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湉就像是突然魔怔了一般，抓著池業的肩膀一再確認：“蘇眉是你朋友的親生母親？你朋友叫什麼？知道周哲嗎？你朋友和周哲是什麼關心？現在他在哪裏？什麼時候的事情？”

    “小姨，你冷靜點！”池業從沒見過楚湉這般激動的神情，就像是瘋魔了一般，根本讓人難以接受她的變化。

    “周哲在哪裏？他怎麼樣？他還活著嗎？他還好嗎？”

    “小姨！”

    池業掙開了楚湉的手，反握住了她的肩膀大力搖晃她。楚湉的眼神空洞，被池業搖得晃盪，只是魔怔般地喃喃自語。

    “小姨，你醒醒。”池業看著楚湉這副樣子擔心到不行。

    楚湉抬手揮開了池業的手，脫力般摔回了沙發，抱著自己的膝蓋，在震驚中遲遲不能緩過勁來。

    “小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哲就是我救不了的那個孩子。”楚湉的眼睛裏是滿滿的悲慟，看向池業的那一刻，池業從她的眼睛裏看見了絕望和狂喜。

    “我一直在找他，出差也好，四處演講也好，我一直都在找他，但是他的訊息就這樣突然斷掉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他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他不怎麼好，他恨著他的父親。”

    “周先生嗎？這麼多年沒有見過他了，他現在是患了重病嗎？太可惜了，周先生也是一個可憐人啊，妻兒被害還無法報仇，一個人帶著周哲離開沒有留下隻言片語，這些年一直都很困難吧……”

    “小姨，你知道多少？”池業看著楚湉遲疑開口。

    “我知道所有的起源。”楚湉把頭扭過來看著池業，笑容苦澀到極致，只是回憶起來鼻尖就會縈繞著濃烈的血腥味。她捂住了周哲的眼睛，但是是誰捂住了她的眼睛，是宋其清。

    多麼遙遠的名字，遙遠到楚湉幾乎都要忘記這個人了。

    宋其清消失地徹徹底底，就沒有任何的罪行落在他的身上，所有的罪罰都被摘的乾乾淨淨，就像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但是韓沫是真真切切地死了，周天澤和周哲的家是真真切切地毀了。

    有權勢的人，靠著自己的權術和金錢，能把一個人的命推得乾乾淨淨，把一個家庭徹底毀滅，這就是他們的手段，殘酷到讓她這個旁觀者抑鬱到了現在。

    楚湉想要幫助，卻是處處碰壁，但是她不放棄，最後等來的援助卻是兇手的同夥伸出的手，她還這樣信任地握住並且為此感激涕零，一切都是騙局。

    像她這樣沒有背景沒有身份的人，還妄想能拯救別人，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她就連抱住周哲的能力都沒有。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了韓沫，沒有了周哲，沒有了周天澤，更沒有宋其清和蘇眉，一切都乾乾淨淨空空蕩蕩，就像是從來沒有人氣一樣。

    如果不是空氣裡揮散不去的血腥味讓她反胃並嘔吐，她都快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了。

    但是偏偏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