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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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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躲藏

    這個時候卿反而冷靜下來了。

    禁區有河之成斯科特等人,張或許也在那裏,卿不再考慮龍珠那邊的動靜。她能回憶起來的,除了在監護室夢到冰宮外和帕弗裡的相見,就是在天井的幾次談話和水泡。監護室和天井已經去過,沒有收穫。而初次見到冀的那個地方,卿只記得連通著一個全部被鏡子覆蓋的走廊,至於那具體是什麼地方,她原本就不知道。

    “鏡屋和秘密花園,喬瑟夫他們去過了,也沒有找到人。”卿想道,“這種搜查有什麼意義呢?也許大家都只是象徵性地找,愛莫能助了吧。他這麼熟悉‘脊椎’,不犯錯的話,一定只會出現在他想見的人面前。”

    即便如此,她還是透過讓次也搜尋帶鏡子的走廊,對比監控後鎖定了位置。刀鋒陪同她趕到之後,都不由得對這個地方能否等到冀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無數的鏡面中無數的自己。

    她抬頭望著身後的刀鋒:“要不要,我一個人等等看?”

    “那你豈不是中了‘她’的圈套。”刀鋒不可能同意。

    “如果不中一下試試,怎麼知道是什麼樣的圈套呢?”卿說,“冀似乎有點忌憚你,有你在的話,或許他不會出來。”

    “‘她’誰也不怕。”刀鋒握住她的肩膀安撫,“只要到了時候,無論你在哪,跟誰,‘她’都會出來的。所以不能讓你一個人。”

    卿覺得也有道理。

    “刀鋒,”她問,“你覺得這次還是‘她’嗎?”

    “他?”刀鋒沒有很理解,但他的回答也不差太遠,“我覺得冀做不出這種事,他以前那些惡作劇,都不會真的傷害到別人。”

    卿不再問了。

    “如果見到澤爾冀了,我們就用讀心術交流。”她提出建議。

    “好。”刀鋒明白她的意思。

    她現在已經可以憑藉一些不易發現的標示判斷方位,之前記憶中走過的連結也有了大概的印象。她出乎意料地順利找到了當初到達過的大廳,明亮的燈光不給人的眼睛留下任何失誤的餘地。

    冀不在這裏。

    刀鋒看到這裏後突然發出一聲很低的咳嗽,他微微彎下腰用寬大的手護住卿。

    “一定是這裏了。”刀鋒說,“這裏我認識。”

    卿和他往裏面走了走,好像只是一個空蕩蕩的廳,四周都是沒有任何花紋裝飾的白色牆壁。腳下的地面也和牆壁似的潔白相通,卿往裏面看,大廳的盡頭是一模一樣的牆。

    “這裏是暗軌通道。”刀鋒說,“某種意義上說……也算是車站。‘脊椎’與外界不僅僅靠大門連通,還有這條暗軌。專門運送不能公開行動的器物和人員。當初我就是從央京乘這條暗軌來到‘脊椎’的。”

    “也就是說,只要跳轉出這個軌道,就是‘脊椎’的外面了。”卿推斷著。

    刀鋒仰頭望著上方,那裏是暗軌的飛行器艙門。

    “理論上說……”他遲疑了一霎,“由於暗軌是空間摺疊式執行,所以從這裏出去的話,直接到央京也是有可能的。”

    卿怔住了:“央京?現在不還是瘟疫盤踞區嗎?”

    假如轉移到長寧,會被立刻抓住的吧?千絕港的環境沒有冰訓加持的人連半天都活不下去,其他地方暫且不說能不能轉移到達,也基本都在瘟疫區之內。

    “知道暗軌是如何執行起來的嗎?”

    聽到這個聲音,卿的思緒瞬間迴歸當下。

    刀鋒用身體護住她,慢慢地轉頭,眼角餘光瞄到背後。

    冀精緻的容貌在光線下化成光潔的瓷偶,他的笑容持久不改。

    “只有這裏的脈衝勢能,能夠支援空間摺疊軌道的穩定以及助推承載艙的執行。”他站在門口說著,也不走進來,“和‘脊椎’其他部分與人體類似的‘脈搏’相比,每4分鐘零12秒的脈衝,是這裏的最大特點。”

    卿儘量把身體側向他看不到的位置,準備用手環呼叫大家前來。

    刀鋒假裝還按著卿的肩膀,其實放鬆了手指的力度,這樣他便可以迅速轉身發起進攻。

    “卿,我衝上去的時候你開始呼叫。”卿讀到了刀鋒腦海中的話。

    “當心。”卿開啟控盤。

    冀略微低垂了雙眼,嘴唇一張一合無聲地在念著什麼。

    刀鋒纔不會等他念完,抓準時機轉身衝上去,卿也立刻向呼叫鍵按下——冀忽然抬頭,卿看到了他那一瞬間目光中的漠然。

    他在讀秒。

    “一。”冀說。

    “刀鋒!!”卿喊出來。

    驟然一陣劇烈的震動伴隨著衝擊波將他們雙雙擊中,身體被震飛起來,耳鳴使耳朵完全接收不到其他任何聲音。衝擊帶來被水流捲走般的無力,刺痛從指尖向全身急速蔓延,眩暈感將身體徹底擊垮。

    -

    “冀——!!”

