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我嗎？”刀鋒揉揉耳朵笑了。

    “廢話。”業回到靶場外的準備區，把槍擺在桌子上拆解。

    “那就不要那麼兇啦~”刀鋒跟著過來，“你就不怕傷到我？我可沒用強化。”

    “放心，我早準備避開你的腦子。”業掃他一眼，“你不是最近女人緣很旺嗎，來找我幹什麼？”

    “別提了，純跟我說……”

    “溫娜爾喜歡你。”

    “我就知道純也跟你說了！我現在都不敢去公共生活區轉！”

    “為什麼？”業冷笑，“你怕她看見你？”

    “對呀。我覺得太尷尬了！”刀鋒想找個地方坐居然沒有，剛一屁股坐桌子上就被業趕下來了，他只好兜了個圈繞到業身後，“純說她沒告訴娜爾我知道這件事，可那我也怕看見她呀！”

    “你怕她什麼？溫娜爾的性格根本不會主動糾纏。”業說著不知從哪突然弄出一堆零件來擺弄。

    “可是我不喜歡她呀。”刀鋒說得直白。

    “不喜歡她你不是更沒什麼好怕的？”業抹抹眼前的碎髮。

    刀鋒喪氣：“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大家都是朋友，那個場面……”

    “那你跟渧爾卿又是怎麼回事？你們已經確定關係了？”

    “沒……”

    “一點進展都沒有那你在忙活什麼？”

    “我、我、我……不是……”

    業舉起槍指著他：“閉嘴。”

    刀鋒舉起雙手投降。

    “純怎麼說？”業放下槍接著拆了重灌。

    “純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對卿和娜爾分別是什麼感覺。”

    “你考慮出結果了嗎？”

    “有啊有結果！我喜歡的是卿，不是娜爾，所以我才……”

    “所以？你不應該很清楚自己該幹什麼嗎？”

    “可是娜爾不知道我……”

    “她肯定比你更清楚你不喜歡她。”

    刀鋒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覺得業說的話總是很有道理，這次應該也差不離。他想聽業講得再多一點，於是討好似的給業捏捏肩。

    “你幹什麼？”業的感覺像養了一條粘人的狗。

    “業，以前有沒有人喜歡你呀？”刀鋒這麼大隻的體型，到了他跟前反而都成了孩子氣的累贅。

    “喜歡我的人太多了。”業一臉愁容，不是炫耀勝似炫耀。

    “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沒有。問這個有用嗎？”

    “我這不是想跟你取取經嘛……”

    “怎麼會認識你這麼個大/麻煩。”業轉身看著他，“你避不開溫娜爾，明天就是異能課了。你自己想轍去，當初你追求澤爾冀不成，是怎麼解決的？”

    “我躲……然後就拉倒了。”

    業扶額：“怪不得，逃避命運的結果還是會被命運追上。別來煩我了，純擅長這些事，你去找她。”

    “但她是女的啊，怎麼可能有咱哥倆這麼瞭解對方？”

    “我不瞭解你。”業一口回絕。

    “好，就當我也不瞭解你，但是師士說過我們之間要互相瞭解，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刀鋒的口條突然利索起來。

    業按住高聳的眉骨揉揉緩解眼壓：“行，你想讓我幹什麼？”

    “以後和娜爾的組隊都交給你了！”刀鋒雙手按住他的肩膀。

    “我拒絕。”業在他腳下開了一槍，震得刀鋒牙根一陣麻。

    “哎呀……噝——你這槍法練得越來越厲害了……”

    “奉承我也不會幫你。”

    “真的真的，你剛纔在靶場模擬實戰真厲害啊，你肯定來這兒以前就練過。”

    “我是央京槍支協會的特級會員，你知道我為什麼練這個嗎？”業把重灌好的槍舉起來，“因為我母親是脈原最優秀的吸血鬼獵人，我父親、祖父、祖母都服過兵役，我一家子殺過的吸血鬼比你身上的骨頭都多，我練的槍法，專門針對的就是吸、血、鬼。”

