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筵席
這聲音解析度太高,大家都停住笑抬頭看著換了一身便裝回來的業,他臉上的表情彷彿是看見姨媽家的狗用剛啃完了屎的嘴巴在撕扯他的後腳跟。
“誒呀業!你回來啦!”刀鋒太過激動差點把手裏的調料碗扣在他臉上。
“你不是走了嗎?”艾妮顛顛地跑去使勁兒仰著脖子問。
“我只是去換衣服。”業繞過她走向烤架,然而由於氣勢太盛,抬腳的一瞬間大家都以為他要從艾妮頭上跨過去。
“啊啦~業你也穿個圍裙吧!”純真誠建議道。
業連拒絕都不想再說,走到烤架前看了看他們的戰況。“烤太老了,口感要大打折扣。”他說著,從容淡定地從純手裏接過花邊圍裙套在身上,把刀鋒推到一邊去,接手了他的工作。
“哇,感謝您蒞臨指導。”刀鋒乖乖給他讓地方。
“看到業穿上我居然笑不出來了。”純驚訝。
冀再次發出感嘆:“今天真是個大日子……”
“看什麼看,那傢伙穿個圍裙還不是一臉要死要活的德行,有啥好看的。”喬說著推開次也給他們端上來一份烤好的食物,擺在冀面前,“零,卿,過來吃。”
“相信你的手藝。”卿爬起來在淨手機下衝了衝手,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放在嘴裏,“唔……!”
“如何?”零關掉擋臉的螢幕,坐過來一些。
“嗯嗯嗯!”卿點頭再點頭。
“就說的是~”喬說著把一個小碟子擺在桌上,“來,再嚐嚐這個醬,老子親手調的!”
卿又夾了一塊肉蘸了蘸塞嘴裏:“嗯——!!”
零剛有點心動,突然想起還在和冀生氣,又不肯過來了。冀無奈地衝她笑笑,起身挽袖子,夾了幾樣放在她面前的碟子裡,零慌了一下,正說著“用不著”,冀已經收了筷子。她一看碟子裡,都是自己愛吃的。
零嘆口氣瞟他一眼,氣也消了大半。
“哎,”喬看著冀不爽,“光看著不動筷子,等老子餵你呢?”
冀仰頭一笑:“你喂。”
喬的臉“嗖”地紅了。
“說笑的,我自己來。”冀說著捋起袖子,夾了小小一片放在嘴裏,然而他吃得太精緻,看不出嚼的動態,感覺含一含就嚥了。吃完又抿了抿唇,一點痕跡不留,才點頭稱讚:“真的很棒。”
“得了得了,看你吃東西最沒食慾,我再去烤一點啊。”喬看盤子見底了,轉身回烤架,“小丫頭你慢點吃!餓不著你!”
卿被說了,趕快停一停嘴,趴在桌上叼著筷子尖直眨巴眼睛。
業那邊烤得很快,也不專門弄一個盤子,而是每烤好一點就往次也和艾妮的盤子上放,給他們吃熱乎的。艾妮在吃的上面最不含糊,就算往她盤子裡堆再多,她也能幾秒之內橫掃疆場片甲不留。刀鋒奉命把自己烤得太老的全都吃掉,偶爾也嘗兩口業烤出來的,感覺好像是有點不同。純自己邊烤邊吃,時不時和科利分享一下。有業在照顧兩個小的,科利也不是很忙了,就負責準備要烤的食材和剁生肉給娜爾,娜爾吃得不快,但是她需要的量很多。
“刀鋒!刀鋒!噗噝——”純小聲提醒著對面的夥計,示意他看看卿。
“不了不了,我這烤的又不好吃……”刀鋒表示放棄。
業烤了一會兒也往自己嘴裏放了一口,他的吃相也相當優雅含蓄,盤子端的角度和筷子入口的位置都恰到好處,喬看了卻只想罵一句“死矯情”。
他烤完一盤子又送回桌子邊去了,看卿吃得那麼開心突然好奇問:“你不也是貴族嗎,咋不講究?”
“誰說不講究,吃相要分吃得好看,吃得不好看,和吃得不好看也不難看。這又不是什麼嚴肅場合,我沒必要爲了吃得好看而讓自己吃得不爽,所以只要吃得不難看就行了。”卿咽掉上一口才說話,說完話才吃下一口。
“修養在於自我約束,而非外力強迫。”業聽到她的發言以後淡淡駁斥。
“修養既然由內而外,又何必拘泥表面功夫。”冀馬上頂回去。
“你自己還不是吃得比誰都秀氣。”喬挑眉。
“因為我吃快了會噎到。”冀憂傷道。
業懶得和他辯論,自從冀基本坦白了以後,他連拌嘴時戳對方痛點來發掘真相的樂趣都沒有了。
“喬光顧著照顧我們,自己還沒吃上吧。”冀說。
“我還佔著手呢,等會吧。”喬看了看自己兩邊端的空盤子。
冀聽了馬上端盤子站起來夾了點肉送到他嘴邊,喬愣了一下,張大嘴“嗷”一口叼住,咬得筷子“咔吧”一響。
“吾等在這裏真是多餘。”零翻著白眼。
卿則很乾脆地戳戳桌子:“喬,我要吃完咯,快去給冀再烤點呀~”
冀微笑著從喬嘴裏抽回筷子,表示理解這句話的邏輯。
喬回到烤架邊,看了看業,對方剛打發走次也和艾妮,在弄那些看起來很不好烤的生蠔。
“你這衣服挺方便,早知道應該都跟你似的回去換一身。”喬說。
“你的也沒有很不方便。”業看了下他的紫色禮服,沒有大袖沒有拖尾沒有雜七雜八的裝飾,還很貼身形。
“還是有點忒板正了,還有小丫頭那身啊……”喬說著回頭喊道,“對了小丫頭,你先別吃了,回去換一身衣服得了!”
“為什麼要我換?”卿問,“你讓冀也換了呀!”
“冀動都不動彈一下穿那樣就那樣了,你要一會兒玩遊戲,我光踩裙子就能給你撂下十七八回你信不?”喬說。
卿搖頭:“不信,你給我把話收回!看在你烤的好吃的份上,我就不給你禁言了!”
刀鋒邊看他們邊笑,眼神裡還挺羨慕:“我好像很少見你照顧別人的樣子。”
“以前沒啥場合讓你見啊。我六七歲的時候就開始給我媽弄吃的,她天天作息不規律這跑那跑的。”喬說,“而且口味特別刁,吃不慣的都是剩著我吃,所以我啥口味都不忌。平時我得看著她的臉色給她調,一會兒酸的一會兒甜的一會兒辣的,我媽那口我可是硬生生給試出來的啊。”
“梅姨真的是……”刀鋒笑著忽然有點心酸。
“業沙漫那樣我也覺得很奇怪啊,他居然還會自己動手燒烤?我覺得他就是那種叼著金勺子出生一輩子靠人餵飯的玩意兒。”喬瞥著業小聲說。
“業簡直什麼都會。”刀鋒說,“可能他們這樣的身份反而被要求得很嚴格,方方面面都要做好吧。”
“沒那麼勵志,見多識廣而已。”業聽見他們的議論了。
“真特麼不謙虛哈。”喬說著又轉向刀鋒,“對了,你在這兒乾站着幹啥啊。”
“呃……學著烤!”刀鋒捏捏燒烤夾子。
“等你學會得下半輩子吧?你去坐著吃得了,我看你在這兒盯小丫頭盯好一陣了,怪嚇人的。”
“……原來我有這麼明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