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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當死

    安撫好馬匹後,騎軍依舊一言不發,拉開前方同僚屍體後,繼續列陣前進。

    “射箭”甲三命令道。

    “可是大人,前方都是自己人啊”

    “叫你做就做,不許停箭。”

    軍伍領軍之人又咬牙下令,“射箭”

    弓箭手一批接著一批,不敢前方是自己人還是敵人。

    徐致遠冷笑一聲,“不知死活”

    之間他抬手虛空一抓,道一聲風起,平地起風,彷彿龍捲一樣,吹得騎軍東倒西歪。天空的箭雨被風吹得偏移方向,紛紛調轉方向,向下直射騎軍。

    箭雨比來時更猛的氣勢射下,騎軍盔甲擋都擋不住,直接射穿身體。

    箭雨不停,鐵騎不斷被洞穿身體,轉眼間又損失五六十名鐵騎。

    “弓箭手散開,兩側攻其下盤,他真氣總有用盡的時候。”

    弓箭手散開了成半圓弧,兩側弓箭分別射向徐致遠的腰部和腿部。

    徐致遠捏其兩粒棋子,一黑一白,只聽“落子!”

    兩粒棋子飛掠而出,化作兩道無形的牆壁,擋住了兩側。

    徐致遠衝向馬堆,一拳砸在地面上。

    “定式!”

    一陣氣浪涌起,漣漪不斷擴散,半數馬腿突然發軟,把上面的人摔倒在地。

    落地後,軍伍人又抽刀衝上前,徐致遠衝進人堆,不見其人身影,刀光中,只有鮮血四濺。

    最後一波箭終於射完,徐致遠手往地面虛空一壓。

    “落子天元!”

    只見所有的弓箭重新飛到天上,箭身黑色,箭頭寒光,彷彿黑白棋子交錯,凌空簇射而下,頓時又有兩百多鐵騎被射成刺蝟。

    落地後棋落正中,但還未完,又瞬間爆炸開來,地面的棋盤接應棋子一樣,升起了一道道真氣。

    “嘭..嘭..嘭”,地面的人要不是被氣浪炸死,就是被真氣貫穿。

    鐵騎已經損失過半,但卻沒有碰到徐致遠絲毫。

    “大人,不能再這麼損失下去了”領軍之人心在滴血,回去後自己督軍地位能不能保住是個問題。

    “聒噪”甲三一刀砍下了領軍之人的頭顱。

    “呃…”,領軍之人致死都不瞑目,要不是自己貪戀這份功勞,何必甘願來此冒險。

    “給我繼續上”,甲三寒聲道。

    這一次血刺率先動手,從懷裏掏出一把毒針,迎面射過去,黑暗中細微不可見,未入之人所是中了一針,直接斃命,二品以上中了毒針,氣機也會有片刻滯緩。

    彷彿看見毒針行蹤一樣,徐致遠一拂袖,毒針全部掉落。

    衛客訓也只是看到鍼芒閃過,但還是搖了搖頭道:“沒用的,剛纔那棋盤陣勢起後,所有人都已經在他的天地裏,任何一舉一動都會被他看穿。儒家無矩無視規矩,這真令人羨慕。但倘若真的想顛覆朝廷規矩,那我拼上這條命也會阻止。”

    待到血刺見到毒針沒有像箭失一樣回射,莫名鬆了一口氣,可這時候卻見徐致遠微微一笑,輕踏地面,毒針如如活過來一樣,激射而出,不僅貫穿一眾前排血刺,勢頭不止又繼續穿透背後數十列。

    此刻,鐵騎和血刺已經損失過半人數。

    徐致遠搖了搖手,說道:“繼續,這點人還不夠我盡興,好歹那皇宮城還能有一兩招之敵,你們差遠了。”

    行到此刻,鐵騎已經麻木了,軍命難為,弓箭手也上馬進攻,現在他們只能不斷用人命去換取徐致遠片刻破綻。

    剩餘的四百餘人,快速繞了一個圈,把徐致遠包圍住,然後抽刀就上,血刺則不斷找在時機,刺殺一劍後快速離去以此來進行消耗。

    徐致遠冷漠道:“她曾言南唐城破,十四萬人齊卸甲,若是當時南唐將士能像你們一樣不畏死,青瑞這麼輕鬆就能得到天下?”

    “她曾言,南唐天子斃命,她這個做皇后就要揹負南唐的使命。”

    “她曾言,我名為致遠,就當去江湖走得更遠。”

    “她曾言,翻覆手前面困於一個南唐未免讓天下人小看了,要做就做那天下的翻覆手”

    “今日,爾等竟想加害其親族,罪….”

    大風颳起,徐致遠身體四周閃爍起電雷,身體越升越高,任何兵器靠近都被反彈回去。

    升到半空中,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在場所有人的身形,徐致遠雙手負後,頭髮張揚,如那天神俯視人間。

    “高高高手…真的好高。”汶夕一臉目瞪口呆,這形象讓他久久也忘不了。

    “我的天”李大膽顯然也嚇得不輕。

    “這已經不是尋常的儒家無矩境了”,衛客訓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無矩境界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

    只有季楮莊悠閒道:“瞧這風采,風老頭當年也不過如此吧”

    這話沒人聽到,不過季楮莊明顯被誰敲打了一下,黑暗中響起一道聲音:“老頭我當年比這更有氣勢。”

    “不服輸呦老頭”,季楮莊又被敲打了一下。

    黑暗中人又道:“看著小子,再給他一點契機,或許有望更上一步。”

    季楮莊神色凝重道:“更上一步?豈不是人間神仙,這已經是人間境界的極致了。”

    黑暗中人猶豫道:“不過我料想,他有份心結,應該和老夫類似。”

    “呃?”季楮莊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黑暗中人已經遠去。

    許久,季楮莊唸叨了一句:“自古情字最傷人。”

    “當死!”,如一聲炸雷響起。

    徐致遠單手虛壓下,和開場是一樣,天空又浮現了一副更大棋盤,地面的棋盤也瞬間擴大到一樣。

    兩副棋盤真氣流暢,熠熠生輝,把騎軍和血刺都包擴進去。

    “落!”

