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呀我們的壽星，十個祝願伴你同行~一願永葆初心，二願健康安定~三願你愛的人把你捧在手心~”

    大家在沙發邊圍成一圈拍著手唱起生日歌，張把艾妮抱在腿上，看她搖頭晃腦地跟著大夥哼哼，冀倚著張的膝蓋坐在地下，含著兩顆糖唱歌也不怕噎到。河之成在他們背後站著，只拍手不張嘴。業抱著胳膊在對面，只乾巴巴地念詞不拍手。喬勾搭著刀鋒故意唱跑調，刀鋒盡力把調唱回來卻只能被他越拉越遠。卿一開始還好好唱，唱著唱著分神看他們去了，忍不住笑得忘了詞。

    好在歌聲大體還算齊整，大家依舊愉快地唱著：

    “四願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五願善始善終~六願不改真誠坦蕩水晶心~七願不孤單、八願夢實現，九當無怨無悔——十願不拘路漫漫，長風破浪送你行~”

    “十個祝願~怎能說盡~還有一個~藏在心底。年年歲歲~還來相會~你唱十願我來聽，聚散終有時，山火照繁星~”

    歌聲未落，娜爾便在他們的鼓勵下站了出來，她運了運氣，伴隨著配樂放開歌喉。她的獻唱緊接著生日歌，是一首氣勢恢宏的贊曲。她的聲音清透嘹亮，高音穿破雲天，轉音流麗純婉，響徹空庭，蕩氣迴腸。大家都被她的聲音驚呆了，只有靜靜地聆聽。唱歌的娜爾和平時的娜爾判若兩人，她越唱越放鬆，姿態也慢慢放開。廣袖飄逸，眉眼含笑，曼妙絕倫。

    她快要唱到高/潮時，卿忽然念動飄浮咒並向空中丟擲一連串絢麗誇張的冰絲法陣，如煙花在他們頭頂綻開。艾妮樂呵呵地跳出張的懷抱，隨著咒語升空，輕紗披帛飛天漫舞。卿將鑽石發冠落在她的頭頂，美麗的折光在艾妮眸中閃耀，她整個人兒都宛如寶石打造般晶瑩剔透。娜爾隨著法陣的構成和艾妮的飄動唱出韻律，最後一個完美的收聲，靦腆地紅著臉微微鞠了一躬。

    “喔噢！！”純帶頭用力鼓掌。令人眼花繚亂的彩色泡沫也頓時從平臺周圍噴薄而出，艾妮興奮地劃拉著空氣，游到泡泡中去撒歡。

    “到底還是送了。”業看著那頂頭冠很想翻白眼，“這……河之成布的景？什麼少女的品味。”

    刀鋒也非常興奮地迅速看完法陣看發冠看泡泡，然後轉頭認真瞅著卿：“陛下這次真是大手筆呀。”

    “嗯~但願艾妮不要移動得太快了，好怕控力跟不上。”卿仰著脖子盯緊了。

    “哼，還不都來參見哀家！”艾妮兩手一掐腰，耀武揚威。

    “參見主上！”次也訓練有素，馬上鞠躬示禮。

    “參見參見哈哈哈哈~”純舉起雙臂行禮。

    “參見艾妮主上。”冀也跟著起身，娜爾和科利也早就習慣了，這種時候低頭就行。

    “吾三歲以後就不再玩這種遊戲了。”零替她覺得丟人。

    “噗！你們別‘煮上煮上’的了我這都聽餓了！”喬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看看看，又是水又是泡泡的，像不像煮熟的餛飩漂起來了？”

    “你是想被艾妮拖水缸裡還是想被我禁言呀？”卿衝他舉起手指比劃，“也可以給你個大優惠，買一贈一喲。”

    “不用不用謝謝。”喬離冀太遠了，只能趕快躲到刀鋒身後。

    艾妮風光得意，招招手：“平身！”

    張也不嫌他們腦子裏雜七雜八的吵鬧，輕聲笑道：“這群孩子……”

    卿把艾妮慢悠悠地放下來，這個小肉墩又跑到張面前領賞。

    “艾妮，十一歲了，你又站在了初始的位置上。”張握著她的小肉手，捏著她的一根根手指，“每隔十年是人生的一個分段，而每個段落中都有著不同的風景。對於時間來說，十進制是最好的尺度。就算活一千年，一萬年，那些你所珍視的相伴，長不過數十年之間。人生或許漫長，同行的路卻短暫，珍惜這個階段中你身邊的人，珍惜這個時候你得到的愛，在將來，你纔不會追悔莫及。”

