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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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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洗經伐髓

    小少年的情緒低落,雁輕河幾乎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等了一會兒,見小少年沒有和他分享的意思,便也沒有說話,只是抱著薛綜落的手臂不禁加了幾分力道。

    薛綜落感覺他的懷抱驀地收緊,微微愣了一下之後,就立刻收斂了面上的表情,強行壓下心底的那絲異樣。

    雁輕河假裝不在意地揉揉他的頭,繼續剛纔的話題:“我前些日子新得了一部功法,適合五感缺失的人,你若是想練武,它對你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有什麼特殊要求嗎?”薛綜落低著頭,把玩著雁輕河垂在他身前的一縷長髮。

    雁輕河笑笑,伸手握住他冰涼的指尖:“沒有,任何人都能修煉,但對你來說,它卻很特別。”

    “特別?”薛綜落抬起眼,做出一個詢問的表情。

    雁輕河被他萌到了,唇邊勾起一抹壞笑:“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薛綜落扭過頭去不理他,開始回想雁輕河之前的話。

    適合五感缺失的人……

    當這句話在腦海中掠過的時候,薛綜落下意識的扯了扯雁輕河的頭髮,超用力的那種……

    雁輕河吃痛,頓時哭笑不得,索性順著他的力道往下微微傾身,吻住了那動人的泛著嫣紅的唇瓣。

    “唔……”驟然遭到襲擊,薛綜落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不滿地伸手推他。

    好在雁輕河知道收斂,見好就收,這個吻只持續了片刻便結束了。

    “你……”薛綜落氣得小臉紅撲撲的,真是對某人的無恥沒辦法。

    雁輕河卻很坦然,他滿足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感覺那裏還留存著小少年唇齒間的香氣。

    薛綜落聽見他的喉間傳來一絲悶笑,頓時羞惱地抓起他的手,用力咬了一口。

    雁輕河也不在意,反而揉了揉他的發心:“好了,作為交換,我告訴你,這部功法能讓你的嗅覺,聽覺,觸覺和味覺變得更加敏銳,這對你日後的訓練有很大助益。”

    薛綜落:“……”誰要你告訴,我已經猜出來了好嗎?

    好在薛綜落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個溫柔的孩子,沒再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對於雁輕河口中的‘以後的訓練’,他也沒有太過驚訝,從那人帶他回來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他不怪雁輕河,畢竟,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本就是靠利益來維繫的。

    每一種看似單純美好的接近,也都帶著不為人知的目的。

    雁輕河並不知道,就在這瞬息之間,小少年的心裏轉過了多麼複雜的念頭,此時的他正在考慮怎麼給小少年洗經伐髓。

    ……

    昨夜,薛綜落睡著之後,他悄悄離開侯府,是去找了姚梁。

    說來奇怪,他和姚梁明明是敵對關係,卻有著秘密地單線聯繫方式,他們都能透過這種方式聯絡,甚至找到對方。

    他和那人約好在侯府南面的竹林見面,可是他剛一到目的地,就發現姚梁已經等在那了。

    雁輕河的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盡:“你什麼時候到的?”

    姚梁玩味的勾唇:“子時。”

    雁輕河強忍著給他一拳的衝動:“你半夜三更跑到我家附近,是想盜竊還是採花?”這話裡的嘲諷意味很濃了。

    姚梁卻絲毫不以為忤,用一種‘深情款款’的眼神看著雁輕河:“當然是採花了,我像那麼貪財的人嗎?”

    雁輕河差點被噁心吐了,以前只有他調笑別人,沒想到現在反被調笑了。這個姚梁,以前在他面前只有被氣死的份,怎麼幾天不見就變成這德行了。

    雁輕河突然對‘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句話,有了一些別樣而又深刻的理解。

    作為雁輕河的老對手,姚梁對他的瞭解簡直深入到了骨子裏,只是看著這人的表情,他就知道這人在想什麼。

    姚梁有點無奈的笑了下,看著雁輕河:“算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今天叫我出來有什麼事?”

    雁輕河剛纔被姚梁雷得外焦裡嫩,現在面對他竟然有點難以啟齒。

    姚梁極為不滿的翻了個白眼:“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別跟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少爺我還忙著回去睡覺呢。”

    雁輕河沉默,像姚梁這樣的人,又混跡在那樣一個殘酷的組織裡,每天爲了生存拼死拼活,哪有什麼睡覺的時間。

    “到底說不說,不說我走了。”姚梁口中說著要走了,面上的表情卻不由緩和了幾分。眸子深處也隱秘的多了一絲溫暖。

    雁輕河不再和他客氣,面色微微嚴肅起來:“你上次說得那部功法,我希望你能提前給我。”

    姚梁周身的氣息冰冷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正常,面色古井無波:“爲了那小子?”

