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小少年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帶著點哀求的意味。

    雁輕河笑：“那我教你如何？”

    薛綜落：“……”真是新鮮，沒聽說過咱們雁小侯爺還會唱戲的。

    “怎麼，不信？”雁輕河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千方百計等著某人上鉤。

    薛綜落表情淡漠，不發一言。

    雁輕河自行翻譯，覺得他要麼是在說‘給你個表情你自己體會’，要麼就是‘沒錯我就是不信，有能耐你唱給我看啊’。

    不得不說，他對薛綜落的瞭解已經開始登堂入室了。

    雁輕河微微勾唇，眸子裡的玩味濃得簡直要溢出來。呵，既然小傢伙不相信，那他唱給他聽便是了。

    掌聲響起又落下，臺上的戲子一曲《思凡》唱罷，便退了場。

    賓客們意猶未盡，幾個人聚在一起或撫掌讚歎，或交流心得，幾經推杯換盞，便紛紛結伴離去。

    不一會兒，這偌大梨園之內就只剩了雁輕河二人。周圍靜悄悄的，是個欺負人的好地方。

    雁輕河低低地笑了一聲，不等薛綜落閃躲，便低頭含住了他的唇。

    少年的唇瓣溫軟細嫩，像那嫣紅的小櫻桃，落在口中，便是動人的香甜。

    這感覺，實在太讓他著迷。

    雁輕河攬著小少年纖細的腰肢，手中的力道不自覺收緊，親吻他唇瓣的動作也越加瘋狂。

    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起，梨園的老闆小心翼翼的從戲臺後面冒出頭來：“兩位客人留在我這兒……可是有事？”

    雁輕河抬頭冷冷地看他一眼，眸中的不滿簡直顯而易見。這老頭，我們在這有沒有事，你自己不會看嗎？

    老頭被他盯的頭皮發麻，看了一眼他懷裏的薛綜落，張了張嘴，又斟酌了一下措辭，才囁嚅著開口：“我們要收工了，公子不如……回家去快活？”

    雁輕河眸子裡的暗色還沒有散去，聞言便又多出一絲風流來，他看了一眼薛綜落，發現小少年臉頰紅紅的，還有點氣喘。頓時就想調侃他一下。

    “寶貝兒，咱們回家去快活？”

    薛綜落還在為之前的事兒生氣，別過頭去不想理他。

    雁輕河笑得更好看了，對著那老頭兒無奈的聳了聳肩：“我家寶貝兒不願意，我也沒有辦法。”

    老頭快哭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他什麼意思，小老兒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

    雁輕河捏捏小少年的腰側，覺得很是動心，便不想跟老頭兒說話了，於是扔給老頭兒一疊銀票，說是租用他們場地一天，讓他趕緊走。

    老頭兒數了數銀票，發現這足夠他們梨園唱十場戲的收益，頓時興高采烈的離開了，自覺給他騰地方。

    薛綜落被那人捏得身體一顫，又見老頭沒底線的走了，簡直不想說話。

    雁輕河滿足，又按著小少年欺負了一會，纔開始辦正事。

    他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墊在椅子上，然後才把小少年放在上面，讓他舒服的縮在上面。

    然後才伸手解掉了自己的髮帶。

    如綢緞一般的黑色長髮驀然散落，為這男人的五官添了一分妖冶。

    薛綜落被放在椅子上，有些奇怪他要做什麼，正欲詢問，卻聽一聲極優美的戲腔，清晰地在耳邊響起。

    “你……你真會唱？”小少年簡直驚呆了，他聽出來了，雁輕河方纔是在試音找感覺。

    雁輕河極淺的笑了一下，用行動回答了他。

    優雅動聽的戲腔，在空曠的場地裏迴盪。

    “畫樓下，幾隻寒鴉悲秋曲，恰無淒涼意。

    茶香嫋嫋斯人泣，白髮蒼蒼，仍有芳心寄。

    ”

    入耳是一段閨怨風的戲詞，薛綜落一向平淡的臉上多了幾分動容。

    “幾載家國幾場夢，進退兩難時，柔情長依稀。

    ”雁輕河似乎找到了狀態，這一句描寫夫妻因戰爭夫妻分離的戲詞，被他唱得格外悽傷婉轉。

    薛綜落的意外更甚，他本以為這人說要教他只是玩笑，更曾猜測他哪怕會一點也必然不精，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

    “不覓封侯舍家去，醉臥沙場，方知國遠卿未近。

    ”雁輕河唱的很動情，那爲了保家衛國而被迫拋妻棄子的無奈，都在他的一字一句中演繹的淋漓盡致。

    薛綜落彷彿被帶回了當年，那些跟著師傅一起去聽戲的日子。

    那時候，他還能看見。

    戲臺上的戲子紅裝，丹衣水袖，舞動著曼妙的身姿，將戲劇裡的愛恨情仇譜成一幅畫。

    “無悔此身是男兒，赴烽火，衛家國。”驟聞曲風一轉，雁輕河很好地把握了感情的變化，沒有絲毫突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