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級，階級，又是階級，都是人為什麼偏偏就要分給三五九流，徐淼總是把自己放得特別低，每一句話都會讓他往身份背景上湊，湊上去就開始擺出一個特別苦大仇深的臉，你再說什麼他都不會迴應，說起來還真的就是這樣。你說要是何延的錯，說出來，何延也就道歉了，但是徐淼就是不開口，就是直接接受了分歧，接受了他們的不同，然後全部都開始往身份問題上靠近。

    何延幾乎都想要問徐淼是不是專業氣人戶了，不氣別人，就氣他何延一個人。

    “什麼叫階級？”

    “嗯？”

    “問你話呢？什麼叫階級，你怎麼什麼事情都能往階級上湊？你這小子是不是仇富啊我靠？你是不是特別在意我比你有錢啊？”

    “你在發什麼瘋？”

    “我怎麼就發瘋了，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我什麼意思了？”徐淼把勺子往桌子上一放，抬頭對上了何延的臉。

    “我拜託你，我最後一次拜託你，別在把這些事情往這方面靠行了嗎？”

    徐淼不是聽不懂何延是什麼意思，本來就是自嘲的話，何延的耳朵裡就能聽出不一樣的感覺，要說錯當真是徐淼的錯，也不知道給自己辯解什麼，也覺得沒有什麼好辯解的，就只能自己認錯。

    他們甚至覺得性格幾乎相反的他們能維持他們現在的關係靠的就是能直接互相道歉，而且誰也不會固執著不開口。

    “抱歉。”

    “天天都是抱歉抱歉的，麻煩你也注意一點行嗎？”

    “好。”

    “……”徐淼都這樣說了，何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能催他快點吃，催完又叫他吃慢點，徐淼覺得好笑又覺得笑不出來。

    徐淼吃完了剩下的早點被打包拿去喂流浪狗了，這地方住的人不少，流浪狗也不少，到處扒拉垃圾桶。平時徐淼都沒有在意過，但是何延自打第一次來就注意到了。

    “你很喜歡狗？”

    “養過，就比較關注。”

    “現在沒有養了嗎？”

    “……被送走了。”何延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了下來，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語氣是多麼失落。流浪狗對於人類是會防備的，尤其是接近他們的人，如果是躲不掉就會朝人狂吠，想要把人直接嚇退。

    何延卻是不帶怕的，直接就蹲下來抓著一個包子對著流浪狗伸出了手，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僵持著。何延沒有攻擊性動作，包子的香味倒是一直往狗鼻子裡鑽，然後狗就自己乖乖湊了上來，一口咬住包子退出了幾步就開始兩口嚼了往下嚥。

    “很怕人啊。”徐淼從始至終都沒有靠近，只是在站在一邊看著。

    何延也沒有說話，繼續拿出個包子勾引著狗。這下狗的膽子大了些，咬了包子也不打算躲開，而是直接就半趴在何延的面前開始吃。就連何延把手放在它的頭上也沒有反應，甚至在吃完之後還會撒嬌性質地蹭蹭他的掌心想繼續討要食物。

    “你對寵物還真的是有一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