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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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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京中會面

    從金鑾殿離開之後,雁輕河並沒有立刻回府。他穿著一身惹眼的紅衣,晃晃悠悠地就來到了醉香樓。

    “哎呦,這不是雁公子嗎?又來找哪個姑娘啊?”這老鴇有好些日子沒逮著他了,今日一見倒是熱情的很。揮舞著手中的帕子,身姿搖曳。

    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說的就是這樣的女人。雁輕河在心裏不知褒貶的讚歎一聲,堆出滿臉的風流笑意來。

    “荷夫人久違了,不知明玉姑娘可在?”雁輕河用手肘抵住這個想方設法貼上來的女人,卻不巧壓在了那團柔軟上。

    荷夫人用帕子在他臉上一掃,帶起一陣香風:“有奴家陪你還不夠嗎,一來就找明玉,那丫頭可還稚嫩的緊。”

    “稚嫩的緊?”雁輕河挑眉,伸手摟住荷夫人的腰肢,口中卻一點不肯讓步:“就喜歡這樣的。”

    聽出了他話裡的一語雙關,荷夫人不禁給了他一個嬌俏的白眼,雁輕河臉色發白,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可他還得維持著面色不變,在荷夫人瘋狂暗示的眼神下,被她挽著胳膊走進了醉香樓。

    醉香樓一共有兩層,第一層是普通客人喝酒聽曲的地方,消費水平並不是很高,風險係數也實在不低。

    男人在這裏鬼混,若是真有媳婦兒來捉姦,那絕對是一眼就能看見,一抓一個準。

    樓上是二十四個雅間,分別對應醉香樓的二十四個頭牌,若是有哪位客人一擲千金,讓她們其中一位作陪,這些雅間便是場地。

    明玉不是二十四個頭牌之一,她是這裏唯一的清倌人,賣藝不賣身。平常人來了,想見她一面都難。可不知怎的,她偏偏和雁輕河看對了眼,兩人在屋子裏一呆便是整天。

    這孤男寡女,乾柴烈火的,真要說他們沒幹點什麼,那都沒人信。可惜,他們還真沒幹什麼。

    跟著荷夫人來到了九號雅間的門前,這女人先是柔媚地看他一眼,見他無動於衷之後,纔開始不情不願的敲門。

    “明玉,雁公子來看你了。”

    裡面沒說話,只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然而,還沒等雁輕河鬆一口氣,荷夫人就一側身貼在了九號雅間的門上。

    那意思很明顯是在說,雁輕河不讓她滿意,就別想過去。

    雁輕河無奈,低頭在她滿是脂粉的臉上親了一下:“可以了嗎?”

    “這還差不多。”荷夫人一扭頭,又身姿搖曳,嫋嫋婷婷地走了。

    房門開啟,走出來的卻不是什麼如玉姑娘,雁輕河看著眼前一臉嘲諷的男人,真想啐他一臉。

    “你在哪找來這麼個極品!”雁輕河咬牙切齒,就差動手打人了。

    那男人無奈攤手:“怎麼就是我找來的了,就這樣的‘美人兒’,我欣賞的來嗎……對了,我問你個事。”

    他突然神神秘秘起來。

    “什麼?”雁輕河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可心裏卻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就聽那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想問你……感覺怎麼樣?”

    感覺怎麼樣?雁輕河臉一黑,知道他是透過門上的影子,看到了自己剛纔的動作,這話是問親荷夫人的感覺怎麼樣?

    “你真應該自己去試試,那感覺……簡直是極品。”又是一個極品,雁輕河嘴角的笑意都快掉出來了,可怎麼看都帶著點嗜血的味道。

    那男人不再逗他,親親熱熱地扯著他的手,就往門裏拽,偏生還自顧自地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快別在門口站著了,讓人看見不好。”

    “姚梁你夠了!”雁輕河一把甩開他,真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也不能忍。

    是的,這人是姚梁,雁輕河來這就是爲了見他的,回到京城,他們有很多事需要協商。比如,刺殺戶部尚書……

    姚梁絲毫不在意這人的動作,大概是被甩習慣了。他假裝十分貼心的端出一個盆,然後給雁輕河遞了一塊溼手帕,笑著調侃:“擦擦?”

    雁輕河下意識的接過,在自己臉上狠狠擦了一把,然後開始瘋狂擦手,一寸也不放過。

    姚梁好心提醒:“還有嘴唇。”

    雁輕河顧不上理他,從他手裏扯過另一張幹手帕,在唇上來回蹭了半天。

    片刻後,他感覺到不對,將那帕子放在鼻尖聞了聞:“這味道怎麼有點熟悉?”

