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的很奇怪
待班主任火急火燎髮衝到現場,才發現那罪魁禍首已經被其他同學壓制住了,只是這現場的血還未凝固正止不住的在水泥地板上緩緩的流動——簡直是血崩的第一現場。
班主任自己生娃的時候都還沒能流那麼多血,如今一瞧,直接兩眼一翻眼白向後踉蹌了一下。
——她暈血。
其他同學也沒見過這種陣狀,不由得感嘆楊喬這傢伙平時得吃了多少補品,這血都流成河了還能掙扎的要和班長大戰三百回合。好在一旁的室友反應及時,當時就號召幾位體育生把楊喬扛去了醫院。
宿舍一地的狼藉還有滿屋的血腥味瀰漫,班主任穩住身形看著被同學們看住的張宇恆正杵在一張上下鋪的床延不動如山的站著。
班主任嗚呼哀哉,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爆眼,怎麼就把如此能惹事的張宇恆升級為一班之長。
“你還杵這兒做什麼?”班主任一口氣還沒有順過來,餘光看了一下角落裏默默無聞的高峰,此刻再怎麼瞧,那旮沓不平的臉也比張宇恆那張人摸狗樣的五官順眼。
張宇恆尷尬的挪動一下位置,正打算開口認錯,班主任卻揮手發令道:“你們這些沒一個我省心的,你現在打電話通知你爸爸過來和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楊喬。”
張宇恆:“我不電話!”
這還反了不成!
班主任扶了一下她厚厚的鏡片,氣得她老腰一時直不起來,用手指著張宇恆:“你,你……你……算了,我自己打!”
說著,拿出她的老式按鍵手機撥通了張宇恆父親的電話,哪知撥了幾次,都無人接聽。
班主任忍不住懷疑,該不會新生報名的時候,這傢伙報的根本是假電話吧?
她不死心似的又氣鼓鼓的反覆撥打了幾次,好不容易等那方接通了,可對方只喂了一聲,說了一句,我再開會稍後回電就掛了。
班主任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心說:這都什麼事兒呀。
沒辦法,她只得親自上陣,打電話囑咐好與她關係好的物理老師的一些相關事宜後,就把張宇恆打包帶走一起到了醫院。
醫院裏正在打吊針的楊喬是連喝口涼水都嫌塞牙的人,因為不久前同學們送他到醫院做皮試,結果護士卻通知他是過敏體質需要去市中心人民醫院那裏打不用做皮試的破傷風針。
於是同學們前擁後簇如同護著國家震寶一樣把楊喬送到了市中心第一人民醫院。
這不能怪這些天真爛漫的高中生們大驚小怪,實在楊喬流血的架勢太有恃無恐了,好友夏偉名差點就以為楊喬會失血過多當場嚥氣。
不知是不是楊喬命大,就連送到急救室的護士們也私下感嘆從未見過那流血如流水一樣從一個窟窿裡綿延不絕的流。
當時的楊喬臉色白得已經不能用任何一個詞語足於形容,非要說,那就只能說是閻王爺身邊的白無常了。
楊喬是a型血,醫院的血庫有足夠的儲存,而楊喬就躺在床上無知無覺的靜待時間流逝。
更倒黴的是輸血輸到一半,楊喬居然因為熬夜後精神疲憊加上長期沒吃早餐後引發的低血糖而上吐下瀉,吐出來的全是膽汁。
最後,護士只能手忙腳亂的給他滴生理鹽水。
班主任已經是上了年紀即將面臨退休的大媽了,隔著比啤酒瓶還後的鏡片清楚的看到楊喬快要掛西而去的神色,整個人都是心驚膽戰的。
“怎麼樣,楊喬好點沒?”
一旁負責記錄的年輕護士回答:“估計還是要觀察一段時間,你沒看見那血我們都輸了多少!”