    那小子是指誰,兩人都很清楚。

    雁輕河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嗯。”他回答的很快,甚至還帶出一絲溫暖的味道來。

    姚梁:“……好。”

    雁輕河很驚訝:“都不猶豫一下?我答應你的事可還沒實現。”

    “我相信你雁輕河的人品。”姚梁斂眸,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相信。

    雁輕河聳聳肩:“那謝了。”

    姚梁從懷裏拿出一個小藍本遞給他,卻見這人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頓時狐疑:“還有事?”

    雁輕河的食指指尖顫了一下,也有些不好意思:“我還需要你的一滴血。”

    姚梁暗道果然如此,這人若是沒有事情,怕是不會多留一秒。

    雁輕河笑:“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姚梁轉身便走,飛快消失在竹林深處,與此同時,一個精緻的瓷瓶落在雁輕河掌心裏。

    他的聲音遠遠傳來,穿透了夜色:“誰稀罕你的人情。”

    ……

    雁輕河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來,心裏有點無奈,姚梁最近總是奇奇怪怪的。

    作為一個情場老手,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姚梁喜歡他的可能性,可是,這種猜測在冒出來的一瞬間,就被他自動扼殺了。

    因為,在雁輕河的印象裡,姚梁是喜歡女人的,他曾經無數次看見,一個長得還算標緻的女孩子跟在姚梁身邊,二人還頗有夫妻相。

    有的時候,還能在青樓楚館看見姚梁左擁右抱,一手一個小美人兒。雖然那都是逢場作戲,可是,在雁輕河看來,這完全能夠暴露性取向。

    如果是他雁輕河的話,哪怕是找人做戲,那也必然是找男人啊,目標不對的話,演戲的時候那找得著感覺呢。

    綜上所述,雁輕河總結,姚梁喜歡他的可能性為零,他這幾天只是發神經。

    姚梁這人……

    唉,還是我家綜落好。

    雁輕河懶得再去吐槽那個煩人的傢伙,開始專心幫小少年洗經伐髓。不過,他們似乎產生了分歧。

    “乖,把衣服去了。”這是雁輕河。

    “為什麼?”這是薛綜落。

    “隔著衣服怎麼洗經伐髓?這東西是要肌膚相貼的。”雁輕河義正言辭。

    “哦……那我脫一點。”薛綜落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既然只是要肌膚相貼的話,他只脫一點應該也可以吧……

    雁輕河沒敢過分,有些遺憾的嗯了一聲,然後自覺的轉過頭去。

    薛綜落整個人都在雁輕河的懷裏,他輕輕掙了掙,見那人沒有放開他的意思,只得無奈的開始解前襟的衣帶。

    柔順的布料順著肩膀滑落,褪到胸口的位置,白皙的肌膚暴露在冰冷的空氣裡,帶起一絲戰慄。

    薛綜落的唇緊緊抿著,實在有點囧。上一次在暖池,他能坦然面對雁輕河,是因為他不知道雁輕河是斷袖。

    如今,他已經知悉了雁輕河對他的心思,讓他怎麼好意思與這人赤裸相對。

    雁輕河感受到小少年的動作,聽著耳邊衣料和肌膚摩擦的聲音,他的心臟突然不可遏止的劇烈跳動起來。

    薛綜落跟他離得這麼近,毫不費力的就聽到了他的心跳聲,這讓他的臉上飛快的掠上了一抹紅霞。

    “好了。”薛綜落聲如蚊蚋,還帶著點莫名的顫音。

    雁輕河轉過頭來,毫無意外的看到了那白皙瘦削,線條流暢的肩背。

    雁輕河伸出手,在他的雙肩處輕輕捏了一下,那陌生而又動人的觸感簡直讓他著迷。當然,他還有理智在,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根骨不錯。”

    薛綜落被他捏得顫了一下,聞言也不說話,只微微點了點頭。

    雁輕河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裏的悸動,將自己的手掌抵在他的脊背上,開始認真洗經伐髓。

    內力順著手臂傳入手掌,進而流進薛綜落的經脈裡,溫和而柔軟的內力像是雲朵一樣安撫著他時刻緊繃的心。

    薛綜落的呼吸很快平穩下來,他閉著眼睛,如置身夢中,這是雁輕河第一次看見這人將全身的刺全部收起,溫順的像個小貓咪。

    這模樣實在是可愛極了,讓雁輕河的動作都忍不住停頓了一下,真好,他是他的,現在是,以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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