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齊聚
業可不想沾惹與冀那個“碗”有嫌疑的任何一個人,便隨便找幾個話題和次也聊上。刀鋒雖然惦記著和卿聊兩句,但看她到喬和冀那邊去了,只好留下來跟著科利一起旁聽。次也好容易抓到業主動來交談的機會,巴不得把自己最近搞的幾個專案都給他大講特講一通,別的事都不正經放在心上。
冀理了理袖子,拂去一身窘迫,徑直走到喬和卿面前對他們各送了一個眼色:“你們二老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看,‘碗裡的’。”卿指著喬說。
“等等?!你纔是吧?!”喬不認。
冀一手按在喬腦門上把他懟了個趔趄:“肯定是你了。”
卿和冀讀心術一確認,就是這麼回事。
“啥?小賤人你啥意思?”喬捉住冀的手腕子。
冀面對他本人有點難以啟齒,皺皺眉:“算了,解釋不通的,回頭哄一鬨吧。”
喬茫然。冀勾著他的脖子湊到耳邊去悄悄說了點什麼,喬被他的呼氣撩得直癢癢,一直捂著脖頸聽,難堪地忍到他說完。
“得了得了,你也別解釋了,你個腳踏好幾條船的小賤人,對誰你認真了啊?”喬撓撓耳朵,他跟冀坦誠慣了,直說也不會慫,“別怪零誤會,要不是你捅了老子兩刀,老子特麼誤會得可時候長了!”
“你那不是誤會。”冀說。
“放屁。”喬不領情。
卿笑得肩膀直抖,讀心術和冀道:“你可把兩個最向着你的都得罪了,以後不好混啊。”
“隔岸觀火,就不怕有一天燒到自己?”冀無奈回她。
“不怕呀。”卿心安理得,“我可不會像零一樣誤會什麼,我們很清楚是各取所需,對吧。”
冀並不反駁,彷彿這也是身為“同類”應有的默契。
“你們都到了呀。”
聽到這個聲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有了新的去處——斯科特大步走來,他身後還跟著娜爾。今天的娜爾打扮得非常亮眼,紫髮捲了一卷盤在腦後,一身水紅色曳地三繞曲裾,下襬魚尾似的婀娜搖動。大家都驚訝非常,畢竟她向來一年四季穿差不多的休閒服,長褲是標配,連裙子都沒見她穿過,更別說正式的禮服。
娜爾發覺大家都在看自己,不好意思地低頭擋臉。
“喔……”純長嘆,“果然人靠衣裝啊。”
零秉持著決不評判別人衣著外表的原則,只看不說。
“你們有沒有覺得溫娜爾長高了?”喬小聲問著冀和卿。
冀看到這身衣服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他看著斯科特想要得到答案,可惜斯科特沒有和他對視,冀耐心等。
斯科特平時就穿很規矩的傳統正裝,有沒有換禮服看不出來。他登上平臺點了點這幾個穿得頗為張揚的傢伙,挖苦道:“我就知道你們不顯擺就不滿意,等一下你們不還有聚餐?不是還要做遊戲?娜爾今天朝我要禮服,肯定受了你們誰的‘提點’——卿,是不是你說的,要‘隆重’?”
“是我是我,導士。”卿跑上去拉住他的袖口,“我光顧著裝扮,忘了還有那麼多環節了。”
“那我可要……”斯科特彎腰在她腦門上面彈了一下,“誇你一句!主意不錯!你們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個個都光彩奪目,一會兒艾妮和師士來看到一定會非常高興!聚餐和活動方不方便嘛,沒關係,爲了美總是要付出點代價呀,趁著年輕放開玩放開顯擺吧!”
“您似乎有點後悔沒有和我們統一格調?”業習慣性風涼他一句。
“誰說我沒有統一。”斯科特說著突然抖了一下袖子,那袖口立刻甩出兩條長長的羽翼幻影,舉手投足間還有發著光的羽毛到處飛舞。
“導士——!”卿覺得自己頭一次認識了他。
“別鬧別鬧……”斯科特差點被她撲倒。
“哇!導士你也玩這個!你的投影儀藏在哪裏了?”次也伸著頭觀察他的衣袖。
“原來導士還有這樣一面呀……”刀鋒驚訝壞了。業完全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不知為何有點幻滅的感覺,尤其是他憂傷地發覺,自己對斯科特的幻想和別人完全不在一個方向上。而科利已經淡定地把斯科特“變身”的一幕錄了下來。
冀搖頭笑了一會兒,等卿去拉著娜爾說話了,纔來到斯科特跟前:“所以,導士,您就給娜爾挑了這麼一套禮服?讓河導士看見要作何感想?”