跟在班主任身後的張宇恆尷尬的站在一旁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楊喬很快注意到老班後面人高馬大的敵人,激動得打個機靈,要不是顧及到自己的傷勢已經年歲頗高的班主任還在,他一定會用自己還能動彈的腿踹死那王八羔子。
班主任吳老師雖然也想親自擼胳膊上陣然礙於爲人師表,只能明面上轉頭對著張宇恆進行口頭批評:“你身為班長表率,不僅不發揚同學之間的團結互助,你居然還打人。”
這頓口頭教育才起了個頭,就被教導主任的來電給掐斷了。
電話那頭傳來的訊息是她帶的這屆三班的學生在宿舍自殺了,這個訊息無疑是個手榴彈,炸得她原地冒煙.....這位一心想平安退休的老師臉部的皺紋如同毛毛蟲一樣像下爬呀爬,就連躺在床上休息的楊橋也感到這老班周圍自帶的一股悲壯的氣流,心裏莫名其妙的疙瘩一下。
班主任扶額:“算了……張宇恆你先在這裏陪一下楊喬,好歹你也是班長。有點事情我就先去一趟學校。”說完就神色匆匆的離開了。
十多分鐘後
楊喬的母親張女士迅速抵達醫院,遠遠就看見自家的兒子一副黑老大氣質的正對著一位穿校服的男生說些什麼,那位估計就是班主任口中的和自己兒子打架的班長,張女士踩著恨天高快步走過去說:“怎麼回事啊?”
楊喬如同見到救星似的開始告狀:“媽!都是因為他,我都什麼都沒有說他就自己推了我一把。”
張女士恨鐵不成鋼的說:“我沒問你話,我問這位同學。”
“啊?”張宇恆有些意外,沒料到對方的家長如此通情達理還要詢問他的意見“問我?”本來他已經考慮好,要是這位上了年紀的女士要跳腳責問的話,他就一不做二不休的乾脆承認一下反正他就是看不慣他,才動手打人的。結果這位張女士的良好態度讓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張宇恆呆愣的表情,楊喬看在眼裏異常的鄙視心想,這該不會和鄭馨一下都是死讀書的木腦子吧,難道不得力氣那麼大,原來是用力過猛,力大無腦的典型。想著嘴角牽起一個嘲諷的弧度,還沒得來的及笑出來就被他的親媽打斷:“你還有臉笑得出來,你怎麼就不學學人家鄭馨,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張女士立刻發揮她家祖傳的榜樣教育法,好一頓說教。
張宇恆忍不住感嘆這位阿姨的深明大義。
不過張女士罵歸罵還是知道自己來這裏的主題,罵完後自覺心情甚好,轉頭就向張宇恆詢問事情的緣由。
楊喬:“……”
張宇恆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有些口拙,不過好歹也是簡潔明瞭的說了個大概。
張女士一聽到是自家兒子徹夜不歸逃課一上午死攤在寢室時候,二話不說的直接繼續發揮她的特長:“我看你也是活該,沒事逃什麼課,大晚上不回家非要去寢室過夜,你這是嫌棄我家沒你容身之地還是怎麼了?”
楊喬也火了:“媽!你別聽他瞎說,我根本就沒想曠課,我還特地向張宇恆發了QQ訊息讓他拿鑰匙過來幫我開鎖。結果是他到了中午飯點纔回來!”
“呵,說的跟真的一樣。”張宇恆對這種說謊不打草稿只會推卸責任的人更加的嗤之以鼻。
“你哼什麼哼!媽,我是真發了訊息給他們。”
楊喬徹底對這個空有腦子的人無語了,此人簡直是說謊不打草稿,想著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果斷拿出手機給張女士看:“你自己看,我發了訊息的。”
張女士斜了一眼,“是嗎?哪條訊息?”
楊喬用手指了指,之後瞬間便瞪大了眼睛因為上午發出的訊息基本都是傳送失敗的。他覺得自己真的是見鬼了,就連上午和室友的對話方塊已經找不到了。
話說.......他上午是和誰發的訊息來著?反正肯定不是張宇恆和偉哥這兩貨,也不會是那個高峰。但是據他了解宿舍有手機的人只有面前這個傻缺和另一個誰來著?王傑還是秦海浩?
楊喬頭一次覺得自己拿英明神武的大腦不夠用了,想問問張宇恆,結果一看他那張原本覺得還不錯的臉現在正用每一根神經線條叫囂著鄙視兩個字。
他心裏罵道,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