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對不起....”

    少年的聲音在陸鼎的腦海裏漸行漸遠，等陸鼎找回自己的神識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他茫然的沾了一滴眼淚，抬起頭，如無辜被中傷的孩子：“我現在去翻我陸家族譜，陸蹱會給我看嗎？”

    “不會。”姜瑩涼揪心的帶起一聲深長的吸氣：“因為你們陸家的族譜只記載了你自己。”

    “哦。”陸鼎低低應了一聲，他又回身去，收起長手長腳，蜷縮在沙發上，但仍舊抱著亂光。

    身為那十幾年親身經歷的人，姜瑩涼的悲痛雖然不如陸鼎，但那曾經壯烈的記憶，到現在仍不斷衝擊著她。

    陸鼎在沙發上睡了一晚，第二天早晨像沒事人一樣早起給姜瑩涼，並且已經收拾好出遠門需要的行李。

    姜瑩涼微微愣：“你一晚上沒睡。”

    “嗯。”陸鼎宛如自閉小孩：“我還是沒想起來多少。”

    “慢慢來。”姜瑩涼抱著陸鼎：“這次我一定會陪著你到最後。”

    兩人從雁柱輪流開車，下午四點鐘纔到洛星市，就近在白馬寺附近住下了後，陸鼎決定晚上先去白馬寺一趟。

    “聽說那邊有個神經病。”陸鼎躍躍欲試：“你說會不會是冥主的父親啊？”

    “按理說冥主的父親，命格該是最低等。”姜瑩涼正在畫眼線：“冥主死的時候只有九歲，能把自己孩子在九歲時虐殺死，這樣的靈魂，哪怕經過再多代的為蟲放逐，本質也改不到哪去。”

    兩人住的洛星酒店，離白馬寺不遠，從酒店拿著望遠鏡望過去，還能看見白馬寺的塔。

    陸鼎正在酒店裏監視白馬寺那的動靜，聽完心思翻涌了一下，他是在想不到十世都被虐殺在九歲，冥主是憑著什麼樣的心情輪迴的。

    “有動靜了。”陸鼎一手舉著望遠鏡，一手摸索著小紙人，小紙人傳來訊息說那邊有警車出動。陸蹱下午還是去了一趟白馬寺前面的，放了幾個紙人在那，替他監視白馬寺的動靜。

    “哪呢？”姜瑩涼捏著眼線筆跑過來，她比陸鼎要和紙人熟，一下子便感受到了那邊的動靜。

    幾輛警車沒敢打燈埋伏在那，不少警察拿著警棍在暗地裏行動，話說那個精神病確實閃躲能力挺強的，那最起碼有幾十個警察，竟然都沒看見他。

    “你發現了？”陸鼎放下望遠鏡，走到天文望遠鏡旁邊。

    “活人應該看不見他。”姜瑩涼閉上眼：“要不是在白馬寺附近，他身上的鬼氣被衝散了點，恐怕這幫警察都不知道跑出來一個精神病。”

    天文望遠鏡下，陸鼎憑肉眼能看見警察，卻看不見那精神病後，果斷把現代科技扔到一邊。

    “你讓紙人做個假把式，把警察引開，我倒是要看看這個精神病天天大半夜去白馬寺幹嘛。”

    陸鼎說完，換上一身純黑色的衣服，和剛畫好眼線的姜瑩涼出門。

    姜瑩涼這位姑娘生的一幅大小姐面容，平常端的是穩重，可今天卻畫了一雙黑紅色的眼線，不僅不突兀，還增強了些刺激的韻味。

    陸鼎品完，非常自豪的揚起臉：“你今天好漂亮。”

    姜瑩涼的媚意從骨來：“我還以為你看不到了呢。”

    “不可能，你這麼好看我多看還來不及呢。”陸鼎的求生欲爆棚。

    陸鼎不僅要誇，還要多看一陣：“你的眼睛...”陸鼎在她的眼角旁指了指：“本來不是這樣的吧。”

    “是。”姜瑩涼俏皮的對他眨眨眼：“我十歲的時候，你說我的眼睛雖不是狐狸眼，但是太媚了，長大以後恐有大禍，於是用符幫我畫了一幅假眼遮著。”

    “哦。”陸鼎隱隱想起這事，好像那時候他也不大，十三四歲的樣子，畫了好幾次才成功，記得第一次畫失敗的時候，還把這位小郡主弄哭了。

    “你是郡主啊。”陸鼎如夢初醒。

    姜瑩涼心疼自己的嘆口氣：“不然為什麼我原姓朱啊。”

    陸鼎的心思動了動：“那朱宸濠...?”

    “你自己回憶嘍。”姜瑩涼落下這句話，去開車，陸鼎一個人從後面邊回憶邊走。

    姜瑩涼沒敢開太近，一是怕打草驚蛇，二是她的能力在白馬寺威壓下只能在這用，十幾個小紙人從姜瑩涼的手裏流出，這些小紙人砍樹砸石的，弄出許多大動靜，不一會便有警察摸過來，姜瑩涼施了術法不讓車暴露，等她吸引了不少火力後，陸鼎摸黑下車。

    而此時那精神病，因為少了阻攔，此時終於摸到了白馬寺的大門口。

    他虔誠的跪到門口，對著地面瘋狂磕頭：“兒子啊，父親來請罪了！兒子！父親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