    槍口隨著話音朝刀鋒一懟一懟一懟。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刀鋒委屈地握住槍管。

    “是，所以就算你這麼煩人，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業丟開槍，“而且你也不是正經吸血鬼。”

    “叫血族嘛。”

    “吸血鬼。”

    “好吧。”刀鋒敗下陣來。

    業從桌上抓起一個東西遞給他：“有什麼好當自己是吸血鬼的？你的混血狀況根本就是勢人，你摸摸這個。”

    刀鋒接過他手裏銀亮亮的東西，是一枚尖尖的子彈。他用掌心託著子彈把玩，業說：“這是特製的純銀子彈，硬度雖然很差，但卻是殺傷吸血鬼的利器。”

    “血族對銀製品過敏。”刀鋒自己確實毫無感覺。

    “不僅是過敏，銀離子和純銀對吸血鬼來說是劇毒。”業收回銀彈，“所以獵殺吸血鬼的槍支外殼都需要純銀打造，防止被敵人奪取，子彈則是從內到外的純銀。”

    “娜爾。”刀鋒想起那隻氣質柔弱的小吸血鬼。

    “之前你們兩個玩的挺近的，怎麼那天你和她出去撞上渧爾卿，你就突然找到真愛了？”業記得是自己被冀推下樓梯的那天晚上。

    “我和娜爾只是普通朋友，經常一起組隊罷了。”刀鋒皺眉，“卿……她不一樣。”

    業明白他怎麼回事了：“別想了，你一直把關注重點放在渧爾卿身上，溫娜爾慢慢自己就能想通。再說了，她就算哪天開了竅要主動出擊，也根本不是渧爾卿的對手。”

    “好吧。”刀鋒覺得這倒是個辦法，注意力放在卿身上自己也就沒閒心想別人難不難過了。一想到卿他又開始叨咕：“卿真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女孩子。”

    業不予置評。

    “你說是不是！”刀鋒故意往槍口上撞。

    “我不看好，她就是個土大款。百年渧爾世家和大巫的風采都不知道都被她遺傳到哪裏去了。”

    刀鋒聽了十分難過：“我覺得卿的氣質已經非常棒了。”

    “你要真認定了，我當然懶得多說什麼。對了。”業除錯過置換彈匣後背著槍回到靶場，設定新一輪演練，“這兩天我可看見她不少和澤爾冀那幫人來往，你要是想保住自己的地位最好下點功夫了。”

    “零不是纔剛回來？之前的事到底是什麼狀況？”刀鋒急匆匆跟上他。

    “狀況？渧爾卿上次差點死掉。”

    “那麼嚴重嗎？”

    “汀爾零的顫爆聚速太快了，如果不對控力加強約束，她動不動就能釋放出核彈般強度的無差別攻擊。不過提高控力她就可以指定或避開某些選定的區域，這幾年她在‘脊椎’中的訓練已經獲得了很大進步。”業語氣略有表示讚賞的意味，“所以這次，想必她刻意避開了澤爾冀和喬瑟夫只攻擊渧爾卿。而澤爾冀作為選定範圍，就算突然出現在攻擊範圍內也會相應減少衝擊。他擋在前面，就是把渧爾卿用選定隔斷。不然，你就永遠都看不到渧爾卿了。”

    刀鋒想不到會這麼嚴重，他憂心忡忡道：“這樣的話，零和她的矛盾會那麼快解決嗎？”

    “這種事可說不定，也許渧爾卿想從長寧獲得有關千絕港的情報，會主動對汀爾零表示諒解。”

    “會有這麼複雜嗎？”

    “幼稚。”業提槍走進虛擬情景，“一點也不復雜，人之間的利益關係就像食物鏈，有需求有被需求。食物鏈的上下級永遠無法和平共處，只有同類更容易親近同類。而善良就像捕食者的偽裝，他們讓自己看起來容易接近，其實是爲了更方便地獲取他們的所需而已。”

    “你之前說過，冀就是這樣的偽裝動物。”刀鋒雖然無法駁倒他，心裏卻不是那麼願意接受。

    “所以我揭掉他的畫皮讓真相大白，你還不相信這種法則的真實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