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活做完了嗎？”

    萵從自己的小簸箕裡探出了頭，看向在身邊的弟弟。

    “我早就做完了。”苣匆匆忙忙的收好尾。卻要說大話。“你才做完嗎？”

    萵注意到了弟弟的小動作，便笑著說。“是的。剛做完。”

    其實他已經早兩個時辰做好，一直在偷偷的檢視弟弟的進度。等他完成。

    “織女姐姐。我們可以出去玩會兒嗎？”

    “當然可以了。”面對還是幼蟲的兩個小傢伙，忙著採絲的仙女們都有種無所謂的狀態。

    畢竟他們能夠產的也不過一點點，還得過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成為生力軍。

    “今天去哪兒？瑤池，我已經逛煩了。”苣是個非常挑剔的孩子。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向哥哥要東要西。

    他想要為難哥哥。卻總是被哥哥順利化解。

    “你想不想知道人間如何？”萵在前頭引路，“我們今日就去看凡眼吧。”

    “天蠶娘娘說了，那個地方危險的很，叫我們遠一些。”

    苣最聽娘娘的話，“你這是想做什麼？去冒險？”

    “那個地方之所以說它危險，是因為如果我們一不留神沒站好，從那眼掉下去，就只能粉身碎骨，消失在這天地間。”萵早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你放心吧，我已經準備好了絲線，待會兒就把它綁在雲朵上，就算是你不小心腳滑，也不會掉下去，我會拉你上來的。”

    “為什麼非說是我腳滑，你為何不能？”

    萵寵溺一笑：“好，我說錯了，我應該說我們，而不是你。”

    “這還差不多。”他就是要爭個口舌之癮。

    本以為凡眼處應該沒什麼人，苣被這排隊的隊伍給嚇了一跳。爲了不被踩著，兩人趕緊變換成了仙童的模樣。

    “哎喲，好俊的孩子。”一個仙女轉過頭看見他們，笑著誇了一句，“織女宮的吧？”

    “你怎麼知道？”苣摸摸耳朵，因為被人誇獎而有些燙。

    “因為我看的透你們的靈魂啊。”仙女手裏挎著籃子，籃子裡盡是天界的繁花。“今天的人實在太多了，我還是改日來好了……你倆加油哦，說不定排到黃昏，還能有點機會。”

    說完這話，她忽然彎下腰來，給這兩個俊俏的小仙童一人一朵小花，別在髮髻上。

    “祝你們好運了。再見。”

    說罷，扭著腰便走了。

    “這肯定是御花園的仙女。”苣多瞧了兩眼，“聽說他們成天都沒什麼事做呢。”

    “人家忙的時候，只是你沒看見。”萵摘下那花嗅了嗅，“看來下一次經過的時候，得去打個招呼，謝一下了。”

    “有那個必要嗎？”苣剛說完，就得到了哥哥一個無奈的笑容。

    又是這種笑容……就好像他什麼都不懂一樣！

    他不喜歡哥哥的從容，因為那反襯出他很幼稚。

    “想要看凡眼，來這裏買票了。”一個清瘦的仙人站在不遠處，一邊走一邊吆喝，“不買票沒保障，要是真的落下去了，沒有任何賠付！2000仙幣買隨時保險，門票再加保險錢，可以免費獲得捆仙繩，絕對不會落下去……”

    “捆仙繩，哪有我們的絲線好？”苣雙手環抱，“看來在這還能賺一筆，以後我們就來著賣絲好了。”

    “你不是最聽娘娘的話嗎？天蠶娘娘何時說過我們可以私下售賣東西？”萵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頭，“別再有這想法了。”

    “我知道……我只是……”

    “待會兒你想看什麼人間景色？”萵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我想看看所謂的京城。據說很是繁華。”

    “那我就看……山川河流好了。”苣朝著隊伍前頭望了一眼，“只不過咱們什麼時候才能排到？他們這些人都是去看什麼的？”

    “恐怕他們很多人不僅是要看，還想跟下邊的人保持聯繫。”

    萵指了一下他們手裏形形色色的東西，苣這才發現只有他們兩手空空。

    “和地下的人產生聯絡……”

    “你也知道，仙人都是怎麼來的。他們都是從凡間來的。剛開始的時候都會有凡塵的記憶，日子久了就會忘。不過，時不時下凡歷劫，又會重新獲得反間的記憶。”萵早早的就在思考這個問題，所以今日的他已經得出了結論，“我想之所以凡眼會這麼受歡迎，就是因為先人們割捨不掉凡間的情懷吧。”

    下凡歷劫，其實就是作為人重新再活一次。

    回憶起，因為做仙人太久而漸漸忘記的初衷，感受凡人的真摯情感，以便重回天庭時繼續恪守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