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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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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求你別走

    李越甲是行動派,雁輕河剛跟他說完這事,他就急匆匆的走了。

    他這一走,雁輕河也開始歸心似箭,想小綜落了,怎麼辦。

    他看了一眼劍關,發現這人也在發呆,應該是想刀城了,他覺得自己應該發發慈悲,也給劍關安排個任務。

    “劍關,我覺得,你需要有個任務來轉移注意力。憂思過度對腎不好。”雁輕河咳嗽一聲,自以為含蓄的對劍關說。

    劍關抬了抬眼,認命地抱著劍站了起來:“什麼任務,我的小侯爺。”

    雁輕河也站了起來,讚賞的拍拍他的肩:“很簡單,去收購些糧食,先把江城百姓的糧食問題解決了。”

    商幫倒臺後,江城的糧價恢復到了正常水平的二點九倍左右,屬於戰後糧價的正常範疇,但百姓手裏的錢早在之前,就都流入了富商手中。

    城主府的存糧又不夠開倉賑災,所以,若想解決這裏的饑荒問題,就只有官方收購一個辦法。

    “用咱們府裡的錢?”劍關有些猶疑,他們就算再有錢,可也不是這麼個花法啊,這麼一座城的糧食買下來,他們侯府還過不過了。

    雁輕河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可是這裏的事情他既然看見了,就不能不管。

    “這樣,先用府裡的錢交定金,然後立刻傳書陛下,讓他責令戶部抽調銀兩過來。要重點標註糧價,氣死戶部尚書那個老東西。”

    從十倍糧價跌倒二點九倍,可謂是一點油水也撈不著了,戶部尚書不心疼纔怪。

    劍關點頭,然後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雁輕河。

    “還有什麼問題?”雁輕河疑惑。

    就見劍關害羞的撓了撓頭:“那個,侯爺,定金……朝廷給報銷嗎?”

    雁輕河:“……”劍關,你說實話,刀城當初看上你,是不是就因為你足夠勤儉持家?

    劍關看看雁輕河那一臉的無語,出於安全的角度考慮,飛快的跑走了。

    雁輕河盯著這人的背影,直到他消失,才無奈的笑了一下。然後吩咐廚房又做了一份獅子頭和粥,自己端著托盤施施然回了臥房。

    如他所料,此時,薛綜落已經結束了修煉,正坐在柔軟的錦被上,抱著膝蓋發呆。

    雁輕河將食物放在桌子上,然後走到床邊坐下,以一種彆扭的姿勢,將小少年攬進了懷裏。

    薛綜落已經習慣了他的突然襲擊,溫順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小臉兒上的表情有點明媚。

    雁輕河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修煉的效果不錯,不禁微笑了一下:“感覺怎麼樣?”

    薛綜落眼睛彎了彎,唇角也勾起好看的弧度,用行動回答了他,他湊過去在雁輕河的臉上親了一下。

    雁輕河受寵若驚的摸摸臉,然後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處,撒嬌似的蹭了半天。

    薛綜落被他蹭得癢癢的,剛要伸出手去推他,卻被他一個用力按在了懷裏。

    肌膚相觸的滾燙讓小少年的臉頰有點泛紅。雁輕河盯著看了半天,終於還是沒忍住,低頭含住了那顫抖的唇瓣。

    薛綜落閉著眼,溫順的讓他採摘,直到二人親得喘不過氣來,雁輕河才肯放開他。

    “餓嗎?”雁輕河的呼吸還有點不勻,他抿了抿唇,身體顫抖的問他。

    薛綜落點點頭,小肚子適時的發出‘咕嚕’聲。

    雁輕河無奈,就這麼抱著他來到桌邊,然後將小少年放在自己腿上坐下,準備開餐。

    因為從房裏的痕跡來看,他回來之前,小少年已經叫人洗漱過了。

    薛綜落抽抽小鼻子,被食物的味道折服了,尤其還有他最喜歡的獅子頭。

    雁輕河舀起一勺粥,放在唇邊碰了碰,發現溫度剛好,便拿筷子挾了一點獅子頭放在粥上,一起餵給小少年。

    薛綜落很乖巧,窩在那人懷裏,一口一口的吃著他遞來的食物,怎奈胃口有限,只吃了一碗粥,小肚子便飽了。

    雁輕河替他擦擦嘴,避免他再把自己的袖子當手帕用,然後將他重新抱回床上,一件一件的幫他把衣服穿好。

    雁輕河盯著他打量了一會,覺得怎麼看怎麼滿意,除了身上的衣服有點違和,那麼白的白色,只是看著就要晃瞎眼。

    “綜落,你喜歡什麼顏色?”

