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師突然跳起來抱住了自己的同事。

    同事一臉懵逼，滿臉尷尬地拍了拍她的背：“咳，這麼激動幹什麼，我也就是順便給你拿過來。”

    “你可真的是幫了我大忙了！”老師激動到了極點，剛剛失去了一個線索就給了她一個最直接的線索。

    “哎喲喂，真是嚇人。”另外一個同事一邊拍著胸口一邊走進來，面有菜色。

    老師望過去關心道：“怎麼了？”

    “我剛剛不是去查寢嗎？我就看見最角落的那個孩子睜著眼睛一直盯著牆壁，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說話。”那個人哆嗦了一下，嗓音壓得極低，“不是說六歲以下的孩子能看見不乾淨的東西嗎？那個孩子該不會……”

    “說什麼鬼故事呢！”一個同事笑罵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老師突然反應過來，在最角落的孩子不就是周哲嗎！？

    辦公室的老師們開始談笑起來，卻看見她突然站起來，一下子就衝出了辦公室往休息室奔去。

    她推開門，周哲還是保持著背對著門的姿勢，她走到周哲的正面，一眼就看見了他空洞的眼睛，和他的母親如出一轍。

    周哲恍惚間覺得有人來了，眼睛才慢慢聚焦，看清老師的時候勾起了嘴角。

    “老師我很開心噢。”

    “你在看什麼呢？”老師看見他的眼神變得有神，才鬆了一口氣。

    “沒看什麼啊。”

    “那你睜著眼睛一直盯著牆？”

    “因為我睡不著。”周哲眨了眨眼睛。

    “不困嗎？”

    “不困。”

    “只要閉上眼睛，很快就會睡著了。”老師輕聲哄著。

    “我不知道怎麼閉上眼睛怎麼睡著，我沒有睡過覺。”周哲疑惑著。

    老師有些震驚：“沒有，睡過覺？”

    “我只會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周哲回答著。

    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一盯就是一整夜，或許對於周哲而言，這可能是無數個日日夜夜，老師心疼得厲害，伸手把周哲抱入懷裏。

    “你現在可以閉眼了。”

    周哲聽話地閉上了眼睛，老師的懷裏，暖暖的。

    那是周哲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睡著，有著平穩的鼾聲，鼻翼翕動著，只有在這個時候才和平常的孩子無異。

    不該是她的啊，抱著周哲哄他睡覺的應該是他的父母，而不是她這個老師啊，她一定要找到周哲的父親。

    不過現在，她也有些困了，眼皮子沉沉地竟就這樣半跪坐在床邊上睡著了，還是同事把她給叫醒的。

    “醒醒，哎，你和你班上學生關係可真好，居然陪著睡著了。”同事笑著打趣。

    老師乾笑了一聲，單手撐著床沿準備站起來，跪坐太久下半身完全沒了知覺，使不上力氣，只能靠同事幫忙把她扶起來。

    “跺腳跺腳，活活血。”同事提醒著。

    老師咬著牙跺腳，知覺回來後就只剩下麻癢，疼得她難受，抬眼就看見了坐起來的周哲，揉著眼睛看著自己。

    突然周哲的眼睛就蓄滿了淚水，睜著眼睛眼淚就這樣落下來，砸在了被子上。

    “怎麼了？！”不顧還麻著的腳，老師蹦到了床邊，捧著周哲的臉擦著眼淚。

    “老師……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