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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南轅北轍

    狼族,燕陽城,太和宮。

    又是一晚的巫山雲雨,姚之煥披上衣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林婉濃照舊扯過一條白紗蓋住身體,一臉妖媚地看著姚之煥的背影。

    “黑袍的事,你是知道的,對吧。”姚之煥出聲說道。

    “是。”

    “為何不告訴我?”

    “他不是我們的目標。”

    話音剛落,林婉濃只感覺眼前一晃,緊接著自己光滑的玉頸便被一雙大手死死地握住。

    “你壞了我大事!”姚之煥惡狠狠地說道,“黑袍到底是誰?”

    “黑……袍……不……不是……人。”林婉濃掙扎著一字一頓地說道。

    姚之煥右手用力一甩,將林婉濃扔在了生冷的地面上,沉聲說道:“說清楚。”

    林婉濃緩和了好一陣之後,站起身來出聲說道:“黑袍原本是元仲子的徒弟,只因貪念

    太重,妄圖行刺師尊,才被元仲子先生破去形體,驅散元神。而不曾想到的是,黑袍博學雜術能夠吸收自然之力才得以恢復魂魄,但軀體已歿,故得成此狀。”

    “為何我的人看到了好多個黑袍,他還會分身術不成?”

    “黑袍沒有了軀體的限制,元神可以控制一切他想控制的事物,包括人。”林婉濃如是說到。

    姚之煥聞言,眉頭緊鎖,出聲問道:“如此說來,他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可以這麼理解。”林婉濃坐到了桌子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如是說道,“我猜你現在一定在想怎樣阻止黑袍,對嗎?”

    “如何阻止?”姚之煥沉聲道。

    “方法只有一種,也很簡單……”林婉濃站起身來,走到姚之煥面前,雙手輕撫著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的面容,一字一頓地輕聲說道:“那就是,不阻止。”說完,便將自己的香唇吻上了姚之煥的嘴唇。

    姚之煥一把抓住林婉濃的雙手,出聲問道:“若是不阻止,豈不是讓他胡作非爲,那他就算是要我整個狼族,我豈能拱手相送。”

    “你就算不拱手相送,你可有阻止的法子?你可別忘了,狼族還不是弒君篡位才奪過來的。”

    “你!”姚之煥雙目圓瞪,滿臉怒氣,過了一會兒之後,臉色便恢復了平靜。大笑道:“哈哈哈!難不成林閣主,已經轉投到黑袍手下了。先生之志,白蘭竟然忘得如此迅速,不知先生出關得知之後,會對白蘭採取什麼手段。”

    “姚先生,你若是執意認為如是,白蘭如何信你,又怎會誠心跟隨你……”林婉濃一臉正色道。

    兩人的目光如利劍般在空氣中激烈地交鋒,就在此時,宮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人迅速收回了目光。

    “啟稟陛下,左將軍賈一淳求見。”

    姚之煥整理了一下衣裝,出聲說道:“讓他進來。”

    “是。”

    “軍國大事,林閣主還請回避。”姚之煥面無表情地說道。

    林婉濃聞言,嘴角撤出一絲淺笑,說道:“遵命,姚先生。”說完,便一個轉身,消失在了諾大的皇宮之中。

    “臣賈一淳參見陛下!”

    “免禮。”

    “謝陛下。”

    “左將軍深夜朝覲,是有何事啊?”

    “回稟陛下,臣方纔得到訊息獅族皇帝楚承皓近日正要南巡,竊以為事情重大所以不得已之下,斗膽深夜進宮覲見陛下。”

    姚之煥聞言,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整理著自己的衣袖,淡淡地說道:“我狼族正與虎族因為當陽山的領土爭端來來往往頻繁派遣使臣,這當陽山的爭端還是他獅族留下的好事。現在楚克遠死了,那小娃娃竟不知天高地厚地妄想一個使臣來就解決問題,現在竟然自顧自地南巡國境遊山玩水,真是荒唐。”

    “陛下,臣以為,獅族傳出這個訊息,正是說明其朝野上下的惶恐。現如今熊族國力恢復再次成為獅族在南方的勁敵,西有懷著叵測之心的虎族和豹族,還有,北面有我國力日隆的狼族。獅族定是感覺到安撫天下各國捉襟見肘,纔出此下策。”

    “左將軍是認為,獅族在聲東擊西?”