    小少年歪著頭想了想:“藍色吧。”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喜歡藍色,以前還能看見的時候,他常常盯著天空發呆,只覺那澄澈的色彩,莫名讓人看了舒心。

    雁輕河點頭,心想父親的孝期就快過了,也應該安排人給小綜落做幾件新衣裳。

    “我們要出門嗎?”薛綜落被打扮的整整齊齊,有點期待。

    雁輕河笑著答應一聲,牽著他的手出去叫人安排馬車,一邊走,一邊和小少年解釋:“在開始你的訓練計劃之前,我想先鍛鍊一下你的感知能力。”

    薛綜落先是怔了一下,然後乖巧的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在雁輕河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心裏的期待竟莫名淡了許多。

    雁輕河察覺到小少年的失落,捏了捏他的掌心以示詢問。

    薛綜落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裝出不在意的樣子,仰起臉‘看’向他:“我們去哪?”

    “你想去哪?”雁輕河揉揉他的頭,有點擔心,這小傢伙,這表情還能再假一點嗎。

    “聽你的。”小少年悶悶地說完這三個字,就不肯再說話了。

    雁輕河無奈,帶著他上了馬車,十分自然的將他圈在懷裏。一路上搖搖晃晃的,二人的身體少不了親密接觸,那動人的溫度將雁輕河勾的心頭火起。

    可是,他見小綜落情緒不高,便沒有折騰他。

    車聲轆轆,一直延伸到郊外。半個時辰的車程,薛綜落都沒跟他說過一句話。及至該下車的時候,雁輕河終於壓抑不住。

    他緊緊地扣住小少年的腰,讓他面對自己,然後對著那蒼白的,顫抖著的唇瓣吻了下去。

    薛綜落用力咬他一口,血腥氣在兩人唇齒間蔓延。

    雁輕河卻仍是不肯放開他,用力的吻著他,像一頭髮怒的獅子,在盡情享用自己的獵物。

    可是,吻著吻著,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唇上染了一絲冰涼。

    雁輕河心頭的火焰被驀地澆熄了,他看著薛綜落臉上的淚水,有點無措:“怎……怎麼了……你別哭……”

    “沒什麼。我只是不懂,為什麼錯的人是你,發脾氣的人還是你。”薛綜落的聲音仍是淡淡的,卻很容易讓人聽出他的怒火。

    “我的……錯?”雁輕河愣了,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做過的事,想了半天,也沒發現哪裏錯了。

    他那一臉茫然的樣子,讓薛綜落覺得自己像是無理取鬧,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他從沒對自己承諾過什麼,也沒有說過他們的感情是純粹的。

    就像今天,他說要帶自己出去,卻只是爲了鍛鍊自己的感知能力。他為自己做的一切,從最開始的接近,到後來的溫暖,這許許多多的事情,一樁一件都是有目的的。

    薛綜落扯了一下嘴角,從最開始跟著那人回家的時候,自己不就已經知道了嗎?他們之間那甩不脫的利益關係,當初看得那樣通透,怎麼現在還會難過呢?

    沒必要。

    薛綜落努力卻說自己,臉色卻變得更加蒼白。

    雁輕河定定地看著他,看著他眼裏決堤的淚水。彷彿連心跳都停止了。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惹他這樣傷心。

    雁輕河試探的將薛綜落攬在懷裏,少年沒有躲避,只是僵硬著身體默默流淚,他的嘴唇緊緊抿著,將臉上的線條繃起。

    雁輕河看得心疼極了,卻又不知自己究竟錯在哪裏,只好附在他的耳邊,輕輕低喃:“對不起……我錯了。”

    薛綜落臉上的表情終於破碎,他看著雁輕河,看著那男人蒼白的臉色,清楚地察覺到自己正在越陷越深。

    “雁輕河……”薛綜落緊握著拳,直到指甲陷進手心:“你能不能……別再招惹我。”就到此為止吧,趁我還能保持清醒,這感情若是再深一些,讓我如何逃開。

    “不可能!”雁輕河將他扯過來,讓他面對著自己:“只要我還喜歡你,你就別想走。”

    他沒有說一輩子,因為他不知道他這份熱情能保持多久。他太瞭解自己,又不瞭解自己,他清楚地直到自己喜歡薛綜落,卻又不知道是不是恆久的喜歡。

    他不能輕易地給出承諾。

    “你真自私。”薛綜落依舊流著淚,嘴唇也咬得發白,他將手抬起來,擋在雁輕河的眼前。

    “看清楚了,雁輕河,這是我……為你流的血。”

    這是我……為你流的血。

    雁輕河感覺自己的心臟揪成了一團,不由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掌心。

    是滾燙的。

    從冰涼的身體裡流出的……滾燙的鮮血。雁輕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一貫的伶牙俐齒在這人面前似乎失去了作用。

    對不起,我錯了。

    他在心裏又默默的說了一遍,越念越感覺無用,他用盡全力讓懷裏的

    人貼近自己。

    薛綜落被迫靠在他胸膛上,最後,他聽見他說。

    綜落,別走,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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