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課老師就趕快趕到了周哲面前，蹲在了捧著他的臉著急道：“臉疼不疼？”

    “疼。”周哲還保持著微笑，但是就連說話都有些艱難。

    “知道疼你還笑！”老師有些生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更多的是心疼。

    周哲收斂了笑，看著老師不解：“老師不是說看著我開心你就開心嗎？為什麼我笑老師不笑呢？”

    “……”老師被周哲搞得啞言，哭笑不得，“因為你疼啊，你疼老師怎麼能笑出來？”

    “我不懂。”

    “你覺得自己開心才需要笑，你不覺得開心就不用笑。”老師解釋著。

    “我笑就是我開心啊。”周哲還是不懂。

    “你如果不開心，你的笑也是不開心的，那就是假的笑，這種笑不會讓老師感到開心，還會讓老師感覺難受。”

    “好難噢，老師，我不懂。”

    老師把周哲攬入懷裏，把眼眶裏的眼淚憋了回去：“你會慢慢明白的，老師會慢慢教你，直到你明白。”

    周哲被老師按在胸口，他突然發現老師的胸口也是暖融融的，還有一面鼓，在咚咚咚地敲打，聽著很有節奏感，莫名其妙的安心。

    放學的時候，阿姨來得很早，是全班第一個接孩子的大人，她站在門口朝著周哲招手，全班同學都發出驚歎聲：“周哲好厲害，他的媽媽第一個來接他！”

    在此起彼伏的讚揚聲裡，周哲沒有開口反駁說那個人不是他的母親，他只是揹着自己的小書包，走到門口，在老師的笑裡牽住了阿姨的手，和她一起離開了教室。

    走出去了幾十步，周哲回頭的時候，老師還在看著他，臉上的笑感覺除了開心還有其他的東西，彼時的他看不懂那是什麼東西，現在的他不忍心想起那是什麼東西。

    阿姨對於周哲這麼乖的反應覺得很驚奇，如果只看周哲的臉，著實只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這張臉任憑誰看了都覺得討人喜歡，阿姨第一次看見周哲的時候也在心裏誇過這孩子長得好看，不過屋子的氣氛實在詭異，所以她也沒有說出口。

    幼稚園門口會有很多小攤小販，買一些零食和小玩意兒，小孩子本身就對於小玩意兒沒有什麼抵抗能力，看見攤販就走不動道，零零星星幾個小攤子倒是吸引聚集了不少的孩子。

    周哲靜靜看著人群，腳步都慢了幾拍。

    阿姨注意到了，埋頭問他：“你想要嗎？”

    “什麼？”

    “糖人，你想要嗎？你要是想要我就給你買一個。”

    “糖人是什麼？”

    “就是個玩具。”

    “玩具又是什麼？”周哲覺得很奇怪，在他的童年裏不存在玩具，更多的是發呆和自言自語。

    阿姨也不再和他繼續繞口令，之間就牽著周哲擠開人群站在攤販邊上，問周哲想要哪個。

    周哲看了一排的玩具，指著一個像是公主的糖人說：“這個。”

    阿姨二話不說就給買了下來，牽著周哲又從人堆裡走了出去，周哲把糖人緊緊握在手中。

    阿姨看著他愛不釋手的模樣，清了清嗓子說：“以後你要是喜歡就給我說，我都會給你買。”

    她的工資委實很高，給一個小孩買點玩具到不是什麼大問題。

    就如老師說的一樣，這個孩子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