    “師士，您說的什麼我聽不懂。”艾妮託著腮幫子搖頭。

    “你現在還不懂，也不需要懂。”張揉揉她的頭頂，“但是今天這裏，有的人能懂，還有的人需要懂。”

    艾妮還是搖頭迷茫。

    張也不再多說，低頭在她眉心吻了一吻：“生日快樂，艾妮。”

    卿突然捂住臉：“嗚……我應該趕在過生日前就來的！！”

    “卿，來。”張早在注意她。

    卿緊著提起裙襬快步走到張跟前，席地跪坐，仰臉望著他。張拂去她臉上的碎髮，靜靜地望著她，卿大膽地凝望回去，再次見到了那被光束緩緩攪動的深潭，她知道自己早就深陷其中。

    張俯身，嘴唇在她額前輕輕碰了一下便離開。他的指尖觸及卿下頜上冰涼的液體，訝異地發現她又哭了。淚水悄無聲息地落下，卿忍著沒有抽泣、沒有顫抖，只是靜靜地用一雙泡著水的眼眸望著他。

    “……我懂……師士您說的那些……我能懂。”卿悄悄地在腦海中說道。

    “我知道。”張也在腦海中回答。

    卿擦擦眼淚站起來，張也拂袖起身，再次一個個看過這群孩子。

    “吶，知道你們早就等著本尊走。走了走了。”張轉眼又換回了那副恣意風流的派頭，捋一把龍鬃轉身，手指勾一勾示意斯科特和河之成跟上，業整理衣袍，也隨著他們走去。

    “師士等下做遊戲再來呀。”冀朝他的背影道。

    張打了個響指，給了聲清脆的迴應。

    -

    “好香——！！！”

    次也舉著筷子伸到烤架上去，被喬一爪子抓在腦門上推開：“滾滾滾，沒你的份兒。”

    “怎麼沒我的了？！我剛纔數得好好的！！”次也揮舞著筷子，戳他戳不到。

    “還沒熟呢，別急。”純撥弄著烤架上面的肉片。

    “次也來等著吃就行了。”冀趕快避開這個區域性戰場，保護自己的一身白袍子，“讓他們烤吧。”

    “不行！有這傢伙我一個都吃不到！！”次也認清了現實。

    “沒事，我給你留好。”刀鋒說著給了次也一個堅定承諾的眼神。

    純抬頭看了他一眼，瞬間“噗哈”一聲轉身捂住臉笑瘋：“哈哈哈哈哈天哪天哪這個圍裙！救命啊哈哈哈哈！！！”

    “別笑別笑，你不也穿著圍裙嗎……”刀鋒有點繃不住了。

    卿從他們開始烤肉一直笑到了現在，抱著沙發墊子軟在地上根本起不來。零一直開著螢幕假裝看書實則擋臉，忍著不笑，但是讓純這麼一喊，她也跟著破功了，趴在桌子上樂得直抽。

    張等人走了以後，桌子椅子燒烤架和各種食材就自動運到了平臺上，大家自助飲食，什麼規矩都沒有，氛圍無比輕鬆。不只是刀鋒和純，現在圍在烤架旁邊忙活的幾個人，喬、科利和艾妮全都穿著統一的花布荷葉邊小圍裙。刀鋒奈何圍裙小人太大，看著是最奇怪的一個，喬給人的感覺隨意慣了，雖然拿出來的時候好頓抗拒，不肯穿，到底穿上也沒覺得很了不得。科利儘管個高，身子卻不寬厚，所以裹上大小正好，艾妮則把圍裙披在背後當斗篷。

    “圍裙咋了，圍裙穿在鋼鐵猛男身上也只能襯托出更加醇厚的男人味兒！”喬拍拍胸脯。

    “噗……”冀捂住嘴。娜爾看不出他們笑點在哪裏，只覺得他們幾個無論男女穿成這樣都有點太不倫不類了，但是大家笑得又很開心，真是難以理解。別人在等烤肉，而她只吃生的，就先坐在桌前開動了，切好的肉片上面帶著血，她吃得還算滿意。

    “你們這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