    “正是。當陽山爭端是獅族皇帝較為關心的一件事,如果調停不好,那天下列國都會以此徹底失去對這位獅族新皇帝的信任。因此,臣以為,楚承皓必定會北上當陽山與陛下和虎族皇帝會盟。而所謂的南巡,不過是防止熊族趁虛而入的幌子罷了。”

    姚之煥邊聽邊點頭贊同,說道:“左將軍所言有理,只是不知,是哪位高人給這位年輕的皇帝指的大道啊。”

    “陛下,不論是誰的主意,但凡獅族朝野採納了這一建議,就說明對於天下列國,獅族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統御四方。而這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把戲而已,最終還是避免不了戰爭定勝負。而且臣還聽聞,虎族已經開始向當陽山增兵了。”左將軍賈一淳如是說道。

    此言一出,姚之煥眼神微凜,悠悠地說道:“如此甚好,狼族在北方蟄伏了八年之久,也開出關與群雄逐鹿天下了。”說到這兒,姚之煥頓了一會,正色道:“左將軍賈一淳聽令!”

    “臣在!”

    “速向當陽山增兵五萬!”

    “臣,領旨!”

    獅族,郢陽城。

    早上的天邊泛着微弱的熹光,旭日也僅僅露出了半個腦袋,郢陽城的中央大道上早已經人頭攢動萬人空巷。全城的百姓分列兩側,翹首等待著皇帝盛大的車駕。

    皇城外,高大的行輦早已恭候多時,全副武裝的禁衛軍也前呼後擁堵滿了皇宮城門口兩側的大道。玉輦後面,文武百官分列兩側恭候皇帝的到來。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皇帝楚承皓便著盛裝出現在皇城門口。霎時間,文武百官紛紛跪地叩首山呼萬歲。

    楚承皓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百官將吏,徑直登上車輦。等皇帝坐穩之後,宮人一聲清亮的“出發”,傳遍了皇城門前的整個廣場。於是,浩浩蕩蕩的皇城隊伍便向着郢陽城最中央的軒轅大街緩緩走去。

    當最前面的儀仗隊出現在百姓視線中的時候,站立在道路兩側的郢陽城百姓和將兵紛紛匍匐在地,於是一陣又一陣的恭祝萬歲的聲音響徹在整座郢陽城的上空。

    就在南巡的隊伍剛剛離開京城沒多久,從郢陽大營和原田大營飛出了兩支軍隊,向着同一個方向不同的道路飛奔而去。他們的目的地是壅州南面,永州的芬陽城。在那裏,楚承皓會脫下龍袍,換上戎裝,隨著葉兆峰和吳宇文以及其麾下的一萬軍隊調頭北上,向錦陽城飛馳而去。

    在六十里外的原田大營處,附近的高山上,秦天和秦鳴兄弟二人遠遠地望著南去的南巡隊伍,兩個人的心裏不覺升起了一絲絲的擔憂。尤其是昨天晚上聽了太尉葉重仁在葉府囑咐他們的那一席話,秦天內心的憂慮便越發強烈起來。

    “哥,南巡隊伍已經開拔了,剛剛探子來報,說葉兆峰將軍和吳宇文也已經率領一萬精銳跟隨而去了。”秦鳴如是說道。

    秦天聞言,沉吟了一會兒之後,目視前方,出聲問道:“鳴,這計策有明顯的漏洞,你說楚承皓看出來了沒有?”

    話音落去,秦鳴微微嘆息了一聲,上前一步與秦天並肩而立,說道:“楚承皓不是個蠢人,對於許丞相提出的辦法,他肯定能看出來這其中的弊端之處。”

    “想要矇混南北兩方,但是必然會引起兩方增兵壓力。一旦出現意外,那不僅僅北面的爭端不能成功解除,還會導致南面熊族的趁機全力進攻。”說完這兒,秦天頓了一下,出聲問道,“你說楚承皓為什麼還要依此行事呢?”

    “這……”秦鳴一陣語塞,出聲說道,“我也不知……不過,昨晚太尉囑咐我們的話實在大有蹊蹺,或許能說明什麼。”

    “黑袍之事只是讓我們繼續查,但是卻又不讓我們查得太深。密切注意南北兩方向的局勢,若有意外,可無需請示,直接調兵。”秦天喃喃地說道,“你說,太尉如此囑咐,僅僅是因為以獅族皇帝楚承皓的安危為重嗎?”

    “又或許,太尉也已經打聽到了一絲關於黑袍的訊息也說不定。”秦鳴如是說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秦天沉吟了一會兒之後,出聲淡淡地說道:“讓賀雲他們繼續查黑袍的下落,一有訊息立即彙報,切不可獨自行動。你我二人,謹遵太尉囑咐,密切注意陘水流域和當陽山。”

    “好。”

    “行了,隊伍已經走遠了,咱兄弟倆得趕緊回去準備準備了。明天楚承皓的軍隊就會經過原田大營,今晚讓換班的兄弟吃好喝好休息好,明天一大早上甲趕路。”秦天說完,便和秦鳴轉身走下了這個高山,向着原田大營急馳而去。

    就在兄弟二人離開不久,旁邊不遠處的樹叢中傳來了一陣微微的響動,緊接著晃動的樹枝便恢復了平靜。

    回去的路上,秦天和秦鳴二人對視一眼,嘴角揚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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