    天空的棋盤緩緩落下,在下面的眾人發覺似有千鈞壓力,呼吸都顯得困難。

    眼見棋盤落下動作不停,眾人的麻木眼神明顯慌了,不知誰開口說了一句:“我投降。”

    在場人紛紛扔下兵器,希望棋盤能停止。

    也有人拼命想逃離戰場,但不管怎麼使勁,都邁不動腿,聲嘶力竭地四處揮舞兵器,把邊上的同僚都砍傷。

    “晚了”徐致遠淡淡開口,手力道加重了一點,天空的棋盤猛然壓下。

    “轟隆”一聲,範圍內的人全都斃命。

    全軍覆沒!

    一人對八百騎,自己毫髮無傷,徐致遠讓場上的人徹底明白什麼叫宗師。

    只是落下後,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對其真氣消耗也不小。

    剩餘的幾人明顯被震撼到,誰也沒注意到甲三暗暗對著乙二和乙三做了個暗語動作,乙二、乙三顯然心領神會,隱去身形,竟然奔向言家!

    “趙叔,你先回去吧,不然趙老頭又要念叨了。這裏有莊叔就夠了,”汶夕對保護自己的黑暗人說道。

    黑暗人輕笑一聲,遁走了身形。

    “莊叔,給我引薦一下如何?”汶夕滿懷希望問道。

    “汶老頭的棋還差一步,御門衛人還在那裏,我不好現身,不然衛客訓會懷疑到我身上,你自己去,這高高高手你剛纔又不是沒見過。”

    “那倒是幫我下個屋頂,我可不想再摔一次。”

    “切,臭小子沒實力,學人家英雄救美,去你的。”

    汶夕輕盈地被扔下到地面,包圍言家的官兵,早在剛纔就一起圍攻徐致遠而身死。

    “高高高手…”汶夕小跑過去,打了一聲招呼。

    “小兄弟,小小年紀剛纔真英勇。”徐致遠抖了抖衣袖誇獎道

    汶夕饒了饒頭,羞怯說道:“高高高手,你能不能教我武功?”

    徐致遠撫摸著汶夕的腦袋,笑道:“就衝你剛纔的擔當,我可以和教你一招半式,不過武學一途,入門容易登堂入室難,習我武學千萬不要拘泥於我,若有所成,也不可以用來為非作歹。不然,天涯海角,我也要收回我教給你的東西。”

    少年汶夕沒多想是怎麼收回,只當是借東西有借有還。

    江湖人才明白,習武被收回,就意味著要不是廢人,就是死人。

    徐致遠朝著季楮莊方向點了點頭,一路和汶夕往甲三方向走。

    “高高高手…你怎麼可以飛的那麼高”

    “高高高手….你的招式那麼有氣魄,我以後行走江湖,你能不能也幫我想一個招式名稱。”

    汶夕的好奇的發問,弄得是徐致遠哭笑不得。

    徐致遠走到甲三面前,徐致遠負手笑道:“如何,可還有兵力再戰?”

    甲三渾身不得動彈,臉色陰晴不定道:“事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甲三低頭之際,瞬間一把匕首刺向徐致遠。

    徐致遠冷哼一聲,拂袖間就把甲三打得吐血倒飛。

    徐致遠皺眉,好像少了兩人。

    突然,言家傳來了一陣言念靜的哭喊:“爹,娘。”

    只見乙二、乙三分別用刀架著言念靜雙親脖子,向空地走來,後面跟著是不知所措的言念靜。

    徐致遠惱怒道:“卑鄙”

    言念靜已經從父親那裏知道徐致遠和言家的過往,哭道:“怎麼辦,徐叔叔。”

    “嘿嘿,能成事,用一些卑鄙手段又何妨,擺渡亭牢內孤魂野鬼多了去了。”甲三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徐致遠我看你真氣也快用盡了吧,不然這一掌早就把我打死了。”

    又狠毒道:“你自廢武功,我饒言家不死。”

    徐致遠說道:“自廢武功,我和言家還不是任由你宰殺。”

    甲三突然想起最初來小鎮的目的,問道:“南疆路安撫使王偉是不是你殺的?”

    徐致遠皺眉,十幾年來曾三進三出皇宮,期間被自己誅殺的青瑞重臣不下數十位,王偉又是哪位?

    隨口回答:“死在我手下的亡魂何其多,死都死了,何曾知道名字?”

    誰知這回答在屋頂上的衛客訓兩人和甲三聽起來,就是自己要找的刺客。

    衛客訓緊握住腰間的刀,今天看來,無論如何也要拿下徐致遠,哪怕和擺渡亭徹底撕破臉皮。

    “再給你十個呼吸考慮,言家命運如何就由你決定。”

    甲三開始倒計時: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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