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爱青果
去書架

第五十四章 進宮面聖

    可是這一切看在雁輕河眼裏,那簡直不要太美滋滋,他深刻的覺得這個管事呆在這簡直是屈才了。

    總之,這件事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翻篇兒了,薛綜落雖然不太開心,卻還是選了“喬其紗”的料子。

    其實,拋開這個“偏方”問題不談,他還是挺喜歡“喬其紗”的。雁輕河的衣服照例用了“鳳凰火”,兩人一紅一藍的搭配,恰好應了那句老話——

    自古紅藍出cp。(咳,別問我是哪的老話。)

    衣服料子選定之後,製衣廠的上百織工開始緊鑼密鼓地趕製。

    從衣料的裁剪到縫合,再從款式的設計到花紋的刺繡,在衣服成型的整個過程裡,勤勞的工人們深刻貫徹了什麼叫作“事無鉅細,精益求精”。

    終於,在五天之後,管事大人將精美的衣裳雙手奉上,驕傲地告訴侯爺,他們幸不辱命。

    雁輕河也絲毫不吝嗇表揚,給製衣廠全體織工漲了月俸。

    又是三天後,老將軍的喪期過了,雁輕河將大家召集起來,嘮家常一般的說了不少煽情的話,只把府裡的新人老人說的熱淚盈眶。

    同時,他也宣佈了次日全體人員除闕的事,大家都知道,蟄伏了許久的定北侯府,要重新出現在世人的視線中了。

    ……

    又是一天過去。到了雁輕河進宮面聖的日子。沉寂多日的定北侯府,彷彿突然活了過來。

    新任定北侯雁輕河,再一次穿上了那一身熟悉的紅色,張揚,妖冶,絢麗,讓白雪覆蓋著的京城,燃起了驚天的火焰。

    “定北侯雁輕河覲見——”某位公公尖銳的聲音劃破長空,似乎為這個註定不平凡的時代吹響了號角。

    恢宏壯闊的金鑾殿前,是連綿的石階,雁輕河腳步輕盈明快,倏忽間踏在上面,如一朵飄蕩的紅雲。

    終於,他來到了石階盡頭。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之下,微微躬身——

    “吾皇萬歲!”

    一眾官員緊隨其後,斂衽,屈膝,跪倒,以額觸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時之間,整個金鑾殿上,只有雁輕河和丞相胡塵,分立在武將與文官之前,遙遙對峙。

    龍椅之上,年輕的皇帝俯視眾臣,目光威嚴而深邃:“眾卿平身。”

    “謝陛下!”

    這位傳說中的雲璟新帝,是當之無愧的劍眉星目,面部線條也極是硬朗,嘴唇微微抿起的時候,像是一根緊繃的琴絃。

    這樣特點鮮明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如刀削斧砍一般,帶出屬於荒原的極致野性。

    他本該在江湖裏快意恩仇,卻被侷限在朝堂中黃袍加身。當不羈與桀驁被帝王的冠冕束縛,偶爾透露出絲毫,便成了與生俱來的暴戾。

    雁輕河抬頭打量他,卻正巧與他的視線對上。雁輕河淺笑,讓那鋒銳融化在風流裡。

    皇帝的名字叫作宣雲郎,但他本人明顯不是這般的“翩翩公子,溫潤如玉”。他把雁輕河的笑意視作挑戰,卻不會爲了避免後患斬草除根。

    多有趣啊,這個男人的眸子裡有山河。

    久違的問候與隱晦的交鋒,並沒有在朝堂裡掀起什麼波瀾,官員們依然如往常那般朝覲議政,只在心裏暗搓搓打著小算盤。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就退朝了,雁輕河被皇帝單獨留下,問了問江城那邊哄擡物價的事。

    雁輕河沒有提戶部尚書,宣雲郎也沒有多問,兩個聰明人心照不宣。

    且說,戶部尚書那老傢伙,以“年老體弱,偶感風寒”為由告假了,今天壓根就沒來上朝,顯然是不想讓雁輕河一回來,就揪住他的小辮子。

    兵部尚書祝衡,也就是祝孤生的叔父,他可能並不知道,自己的侄子在外面闖了什麼禍,因此對待雁輕河還算熱情,主動上來打招呼。

    雁輕河也就順勢邀請他,讓他明日來府上一聚。祝衡只猶豫了一下,便欣然同意了。

    不提與老將軍雁徵的交情,就單只是雁輕河出色的個人魅力,就足以讓他重視了。

    他們這些人,從不會從一個人的外表去判斷他的心性,所以,他自然不會像世人那般,被雁輕河所表現出來的玩世不恭所矇騙。

    雁輕河有野心,隨時可能引火燒身,但同時也意味著機遇。和他保持一種不遠不近的友好關係,對祝衡來說,未見得會有多少好處,卻總算是為自己留了條退路。

    雲璟新朝初立,皇權未穩,丞相虎視眈眈,雙方對峙著,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若是哪一天,這個平衡被打破,其中一方妥協退讓,甚至是被徹底消滅,那他兵部和定北侯府,就將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他們同屬於武將,掌握著帝國大半的軍事力量。

    如果皇室獲勝,他們手中的兵權必然會被剝奪,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古往今來,武將功高震主以致謀反的例子,委實是不在少數。

    天家耍得最順手的“過河拆橋”,正是對這種現象的“防患於未然”。可以說,只要他們武將在一天,皇帝睡覺都睡不安穩。

    那麼,若是胡塵得勢呢?

    那就更慘了,文臣武將鬥了一輩子,胡塵若真是奪權成功,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他們這些眼中釘肉中刺,而且一定會斬草除根,把他們通通砍了腦袋才甘心。

    以這人的老奸巨猾,連全屍都不會給他們留下。他可是生怕這些人半夜詐屍回來,然後找機會東山再起呢。

    無論是皇帝還是胡塵,都不是那種好相與的貨色,祝衡可不想真到了危機的時候,卻四面楚歌獨木難支。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