    姚梁眸中笑意漸濃,帶著點怪怪地味道:“忘了告訴你,這是我的手帕,不是新的。”

    雁輕河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你他孃的怎麼不早說!”嗯,雁大公子罕見地爆了粗口。明顯是氣急了。

    姚梁看著實在好笑,他是真不明白,雁輕河,一個私生活這麼混亂的人,居然有嚴重的潔癖,尤其是精神潔癖。

    這一天天在外面裝模作樣的,也是為難他了。再說,我姚梁有那麼髒嗎?至於你就把我的手帕扔到地上嗎?

    姚梁有點不開心,委委屈屈地把雁輕河丟到地上的帕子撿起來:“明明是你自己從我手上扯的,我可沒給你這張。”

    這話聽起來好像挺有道理,然而……雁輕河信他個鬼。

    雁輕河不禁給他一個白眼,從懷裏掏出自己的手帕擦唇角,結果越擦心裏越是發毛。那股又是膩歪又是噁心的感覺怎麼也揮之不去。

    姚梁看著他炸毛,說話小心翼翼:“要不……我來給你擦擦?”

    “怎麼擦?”雁輕河給他一個白眼,隱含意思就是,你來有什麼用?

    姚梁假裝不懂,悄悄地向他靠近了些,然後從他手中接過手帕,作出一個擦拭的動作。可是還沒等手帕落到他的唇上,姚梁就先其一步吻了上去。

    雁輕河正等著看他耍什麼花樣,卻驟然迎來了這陌生的柔軟。冰涼的空氣順著他的唇渡過來,成了喉嚨深處的恆久喟嘆。

    姚梁滿足地閉上眼睛,心臟不可遏制地劇烈的跳動著,他一點也不為這次的衝動後悔,哪怕這會讓他粉身碎骨。

    雁輕河皺眉,臉上甚至多了慍色:“你又發什麼神經?”

    姚梁睜眼看他,學著他那厚臉皮,將慌亂藏起來,變成風流的笑意:“沒發神經,給你擦擦啊,怎麼樣,是不是好多了?”

    雁輕河用手背用力蹭了下嘴唇,看著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漠:“以後別再碰我……別再碰我的底線。”

    姚梁想刺他一句“有夫之夫就是不一樣”,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那人當他是發神經,厭惡他的冒犯……

    姚梁低垂了眼瞼,不讓雁輕河看到他眼底的黯然。半晌之後,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將冰涼的酒液一口飲盡。

    雁輕河不懂他到底怎麼了,便也端起酒杯陪他喝了幾輪,酒過三巡之後,他才突然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姚梁,你好像……不能沾酒吧。”

    酒液性烈,對陰性體質有極強的激發作用,姚梁今天喝了這麼多,是想找死嗎?

    “無妨。”姚梁衝他擺擺手,索性執起酒壺就開始灌,在雁輕河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破罐子破摔精神。

    但他不能讓他亂來,好歹朋友一場。雁輕河奪過它的酒壺,然後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啪”陶瓷碎裂的聲音在空氣裡極為明顯,將兩人都震的清醒了不少。

    姚梁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腦袋呈自由落體狀砸在桌子上,就沒再抬起來過。

    可雁輕河知道,他沒喝醉,所有的酒精都不會在他的胃裏停留太久,它們會自發散開,蔓延到姚梁的經脈以及四肢百骸。

    雁輕河看到,他的身體在抽搐著顫抖,冷汗很快打溼了他貼身的黑衣,一點點蔓延成血色。

    “姚梁!”

    血腥氣順著空氣鑽入鼻端,雁輕河真是一點醉意也沒有了,可是他不得不努力去控制,身體裡突然涌現出來的那股熱流。

    “唔……”雁輕河眉蹙得很深,一把抓住了姚梁的手腕,熱度在兩人之間傳遞,愈演愈烈,直衝頭頂。

    “姚梁,你……你不會放了那東西吧,虧老子還陪你喝酒!”雁輕河有點抓狂,他感覺到自己的理智正在一點點被吞噬,漸漸地雙眼甚至變得模糊。

    姚梁在身體劇痛的間隙抬頭看他,卻見雁輕河面色發紅,白皙地肌膚上像是染了胭脂,一雙風流的眸子裡也瀲灩了幾分迷濛。

    “雁輕河,你怎麼了?”

    姚梁嚥了一口唾液,來浸潤自己乾澀的喉嚨,他剛剛壓下去的對他的迷戀,幾乎在一瞬間就死灰復燃。

    雁輕河抓著他的手更加用力,幾乎要把他的骨頭捏碎。

    “姚梁,是不是你?你給老子等著!”他的聲音帶著不正常的沙啞,和誘人的慵懶。哪怕是威脅人的話,都顯得沒有一點威懾力。

    “不是我……不是我……”姚梁勉強辯解了幾句,就再也說不出口了,幾番折磨刺激之下,他的理智也早已到了潰散的邊緣。

    他受了蠱惑一般,吻住雁輕河的唇,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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