的人下去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天便差人給壺關守將聶士昭送了一封信。信中一頓誇獎聶士昭如何功勞卓著不辭勞苦,為虎族鎮守邊疆,秦天心下感佩之至,自當成為當代後代乃至萬代將官之楷模云云。最後,信中提出要請聶士昭喝酒,也好當麵表示敬重之情。
之後,士兵便帶著一個美酒和幾個姿色豔麗的美人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了聶士昭的軍營。聶士昭見到從車上明目張膽下來的那幾個女人,瞬間大怒!將秦天派來的幾個士兵二話不說,全部抓了起來。並命人看了下所有女人的雙手,連同那一車秦天送來的美酒,又原封不動地給退了回去。
當然,送來的女人,僅僅送回去了幾雙血粼粼的手。而那些手的主人們,已經被聶士昭扣在了軍營裡,讓軍醫看過病不至於使她們流血過多而死。
看著自己帥案上這一個不大不小的匣子裡盛的這幾雙原本秀麗纖細無比,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堆血腥噁心的爛肉,秦天臉上並沒有露出絲毫的表情。
但是,喜子一如既往地暴跳如雷,瞪著猩紅的眼睛站在秦天的帥案面前,高聲吼道:“小五,現在就應該立即發兵,攻下壺關,我要親手在了聶士昭那個混蛋!”
黑子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言不發,瘋子面色陰沉,面無表情。德子出聲道:“你先別這麼急,就算是要打,也要商量出來一個萬全之策。”
喜子聞言,氣呼呼地坐回了旁邊的椅子上。德子走上前來,對秦天問道:“現在你先怎麼辦?”
秦天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德子,又掃了一眼坐在中軍大帳內的其他人,出聲說道:“你們可知,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此言一出,喜子微微一愣,黑子也是眼神微動,只有德子和瘋子並沒有說話。秦天將自己懷裏揣了一個晚上的密信拿了出來,放在了那隻木匣子的旁邊,出聲說道:“昨晚上你們都出去了,沒來得及跟你們說這件事,現在你們都看看吧。”
德子一陣狐疑,拿起密信看罷。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之後又交給了瘋子,瘋子的表情跟德子一模一樣。
“怎麼了怎麼了?上面說的什麼?”喜子站起身來,湊到瘋子身邊,想要看看密信的內容。
“陛下已經讓我們南下馳援虎族,可是為什麼現在又讓我們進攻虎族呢?”德子喃喃地說道。
秦天嘆息了一聲之後,出聲說道:“自從六子音訊全無之後,我就隱隱的感覺到皇帝楚承皓也應該遇到了意外。但是,接到上一道聖旨之後,我本以為僅僅是小六子遭遇了不測,皇帝安然無恙地已經回到了郢陽城。但是現在看來……”
“你的意思是說,獅族的朝廷出現了問題?”瘋子出聲問道。
秦天點了點頭,繼續道:“就從這前後自相矛盾的兩份命令來看,這就絕對不是同一個人,或者絕對不是楚承皓下的命令。”
德子聞言,點了點頭,出聲說道:“有道理,獅族跟虎族是盟友,訂立盟約之後攻打盟國,這會失信於天下,會招致群起來攻。”
“這不是最主要的。葉家遭遇不測,太尉葉重仁和驃騎大將軍葉兆峰也已經被押解回京。再者,北面的當陽山地區戰爭的陰雲越聚越濃,南面的陘水流域也要提防著熊族的再次進攻。在這種情況下,卻下令我從西面進攻虎族。三面出征,即便是上任皇帝楚克遠都沒有這麼鋌而走險過。”秦天淡淡地分析道。
“這就是說……”黑子淡淡地問道
“這就是說,皇帝楚承皓並沒有像我們預想的那樣會到京師,而是跟六子一起,被人劫持了!?”瘋子出聲說道。
“這種可能性極大。”秦天出聲說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全都睜大了眼睛。若是獅族皇帝現在已經被人劫持了,那主持朝局的人會是誰?給他們下達一道又一道聖旨的人又會是誰?想到這兒,所有人全都不約而同的禁了聲。
過了好一會兒,德子纔出聲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秦天微微嘆息了一聲之後,看著面前的這一木匣子鮮血淋淋的手,出聲說道:“現在對方已經把我們完全當成了敵人,而且還將我獅族的女子竟如此糟蹋,不管此時誰人當政,也不管獅族朝局現在已經到了什麼地步。僅僅憑著這一侮辱獅族的行為,我定不饒之!”
