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人自殺了
張宇恆本來他不想拆穿他的謊話連篇,但很明顯的感受到了充滿惡意的眼神:“阿姨,我們中途晨練回來的時候我們宿舍的幾個人都有叫醒他起床上自習的。您不信的話可以問問我的室友。”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夏偉名就知道。”
張女士不太喜歡聽這兩個青春期的小屁孩互相扯犢子,她還要趕著去開會沒功夫和他們瞎嘮嗑,敷衍幾句後迅速叫輛計程車把楊喬塞到車內,轉頭看見那位穿校服的同學張宇恆正拘束的站在一邊看著她,拿出副你主意我聽的表情。
張女士想:這孩子看著機靈怎麼就傻了點……
“唉,你一起進來呀。”她招招手示意他一起上車。
張宇恆聞言就做到後座,正好看到前排司機的後腦勺,注意到司機的後腦勺是有兩個漩渦,據說長著兩個漩的人都是特調皮特不省心的人,想到這裏他就想看看楊喬是不是也有兩個漩。張宇恆就這個問題一路走神到了市醫院,張女士領著這兩個不省心的貨到醫院掛號,付費等一系列流程,等楊喬注射完破傷風針後,就立刻打算走人,不過走之前不忘把傳說種的別人家的小孩搬出來再教育幾句。
“你就不能學學鄭馨嗎,人家重來不要她媽擔心,再看看你,少惹點禍我的白頭髮就少長點!”
楊橋認為他可能是真的被他媽從垃圾桶撿出來的,“媽耶,我纔是你親兒子,你怎麼幫一個外人說話。”
張女士:“少貧嘴,人家鄭馨好歹也是和你一起長大,怎麼說話呀!”說著,再看向一旁的沉默的張宇恆,心裏嘆口氣這都倒騰一個多小時了,“我這馬上得回公司,醫生說讓你打完針多觀察十分鐘,我就先走了……那啥張宇恆是吧,到時候就麻煩你看一下。”
楊喬一聽,差點跳起來舉手反對,不過張女士也沒給他反跳的機會,踩著她的恨天高噔噔噔的走了。
而走廊的裡剩下的兩個人互相看不慣對方,不過張宇恆理虧在先,就很彆扭的主動說了一句:“誰讓你那麼弱不禁風,我真沒用力。”
楊喬完全不想和這個傻叉說話,原來他覺得這個班長腦瓜子還是不錯的,每次考試都是要上學校的光榮榜,不過就是嘴巴不好使。現在看來不光是腦袋連帶他上到人品下到生活作風全都是漏風的。
張宇恆瞧他轉頭說話,眉毛擰成了天津小麻花,挺拔的鼻樑上貌似還要細細的汗珠,看他這副焉不拉幾的尊容,估計那釘子照成的威力不小,於是放緩聲音表示不想和他計較他撒謊成精的人品,主動示好:“剛醫生說這幾天傷口不要沾水辣椒也不要吃。”說著,又細看他的臉色依舊沒有好轉,似乎不道歉有些說不過去。
做在休息椅上的楊喬沒功夫去研究他的小心思,後背傳來的鈍痛感讓他現在立刻馬上的照著張宇恆那人模人樣的五官上來上一拳,……
而張宇恆看他不說話又不比糾結的表情,更加深了是疼痛到已經無法說話的緣故:“那個……”
對不起這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楊喬的右眼皮開始突突的跳起來,他又手揉了揉右眼自顧自的看手機,上面是班主任發的訊息讓他今天不用來上課回家好好休養傷口。張宇恆嘗試的把後背活動活動,並回復班主任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謝謝之類的話語。
張宇恆斜眼看見這位已經打了破傷風的同學正在無比頑強的討好賣乖的向班主任回覆謝謝二字,再次意識到此人是典型的勢利眼,對不起二字還是爛到肚子裡比較好。
等到護士通知可以離開的時候,張宇恆琢磨要不要送他回家意思意思。
而兩人相顧無言的走到了醫院正大門,楊喬開了尊口:“行了,就這裏吧。”
張宇恆巴不得他早點離開這個地方,聽到他這麼說,腳踩滑輪一樣的飄了。
獨自回家的楊喬始終想不明白,他明明是看到簡訊傳送成功的,那麼今天上午和他在QQ上對話的人,到底是誰啊……
而搭出租車到了學校的張宇恆,正聽到教室走廊外一群女生嘰嘰喳喳個不停。
“真死了啊……”
“就是啊,我男朋友親口說的,發現屍體的就是他……”
那‘男朋友’三個字刻意咬牙說重,張宇恆就是想不聽到就不行,他因為有從小就有鼻炎,聽力就似乎格外敏感一些,聽到說是“315”寢室的時候,心裏一跳,那剛好就是他宿舍的隔壁。
他心裏有些好奇到底是誰命這麼不好,居然一不小心就上了西天,張宇恆想過去問問,但是不知道對方未必一定要理他,比較來了學校一年都沒有和他們說過什麼話:“那個……我問下,你們說的那個人怎麼死的,他是誰?”
