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問周哲：“你為什麼喜歡這個？”

    周哲怎麼說也是個小男孩，那一排糖人裡有很帥的超人和其他的一些更適合男孩子的糖人，但是他偏偏選了一個小姑娘纔會選的公主。

    “因為，看起來像媽媽。”

    公主的臉很粗糙，但是勉強能稱為好看，可能是因為是討好孩子的玩具，公主的嘴角是上揚的。

    “老師說，這是開心的表情。”周哲頓了一下，“這是開心的媽媽。”

    一時之間阿姨覺得眼眶有些酸澀，這個孩子也不過是個普通孩子啊，會期待父母的疼愛的小孩子啊。

    阿姨語氣有些悲愴：“你這孩子造的什麼孽喲，怎麼就攤上這種事情了，瞧把人心疼的。”

    周哲不懂阿姨那話是什麼意思，只知道阿姨不開心，他說：“阿姨要開心，這樣才能笑，你笑了老師就會笑了。”

    周哲不懂這些道理，只會牙牙學語，說著一些傻乎乎的話，不知不覺中開始變得像一個孩子。

    “阿姨笑，阿姨笑，我們回家吧。”阿姨破涕為笑，牽著周哲的小手往家裏走。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房間還是沒有開燈，開了燈後周哲母親還是坐在沙發上，對於身邊所有東西都認知遲緩。

    就算對周哲有了改觀，阿姨還是怕女人的，一進房間就躲進了廚房開始做飯，周哲則是又走到母親身邊，趴在母親的膝蓋上輕聲說著自己今天的經歷。

    “今天老師教我什麼叫開心，雖然我還是不懂，開心好深奧，但是老師說她會慢慢教我，說我總有一天會學會的。今天阿姨是第一個來接我的，她還給我買了一個你。”周哲把糖人放在了母親腿上，“阿姨說這叫糖人，是個玩具，我也不知道玩具是什麼，但是它像媽媽你，像媽媽一樣好看。”

    周哲把糖人留在了女人的腿上，完成日課後站起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阿姨做完飯後先去樓上把周哲叫下來，纔去叫女人，卻看見女人埋著頭。

    一直以來女人都在看著門口，一動不動，這次卻是埋著頭，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阿姨有些害怕。

    她壯起膽子走近了才發現她的腿上放著那個糖人，而女人盯著糖人盯得如此認真。

    “夫人，吃飯了……”

    不過一聲，女人就慢慢抬起來頭，輕輕應了一聲：“嗯。”

    阿姨驚訝於女人的轉變，看著腿上的那個糖人，心裏突然涌出一股熱流，她是不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孩子的心願？

    就像周哲並不是沒有感情的惡魔一樣，她也不是什麼都感覺不到的人偶，周哲開始學會認識情感，她也開始打破自己的枷鎖，快從自閉中甦醒過來了？

    天啊，這個女人還有救！

    女人從沙發上站起來，糖人從她的腿上滑落在地上，女人卻沒有任何感覺，抬腳要走向飯廳，卻是一腳踩在了糖人身上，就這樣，直接地碾過去，糖人的頭斷掉了。

    阿姨吞嚥了一口口水，回頭就看見了站在她身後的周哲，他的視線聚焦在頭和身子一分為二的糖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