“他孃的,這纔像話!”喜子出聲說道,“下令吧,我做先鋒,絕對不會讓聶士昭那個混蛋舒舒服服地死過去。”喜子的話,估計也是大家埋藏在心底裏許久的話,於是帳中所有的人全都目光灼灼地盯著帥案後面的秦天。
但是秦天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們所有人全都大吃一驚!
“原地休整,拒不出戰!”
此言一出,整個大帳之內瞬間陷入了沉寂。瘋子、德子、黑子和喜子全都一臉呆愣地看著秦天,過了好一會兒,德子纔出聲說道:“小……小五啊,你剛纔說什麼?原地休整?”
“正是。”秦天一臉正色道。
“可是……可是你剛纔說的是……”
“我剛纔並沒有說立馬出兵啊。”秦天面帶微笑,如是說道,“行了,若是沒有別的事情,你們就各忙各的去吧。”說完,便將自己面前的那一木匣子爛肉收了起來,喚來下人,給拿了下去。
“秦天!你到底在想什麼?你要是怕了,我自己去!”喜子暴跳如雷,如是吼道。
“王四喜!”秦天一改常態,怒目圓睜,高聲喝道,“別以為你是我兄弟,你就在這兒給我恃寵而驕!告訴你,我現在是泊州行軍總管!是你的將軍!”
喜子萬萬沒想到,自己之前一直不敢回撞自己的秦天,此時竟然如此公然的跟自己叫板。臉上一陣陰晴圓缺過後,便“唰”的一聲抽出佩劍,就勢直刺秦天而來。
黑子大驚,瞬間從後面攔腰抱住了喜子。瘋子和德子也是一臉驚異的神情,德子連忙出身擋在喜子的面前,出聲喝道:“喜子,你想幹什麼?”
“喜子!把劍放下!”瘋子站起身來,厲聲喝道。
“秦天,老子無怨無悔地跟你出生入死,你現在竟然當起了縮頭烏龜!老子真是瞎了眼了纔會任你這個兄弟!”喜子被制服之後,氣得在原地打滾,不斷地吼罵著秦天。
“來人!”秦天同樣一臉殺氣,高聲喝道。緊接著,一隊士兵便手執兵刃出現在了中軍大帳之中。
“把這個叛將綁起來,扔到軍牢裡去!等打完了仗,本將軍再好好的收拾你!”秦天說完,不管身後瘋子、德子和黑子說了什麼,也不管他們表情如何,更不管喜子還在罵罵咧咧著什麼,自顧自地離開了中軍大帳。
夜半時分,剛剛受軍帳二十並且被扔在了軍牢裡的喜子終於醒了過來。睜開雙眼,便看到了自己的親信正一臉堆笑地看著自己,手裏還拿著一小瓶酒,還有一大塊肉。
喜子午飯和晚飯沒吃成,而且又遭遇了軍帳折騰了一天肚子早就餓的不像樣了。一見這等物事,瞬間瞪亮了雙眼,立即用盡全身力氣爬了過來,伸手就要拿自己那名親信士兵送過來的東西。
可是手伸到一半兒,便停了下來。臉上興奮的神情也慢慢地如潮水般退去,之後轉過頭去,出聲問道:“是秦天讓你來的?”
士兵急聲說道:“不是不是,絕對不是,將軍,我是自己來的。您平時待我不薄,現在您遭受這種委屈,我是心理不好受啊。所以,趕緊投了兩塊肉,還有一壺酒過來給您老補補。嘿嘿嘿……”
“哼哼……想必是容不得我,所以才讓你來給我送兩塊毒肉,送一壺毒酒,好讓我吃了喝了做個飽死鬼上路吧。”
“哎喲,將軍啊您怎麼就不相信小的呢?咱那些弟兄都為將軍抱不平呢。將軍也沒有犯什麼事兒,就是主動請纓,這都能被元帥給罰,這有功不賞還被罰,那接下來我們這些士兵還怎麼打仗啊。”
聽聞這話,喜子眼神一動,出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們那一圈弟兄……唉,說來也可憐,我們就那兩百個人,能幹什麼呢?本來向跟元帥求情,結果全都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還說什麼要是再敢有給將軍您說請的,一併論罪!”
“他孃的!秦天這個混蛋!”
“噓!”士兵急聲說道:“將軍您小點兒聲!要是被別人聽到了,將軍又要受罰了。”
“怕什麼!奶奶的,我跟他這麼多年的弟兄,就幾句話的事兒就把我打得這麼慘,這種待遇,在虎族也比在這兒好!”
此言一出,可是嚇壞了面前的這名小士兵。“將軍……您您……您可別亂說啊。”
喜子這時候瞬間想到了什麼,於是臉上露出了一陣詭異的笑容,對著士兵說道:“過來,我跟你說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