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湉沉默了很久。

    可能是話題太過沉重了，就連池業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不大合適，想要把這個問題給掠過：“抱歉……”

    “有哦。”楚湉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說出來這個答案，她靜靜看著池業的眼睛，看見他眼裏的難以置信，笑容淺到近乎苦澀。

    她重複了一遍：“我有過，那種想要拯救，卻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走向最糟糕的方向。”

    楚湉也坐了下來，和池業捱得極近，聲音也放得很低：“那是一出慘劇呢，慘到讓我自閉了好久。”

    池業這纔想起來，楚湉是有過抑鬱症的，而且情況還有些嚴重，按照她的話來看，似乎是在監護池業的過程中才逐漸好轉過來的。

    “是導致你抑鬱的事情嗎？”

    “事呢，我們來交換吧，你先給我說你在憂心什麼，我在告訴你我過去的事情，怎麼樣？”楚湉提議道。

    “好。”

    池業很信任楚湉，不僅僅是因為楚湉在他小時候是教育他最多的人，也是因為這個人是教會他最多事情的人，今天的池業是楚湉一點一點培養起來的。

    “你還記得我之前給你提過的一個朋友嗎？”

    “嗯？你給我提到過朋友嗎？我只記得你之前給我吐槽過你在學校遇見過的一個男生，你還說過你很討厭他……”

    “那……那是之前吶！我現在和他是很好的朋友！可能……是很好的朋友吧。”池業說著說著自己的聲音就低了下來，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了。

    “然後呢？”池業現在的情緒很低落，比起讓他打起精神的空話，讓他先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會好很多。

    “他家裏情況很複雜，他的父親在他一出生的時候就把他丟去了爺爺奶奶那裏，當他六歲那年就像把他接回去，但是發生了爭執，他的爺爺就突然急性病發作去世了，他奶奶也因為打擊過大很快就跟著走了，他覺得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還害死了自己最親的爺爺奶奶的父親是個混蛋，所以就很恨他，最開始我也是這樣以為的。”池業緩了緩，看著楚湉的眼睛裏只剩下了恍惚。

    “後來，應該說就是在今天中午的時候，他的後母找到我，想要勸他回去見他父親最後一面，我才知道，他的父親並不是他說的那樣混蛋，他父親把他送到爺爺奶奶那裏是爲了保護他，因為對於他的母親，她只是一個牽制他父親的道具，他的出生就不被任何人期待，這樣的真相我怎麼敢告訴他？本來他就已經過得很難受了，我怎麼能告訴他，就連他的存在也是沒有意義的？我說不出口，所以我沒有告訴他真相，結果他的母親來了，在我面前把他給帶走了，我攔不住他，他選擇了真相。”

    池業扭開了頭，愣愣地看著牆壁：“真相有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不管我怎麼攔他也沒有用，不管我說多少遍別去，他都會跟著那個女人走，就算我說我這輩子不認他這個兄弟，他也會掛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