    “不要再玩了——快出來吧!!”

    “我什麼事情都答應你!!”

    喬一路走一路喊,喊得零快忍受到極限了。

    “汝這樣叫他也不會有什麼用的。”她氣哄哄地說。

    “那還有什麼辦法?跟這小賤人在‘脊椎’玩躲貓貓怎麼可能贏得了!”

    “你也別再叫他小賤人了!”

    喬嚇得當時就收了口。

    零發覺自己口頭禪消失,馬上定了定心神。

    “這次師士和導師這麼着急,大家也都在找……”零判斷著現況,“肯定出大事了,剛纔聯絡卿也不回覆,說不定……”

    “冀不是那種人。”喬邊搖頭邊擺出不自然的笑,“你又不是不瞭解他,他就是愛惡作劇呀,不疼不癢的在那懟鼓懟鼓也就拉倒了,不可能真把別人怎麼樣。”

    “但是純說巫蠱……蠱王不見了!”零覺得事態比他想得嚴重得多。

    喬佯裝的鎮定有點掛不住,但他還是搖頭:“不,我相信他,無論如何他不可能用那玩意兒傷人。”

    “冀不會,可是‘她’不會嗎?!”

    “喂——冀你快出來澄清啊!”喬故意又喊了一嗓子。

    “上次‘她’不是還把業給從樓梯上推下去了嗎?!”零拉住他,“‘她’現在越來越過分,汝還記得上次引發我的‘顫爆’,業一直說那次是冀故意的,故意要試探吾和卿會怎麼樣——”

    “不是說好要一直相信他的嗎?”喬反過來抓住她,“業沙漫什麼時候給你洗的腦?”

    “吾相信冀,但吾不相信‘她’。”零掰開他的手,“如果冀嘗試什麼事都是因為好奇心的話,那麼‘她’的行為就不止有好奇心,還有惡意了。”

    “但是冀說過‘她’也不是那麼壞的人。”喬不和她大聲吵了,“冀說過‘她’是受害者,只是因為要保護自己纔不得不裝出兇狠的樣子來。對業的那次不是報復嗎?對你和卿的那次他也自己擋下來了,現在他又有誰可報復?”

    “但是蠱王在他手上。”零哽咽,“比起毒性,蠱王更可怕的是細胞複製一樣的繁殖力,巫蠱一旦失控造成的後果是毀滅性的,冀哪怕不有意使用它,稍不注意放鬆了它,也是極其危險的呀!”

    喬不走了,蹲下來捂住臉。

    “寢室沒人,藏書館沒人,交誼廳,天頂和天井,空庭,經常去的幾個地方都沒人。”他放下手來,零看到他在隱隱發抖,“我們這樣是不可能找到他的,因為他根本沒想過讓我們找到他。”

    “他有可能就躲在我們身邊的某個地方,暗中觀察著我們的動靜。”他說著四下張望,“‘她’喜歡當旁觀者,把人溜得團團轉,我知道‘她’是多惡劣的性格。小時候就這樣,越是主動對冀好的人,‘她’越喜歡折騰對方,看著別人為他著急,她就滿意了。”

    喬深吸一口氣看看零,零被他看得一陣心酸,轉身面向別處站著。

    “那個女人會對親近的人表現得很討厭,你看冀現在多乖,誰摸他都行。但是以前那個人格不穩定的時候,一碰他都兇得很,那個人格就是這種彆扭的性子。”喬說,“我覺得這兩年冀這倆人格已經和/諧多了,但保不準還會出問題。我跟在他身邊就能更好地照顧他,他也怕自己嚇著別人,讓我時刻看著他點。但誰知道為什麼小丫頭來了以後他那麼躲我,還出了業沙漫的事兒,你的事兒,還有這次……我覺得我一點用都沒有。”

    零聽他說完不自覺地往旁邊多看了幾眼。

    “‘她’沒有壞到故意要去傷害無關的人的那種地步,我敢肯定,畢竟我見過那麼多次。而且冀也好‘她’也好,都不是那麼容易失控的。”喬猛地抬頭瞅著她,“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只有一件事能讓他們倆都不擇手段情緒失控……”

    零和他對視一眼,她也突然意識到是什麼事。

    “可是這種事要蠱王幹啥?”喬想不明白。

    “他要藉助什麼出去他說過嗎?”零問。

    “他說珍寶館真的有龍珠。”喬說。

    “張師士在珍寶館那邊沒事的,還有什麼?”

    喬愣了愣:“咒術真的可以在‘脊椎’裡表現出來……”

    “完了!”他倆同時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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