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周哲這是在關心人，欣慰安撫到：“沒有沒有，我只是腳麻了而已。”

    “但是，老師的表情很難受。”周哲小聲抽泣著。

    周哲就連開心都不懂是什麼感情，怎麼就明白什麼叫難受了？

    “老師真的沒難受。”老師也不知道怎麼安撫，只能重複著。

    周哲揉著眼睛：“你……就是……難受了……就像……媽媽……那樣。”

    老師一瞬間愣在了原地，他在說什麼？

    像媽媽那樣？

    也就是說，周哲的母親並不是一開始就自閉的，而是在經歷了什麼後才自閉，而周哲記得這些？或者，周哲母親曾經清醒過？

    “小哲，是什麼時候，媽媽像這樣？”

    “很久很久以前，媽媽站不起來……很難受……”周哲斷斷續續地說著。

    站不起來？是家暴嗎？受到了虐待，所以纔會站不起來，滿臉痛苦。

    老師繼續問道：“你見過你的爸爸嗎？”

    “沒有……我沒有見過。”

    “媽媽難受的時候，你在哪裏？”

    “我在櫃子裡……媽媽……很難受……”

    老師捂住了自己的嘴，為什麼周哲會被放進櫃子裡，周哲母親會站不起來會難受，周哲的父親是有施虐行為。

    同事在一邊聽著覺得不明所以，但是下意識覺得這事情有點恐怖：“你們……在說什麼？”

    “周哲的爸爸，可能對周哲母親進行家暴過，周哲母親是自閉症患者。”老師站起身來，突然有些迷茫。

    同事一臉震驚，磕磕碰碰地開口：“我們……要不要報警？”

    “有什麼用？周哲還是個孩子，周哲母親拒絕同外界交流，誰也不知道周哲父親是誰。”老師臉上是藏不住的心疼和落寞。

    “太可憐了。”同事捂著自己的嘴嘆氣。

    她還說要把周哲父親找出來，現在她卻是開始思考這件事情到底可不可能了。尚且不管能不能找到，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孤兒寡母，自閉幼童，萬一周哲父親真的是會家暴的人，那不就是把孩子往火坑裏推嗎？

    “不管怎麼樣，也得把人找出來，這說不定還能取證呢！”同事想了想提議道。

    周哲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看著她們的眼裏滿滿都是疑惑，老師看著他的表情心疼到難以復加。

    怎麼會有周哲這樣的孩子，越瞭解越心疼，他就沒有哪怕一點點值得他開心的事情嗎？

    “小哲，起床了噢。”老師隱去自己眼中的情緒，微笑著。

    周哲對著老師露出一個極大的笑：“好！”

    就算是爲了這個笑，也想去做點什麼啊，好不容易，才能讓他有這樣的笑容，說什麼都不想讓這笑消失掉啊。

    老師看著乖乖翻身起床的周哲，其他老師也幫忙叫著孩子起床，睡眼惺忪的孩子們揉著眼睛不情不願地從床上，偶爾還有幾個有起床氣的孩子扁了嘴巴準備開始嚎哭。周哲始終是這群孩子裡最乖的，站在自己床邊等著老師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