斯科特沒讓他問住:“就知道你要問這個,衣服是張師士欽點的,我不好回絕,你有什麼辦法嗎?”
冀二話不說,脫下最外一層大袖走向娜爾,“不加外披太單薄了,多搭一層更好。”說著便將衣服披在娜爾肩上,大致遮住了裡面的衣服。冀仰頭看著比自己高了不少的娜爾,給她理好衣襟。
“確實很合適。”斯科特說。
娜爾看看冀,又用眼神尋求卿的看法,卿也點頭認可。
這個加衣服的動作看起來沒什麼不妥,可冀之前才因為拍馬屁和零鬧過一點小小不愉快,這個行為在斯科特以外的人眼裏就顯得別有意味了。零見了果然很不樂意,對純冷哼一聲道:“汝看吧,他就是這種人,閒不住地要討好。”
冀不合適去解釋,就算是冤枉也認了。他回到斯科特面前悄悄說:“您也不能太放任師士欺負河導士了呀。”
“師士不講道理也不是一兩天了。”斯科特說,“我也想私下帶娜爾換一套,頂過去得了,然而……‘脊椎’存著的女式禮服,還真就只有這麼一件合娜爾的身。早一點的話也好買新的,今天有點來不及了。”
“也是,畢竟‘她’在‘脊椎’那些年就穿過那麼一次。”冀也有點為難,零對私人物品有著潔癖,不會借東西給別人;卿多的是禮服,可惜不合適娜爾的身材;純的禮服更不用說,就算她肯借,那麼暴露的娜爾一定也不肯穿。真是挪都不知道上哪挪用去。
“這樣就可以了,表面上看不出來的。”斯科特說著摸摸他的頭頂。
“師士這又是唱的哪出?”冀苦笑。
“折磨人的惡趣味而已,你還不瞭解他?”
這長幼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背後說起了張的壞話,好不解氣。不一會兒河之成出現了,眯縫著一雙死魚眼到處瞅瞅,娜爾急忙往裏面走了走讓出地方,河之成果然沒看出她穿的有什麼問題。
“河導士,今天要不要化個形?”冀變臉比翻書還快,瞬間就從乖順懂事的神情轉換成狡黠,逼得河之成臉色一沉,道:“化什麼化。”
斯科特一把揪住冀的後頸把他拎走:“還說師士欺負人,你這點才最像他。”
“你這是什麼?”河之成看他兩袖像長了翅膀似的。
“緊跟時代潮流。”斯科特張開胳膊晃了晃。
“弄了這麼醜的一對蒼蠅翅膀有什麼可嘚瑟的。”河之成不屑。
“你自己滾。”斯科特指著天井縫隙,“不要等我把你推下去。”
看他倆鬥嘴才最有意思,別人馬上全放下了私人恩怨,統一戰線圍觀,時不時互相摻和著調侃。氛圍漸漸熱鬧起來,這天井中的平臺開闊,音樂聲音又大,眾口嘈雜,稍隔遠一點就聽不清具體說什麼了。純想起讓自己最發愁的水簾,用手掌扣着嘴巴喊道:“河導士,今天的佈置是你弄的吧?”
“是,怎麼了?”河之成問。
大家也都望向純,只見她瀟灑甩頭,深吸一口氣,大喊道:“好看——!!”
場上的嬉笑聲在今天最重要的人物登場之時平息,雲氅霞披的魅影由遠及近,龍鬃飄逸雪亮,一貫光彩照人。張笑著輕輕一抖袍子,霞光衣裾下丟擲一枚白白嫩嫩的小肉球——艾妮一彈二跳三蹦躂地朝他們撲了來。斯科特和河之成向兩邊一站給她開道,浮光躍金,水幕變幻,音樂奏鳴,所有人期待著的時刻終於到來。
冀迎在最前面,張開雙臂微笑著:“艾妮·阿芙咯庫巴瓦切哆主上,埃得家族無上榮光的族長大人——”
眾人齊聲應和道:“生日快樂——!!”
艾妮笑出深深的酒窩,一猛子鑽進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