一位長一張娃娃臉的女生轉頭說道:“好像是上吊自殺的……就是做最後一排的餘浩天。”
餘浩天?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就是一個月前來他們寢室挑釁高峰的那個人,一般對他而言,只要是成績不好又喜歡無事惹事的人都被他歸類為‘蠢貨’。他完全不用去記住他們的人名,反正最後高三畢業各奔東西永遠不會有聯繫,何必浪費自己的腦容量去一個毫無用處的名字。
不過他能想起這個人,著實是因為他本人也很看不慣同宿舍的高峰,人醜倒是其次,晚上發出臭味也就算了,反正他也聞不到。不過那天餘浩天跑他們寢室二話不說直接把高峰從上鋪拖下來,什麼也不不說直接上拳頭,一邊打一邊罵,打完覺得過癮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張宇恆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但是也看不慣欺善怕惡之人,不過有一點就是他這人記仇,特別的記仇。高一剛入學的時候,剛交完報名費領著教材急著趕回家,下樓梯的時候腳一滑,下意識的用手扶住欄杆,還沒扶穩就被人狠狠的從背後撞了一把。張宇恆屬於瘦高的身材,那一撞險些沒從欄杆上直接翻下去,要不是他及時穩住重心估計早就躺醫院了。回過神後就見一個人一臉懵逼唯唯諾諾的擺手道歉,說他不是故意的。
張宇恆要得信他的話那纔是見鬼了,哪有人不小心撞人簡直是把這吃奶的大力都用上了,但是他確實和人家無冤無仇幹嘛要故意害自己,正思考糾結要不要發作,高峰就已經溜走了,這下在張宇恆心裏更加坐實了他故意害人的罪名。
所以,張宇恆不但沒有幫忙,還在內心暗自拍手叫好。
可這次突然聽說有人上吊自殺,還是同班同學加隔壁寢室的人,他的感覺就有點微妙了,進教室的時候甚至是不受控制的直接將視線看向最角落那個位置——高峰正趴在桌子上休息。
不過一兩秒後他的視線就轉移了,反正死的人又不是他,關他什麼事。
這節課是班主任的課,她拍拍桌子,開場就是老掉牙的一句話:“同學們安靜!”話音一落,座位的學生們短暫安靜一秒後又開始嘰嘰喳喳,吳老師氣急,立刻發揮她的河東獅吼“都給老子安靜下來!”
這下是鴉雀無聲了,當然她也知道這些學生們在討論什麼,不過剛剛教導主任已經吩咐過來一定要及時封鎖訊息,不要讓事件闊大影響學校的聲譽,“上節課我佈置你們的作業都完成了,上課前我是要抽查的,沒做就站著上課。”說完,清清嗓子開始旁敲側擊了一下自己學生在寢室上吊自殺的事情,不要到處張揚,自己看自己的書。
吳老師:“班長,你出來一下……其他同學把上週測驗的卷子拿出來把錯的題看一遍,等會我讓同學們上來自己講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