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我有沒有跟你講過我小時候的事情？”

    剛把祭壇做好，就聽見老蟲子絮叨起來。

    九九有一點點不耐煩，不過按照尊老愛幼的習俗，他還是搭話了。

    “你小時候的事情……好像講過兩件事吧？有一件事情是，你和小夥伴搶桑葉，還有一件事情是，你讓織女給你編鞋子……”

    恕她直言，還真都不是什麼特別有趣的事情。

    不過這老頭想講，而且還很快樂的樣子，她就配合着笑了兩聲。

    果然是有代溝。

    “那我再給你講一件事吧。有關於我和我哥哥的事……當然，我覺得我應該是哥哥，他是個弟弟。”

    原來這老蟲子還有個哥哥……

    九九坐下來，拿起地上的枯草，開始編織小草環，這是她待會兒要給那些被超度之鬼的小禮物。

    “講吧，你和你哥哥是怎麼回事？”

    老蟲子望著這破廟的天花板，忽然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我把他……推下去了。”

    “推下去？”九九沒有意識到這句話背後隱藏著多麼可怕的事情，還笑著說，“是從架子上推到地上了嗎？”

    這些蟬在工作的時候都是在竹藤的架子上，每個人都有一個小簸箕，就在裡頭工作。

    “的確是推到了地上，不過是人間的地上……”

    “人間的地上……”九九頓住了。

    她緩緩的看向這隻老蟲子，忽然覺得毛骨悚然。

    有沒有搞錯，那可是九重天！

    他要是從那個地方摔下來……

    據她所知，天蠶可是沒有飛行的能力啊！

    “你親手把你哥哥……為什麼？你們吵架了？”這蟲子不像是那麼沒有理性的仙物，而且還充滿了所謂的大智慧，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那個時候我真的……太想成為金身天蠶……”他有些尷尬，曾經這是不願意說出口的秘密，但是不知為何，最近他總想找個人傾訴一番，也不知道是命中註定要跟99講，還是說這時候身邊正好是她，沒得別的選。總之，他決定此刻出口。“但是你要知道，天蠶的數量是有限的。即便是十知天蠶都有超乎尋常的智慧，也最多隻有一隻，擁有最強智慧的那位，能夠化作金身……”

    他從小就發現哥哥比他聰明。

    這並不是妄自菲薄，也不是抬高對方，而是他在心底裏把自己拔高了不少，又把哥哥貶低了很多之後，一相比，發現還是差距甚遠。

    “我們倆人明明……明明是同時出生。為什麼他會比我聰明？為什麼他懂的總是比我多？他的悟道速度，是我遠不能及。我當時就想著，若是再這麼下去的話，我一定敵不過他。”

    一開始只是羨慕。甚至有那麼一點兒驕傲。

    可，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他發現自己和哥哥是兩個個體，如果哥哥佔了“最”，他便只能淪為平凡。

    “那一日，我們一起去看凡眼。”

    那是一片雲。自它出現之後，就一直都是中空的狀態。對下界感到好奇的神仙可以來到這裏往下瞧看，那一日，兄弟兩，也去了。

    就在那一天，苣感覺到了哥哥萵對自己的威脅，鬼使神差地伸出了那隻罪惡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