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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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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撕咬

    提前得了風聲的威嚴,預備風要的提前竄到司家。

    不過人還沒來得及換好長靴,司青竹便一身黑衣而入。

    面門也蒙著罩布,只留一雙黑黢黢的眼睛在外,威遠望過去,那裏麵是煙波浩渺的深不可測。

    雖然來者沒有殺意,但他下意識的警戒起來。

    “是我,威副將。”司青竹扯下面罩,“我來路上已經聽說北原的事了,世語呢?”

    前半部分很好懂,最後一句讓威遠有瞬間的迷茫:“啊?哦!在……禁城。”

    世語是顧文興的表字,但過於女氣化,本人常常嗤之以鼻,所以威遠從來都是連名帶姓的稱呼,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你來得正好。”威遠匆忙走到他跟前,“陛下已經帶著人馬去你家看望你,估計已經在路上,你先換好衣裳,我帶著你抄近路回去。”

    說話間,司青竹已經把外層的玄衣退下,裡面居然是件繡有竹節的常衣,原本有些凌亂的頭髮也已經盤束起來。

    他顯然是早有準備,可卻還是特意繞路先來自己。

    威遠登時有些緊張,不自覺的吞口唾沫。

    這做賊心虛反應,司青竹心尖打顫,俊美的面容更是白上三分。

    “陛下把他如何了?”

    “暫且關押在牢獄中。”

    好在顧文興有先見之明,在被拖入詔獄前,已經命人給他送信,一旦見著司青竹,千萬要隱瞞他在宮中遭遇的一切。

    威遠心中打好的腹稿,別過頭不敢直視他的雙目:“人肯定是全須全尾,所以等會見了陛下千萬不要衝動。”

    司青竹並未答話,只是咬破舌尖保持清明。

    皇帝是帶著十多位御醫而來,浩浩蕩蕩,引得不少人折羨。

    “賤奴見過聖上。”藺鄔在門口伏地施禮。

    皇帝麵沉似水的點頭:“司大人身體如何?”

    “還是不宜見風。”藺鄔手心開始冒汗。

    皇帝危險的眯起眼:“難道朕也不宜見?”

    那廂的藺鄔沉吟良久,狠心道:“沒錯!主子身體最要緊,請陛下改日。”

    身邊的內侍用指尖指著他抖個不停,這奴僕莫不是腦袋被門夾過,向來是君在前臣為後,更何況他還是奴僕乎。

    果然,陛下開始露出招牌玩味笑容。

    內侍不由得也為司御史捏把汗,暗自身後的人擠眉弄眼,示意他趕緊去裏屋把司御史請出來,否則這奴僕得血濺當場了。

    “咳咳!”

    侍衛還沒來得及離去,迎面正對走來位穿著厚夾襖,披著拖地大氅的人走來。

    單看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就知道大病還未初愈。

    皇帝旋即喜笑顏開,快步走來,親暱的握住對方的手,轉而訝異道:“愛卿這右手怎麼了!”

    “不礙事,舊疾復發,郎中配了些藥膏敷在上面。”右手幾乎被紗布包裹成胖粽子,細細用鼻輕嗅,就有苦淡的中藥味在繚繞,司御史搖晃右手給他示意,說罷又煞有介事的咳嗽起來。

    那陣仗,反覆不把心肺一併咳出來就不罷休。

    內侍擔憂的上前,附在皇帝耳邊輕聲道:“司大人莫不是患了肺癆?據說可是會傳染的,陛下還是小心些。”

    司大人耳朵賊尖,沉沉的看了他一眼。

    內侍趕緊低頭,退在皇帝身後。

    “微臣雖然告病,但也只京城最近傳出的訊息。”司青竹每說半句都要喘口氣,“還望陛下諒解,我身邊這位奴僕並無衝撞聖上之意,只是心直口快,擔心我身體罷了。”

    內侍趕緊左右上前,扶著他往裏走。

    “外面風大,大人快些去裏屋。”

    然而還沒走到,司青竹又咳出口血來。

    這般病癆子模樣,內侍面面相覷,更加證實心中猜測,估計他離世也不遠了。

    皇帝這樣火急火燎的趕過來,自然不是聽他說些場面話。

    所以司青竹也不廢話:“微臣書墨不多,不過心底還是認為,我朝幅員遼闊,精銳千萬,無需退讓。”

    這席話瞬間戳中皇帝的心,目光激動得開始冒出點點火苗。

    “北原總兵手下騎兵十萬,算上韃靼人共計二十五萬。”皇帝舔舔乾燥的嘴唇,“愛卿可有詳細對策。”

    “目前最快可供調配的兵馬有多少?”

    “如果算上全部的遼東鐵騎和京城一半護軍,共有二十萬左右。”

    司青竹對他報上的人頭心裏有數,恐怕最多隻有十萬兵馬。

    “陛下!”司青竹起身跪拜,“臣認為,遼東精銳是專守鎮壓流寇,術業有專攻,萬不可全部調遣。”

    這話和今早群臣說的一模一樣,皇帝當即就拉下臉,冷笑:“那依司大人看,該當如何。”

    “雖說不能將整個遼東戰線變成光桿,但是可以借調大部分。”司青竹突然抬眉,逼視這位少年天子,“顧校尉和威副將如今時,帶了一撥精銳留守在城外,算上他們,可有一戰的機會!”

    皇帝同樣不甘落後,天子之威凜然乍顯,一字一頓道:“你什麼意思?”

    顧文興的嫌疑還沒解除,如今叫這二人帶著虎符兵權前去支援,怕是得一去不復返。

    “微臣所言,只單針對人數而論,並不是紙上談兵。”司青竹不卑不亢的低頭行跪拜禮,“當然最終決策還在於陛下。”

    良久,皇帝才焉然無力的擺手:“朕帶了太醫為你診脈,司御史還是養好病再說罷。”

    天子滿懷希望而來,滿載失望而歸。

    回宮後,也沒召見月貴妃,而且去了父皇常去的菊花園散步。

    皓月當空,星星點綴。

    傾斜撒下的月光盡然是難得的絕色,而自己居然以往沒能注意過。

    當然,他現在也沒有心情觀賞。

    顧家在父皇眼裏,一直都是心頭大患,臨死都能有把他們盡數趕絕。

    現在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如果不處置而後快,這皇位他也做不安寧。

    翌日,內侍直接在金鑾殿上下達旨意,調遣全部的遼東精銳和二萬京城護衛軍,欽定兵部尚書為主帥,帶兵支援。

    這是韃靼人最後反撲的機會,他們帶上了全部的家當,原北原廖總兵同樣也是最後的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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