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個字，就讓周城徹底愣住了，他甚至完全反應不過來這簡單的兩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周城反問著。

    “出國啊。”周哲重複了一遍。

    “不是，這也太急了吧，我還什麼都沒有準備，我還沒有給老師說，也沒有能給池業說……”

    “不用，我會給你處理好的。”

    “太急了，我沒有護照。”

    “臨時護照已經給你辦好了。”

    “為什麼，要這麼急？”全部的理由都被周哲駁斥了，周城甚至找不到別的理由質問他，只能沉默。

    “我很忙的，把你處理完了，我就要去處理別的事情了。”

    處理。

    他說的是處理，這種沒有溫度的詞語，是被用在他的身上。

    甚至都沒有掙扎的必要，他就這樣近乎是被擄走的姿態，離開了學校，被強行塞進了前往另外一個國家的班機，那邊等待著自己的只有孤獨。周哲對周城委實是好，他甚至選擇了一個周城語言不通的國家，絲毫不準備讓他好受。

    最起碼周哲還有點人性，給他安排了學校和寄宿家庭，媽媽來接他的時候，他在等候室裏待了很久，他聽不懂全部人的話，也對這個國家一無所知。他隔著窗戶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人，他們都有著相似的臉，而自己是這裏的異類，這下真的是徹徹底底的異類了。

    寄宿家庭的人會一點點蹩腳的中文，最起碼能念出周城的名字，就算是很蹩腳，但是熟悉的母語就算是變了調子，也是他能辨識出來的。

    如果那個時候的他，沒有能聽出來，說不定早就死在那裏了吧？

    在這十年裏，周城想的最多的就是，在那段時間裏如果沒有能怎麼樣，自己是不是早就已經死了。沒有死就是還有活下去的機會，把每天都當成末日一般的存在度過，這就是他活下來的意義。

    學習當地的語言並不是容易的事情，沒有一點基礎，他就像是啞巴和聾子，聽不懂也說不出，寄宿家庭對他也就是提供吃穿。

    那段時間的話，最讓人難過的事情，也是讓他徹底斷了回去的念頭，可能是在見到安曉寧之後吧。周哲這麼着急地把自己送走，送去很遠的地方，就是爲了躲安曉寧，但是就算是這樣安曉寧也找過來了。站在寄宿家庭的樓外，在窗戶下靜靜地等著周城。

    安曉寧的聲音很熟悉，是周城聽得懂的聲音，也是很溫柔的聲音。

    “在這邊很累嗎？”

    “還好。”

    “你要和我走嗎？”安曉寧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想留下來。”

    “在這邊很累的吧？”

    “……但是我有感情了。”

    “那池業鄒橙他們呢？”

    不知道啊，我怎麼知道啊，就這樣突然離開什麼都沒有留下，他們會很著急的吧，但是他有什麼辦法呢？他什麼都做不到，他什麼都改變不了。

    “你，喜歡池業吧？”安曉寧突兀發問。

    “是。”

    “我說的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