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奧的指導下，德里安的鬥氣也有了很大的改變，雖然大多數時候還是聖階巔峰所特有的銀白色，可他將光影運轉到極致時，他鬥氣的顏色也會隨之變化為淡綠色。

    是的，沒有錯，他的鬥氣會帶有法則之力。

    德里安自己倒也不是太明白，他只是覺得那種淡綠色的鬥氣比銀白色要強大數倍，雖然持續時間不過五分鐘自己就會因為那可怕的消耗而徹底失去戰鬥力，但是那五分鐘內，他就算面對提奧，他也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反抗，而不是單方面的捱揍。

    “小子，動作挺快嘛，居然已經開始衝擊半神了，就這麼想要出去？”提奧看著修煉中的德里安打趣道。

    “是啊，師傅。我在這裏這麼久了，不知道那傻侍女怎麼樣了。”他說話的同時依舊是保持著雙膝盤坐，雙手交疊放在腹部正前方不遠處。手掌上空有著一個淡綠色的小球，球上的光芒雖然說不上強盛但卻是無比的純粹，他周遭的銀色鬥氣緩緩的向那淡綠色的小球中匯聚而去，若是仔細看——在那銀色鬥氣進入綠色光球的同時周圍又有不起眼的淡綠色氣體從那小球中釋放出來被德里安吸收入體內，與排除的銀色鬥氣形成一個迴圈。

    提奧臉頓時就黑了，“我說了你還不夠資格做我的徒弟。”

    德里安：“好的，師傅”

    “你小子看起來恢復得不錯啊，”提奧也是個一言不合就可以動手的，抬腳就踹向正在修煉的德里安，絲毫不會顧忌會不會因此讓德里安走火入魔。

    提奧的腳從德里安的身子裡穿了過去，提奧嘴角微微上揚，“小子你的光影在我面前，”他話音未落，身子就已經消失在原地，而他上方的德里安暗叫不好，正準備發動光影開溜，然而···

    一個不友好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可是真的不夠看啊。”提奧在德里安反應過來的零點幾秒內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後。

    德里安是知道若是一昧的去跑是肯定沒辦法的，所以他決定···既然免不了捱揍了，那麼就只有先下手為強了！他不在壓制體內的鬥氣，而是在一瞬間就將聖階巔峰的鬥氣提升到他此時所能到達的極限，銀白色的鬥氣在出現的一瞬間就被淡綠色覆蓋！

    而當鬥氣蒙上淡綠色之時他猛然向後轉身，右腿抬起一記鞭腿掃向提奧，一切行雲流水，堪稱教科書式的動作，卻沒有一個與之媲美的結果。

    他那比弓箭還要快上數倍的鞭腿被提奧輕描淡寫的接住了，提奧僅僅只是抬起了手，準確無誤的抓住了德里安的小腿。那蘊含著足以擊碎巨石的鞭腿，面對提奧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德里安倒也不覺得意外，淡綠色的鬥氣沒有任何停歇，左手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就已經放到了短刀上！

    短刀出鞘的動作快得讓肉眼難以捕捉，常人只能看見一抹淡綠色的虛影。

    然而在他拔出短刀，上挑動作做到一半之時，握刀那隻手的肩膀傳來一陣劇痛。

    那是比德里安的更加迅速的動作，提奧手刀已經劈出，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鬥氣，僅僅只是一記普普通通的手刀與一抹轉瞬即逝的淡綠，手刀劈出的一瞬間，德里安也反應過來右手摸到另一把短刀，劇烈的疼痛讓他眉頭一皺，可卻沒有讓他停下右手的動作，短刀上挑，想要將提奧一分為二！

    這種距離正常情況下已經是勝負已分，德里安的短刀會把提奧開膛破肚，可···提奧又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德里安的速度是很快，可又怎麼快得過第五魔將提奧。

    剛剛劈在德里安右肩的掌刀，手腕一轉，便是一掌打在德里安的胸口，另外一隻抓住德里安腳的手在手腕轉動的那剎那已經鬆開轉而握拳，同樣是毫無多餘動作的打在德里安的腹部。

    那強大的衝擊力讓德里安直接被擊飛到更高的空中，他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他知道自己的剛纔被提奧擊中的部位，骨頭應該都已經是粉碎性骨折，不過這樣的傷他每天都要受不下十次，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鬥氣正在超高速的運轉，儘管他此時已經受了重傷，可他的鬥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強大。

    提奧雙手環抱，身形停留在原地，乍看下去似乎是準備放過德里安了，可實際上···

    留在原地的僅僅只是他的殘影而已，他的速度甚至快到媲美瞬間移動！

    當那影子消失之時，提奧已經到了德里安的上方，淡青色的鬥氣覆蓋在他舉起的手掌上。

    他閉著雙眼，也不透過精神力去感應，彷彿是胡亂往下拍出的一掌，卻又正好拍在了德里安的胸口。

    咔——這是胸骨破碎的聲音！剛剛因為衝擊力向上的德里安又被提奧如同排球一般拍回了地面。

    疼痛甚至差點讓德里安昏厥過去，可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暈過去，這頓打就算白捱了。

    他咬牙忍住疼痛，強行運轉鬥氣在自己的體內運轉，相比精神，身體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下落的速度很快，他的鬥氣光是修復身體就已經是極限了。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德里安閉上雙眼，可他的鬥氣卻隨著他離地面的距離越近越發的純粹，是的。在質與量都保持原樣的情況下，他的鬥氣與聖階巔峰相比，純粹了不知道多少倍。

    若說之前，二十米之前他是因為提奧的掌擊所觸發的衝擊力而下墜，那麼到了十五米左右的時候他彷彿是一片落葉在往下飄落，雖然依這個趨勢終究會狠狠的落在地面，可是···他的下墜的速度卻愈發緩慢。

    德里安感受到自己彷彿是在飄浮，他做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決定——放棄自己一切的防守，撤掉自己的鬥氣，徹底的放鬆自己。

    彷彿一切都變得異常的緩慢，無論是周圍空氣流動還是自己下墜的速度，緩慢到如同按下慢放的碟片，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的不正常卻又那麼的自然——

    “你可知道聖階之上是什麼樣。”德里安腦海中突然回憶起了提奧當初說過的聖階之上。

    這個時代的人都認為聖階就是極限，可他們卻根本不知道，聖階不過只是一個開始。

    “所謂的聖階巔峰不過只是真正修行的開始，只有把自己體內的雜質徹底排除纔有資格發掘這天地間隱藏的規則。”回憶中的提奧頓了頓，他伸手指向那掛在天空的太陽，“你所見所聞都是由這天地間所隱藏的規則所約束，正如太陽，東邊升起，西邊落下。”

    這個一成不變的世界第一次產生了變化，彷彿是時間終於想起了這片被遺棄的世界，太陽開始往西邊移動。

    “所謂旭日東昇，月落西山。”他說話的同時，手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半圓，而當那圓弧劃完成之時，德里安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見了這個世界的夜晚。

    宛如銀盤的月亮，由西邊升起，柔和的月光中卻是暗藏殺機，周圍是幾顆彷彿已經垂死的星辰。

    “都是因為有著這規則的約束，正是因為有著天地間這隱藏的規則所以這個世界纔會有條不絮的發展，直到世界的終末。”他收回舉起的手，負在身後，抬頭看著並不美麗的夜空，“這是世界的根本，但卻絕不是不可改變的。”

    “當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就算短暫修改這天地的規則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要具體到什麼程度的話，”他把頭轉向了初步進入聖階巔峰的德里安，“半神。聖階巔峰之上的半神就具有我之前所說的那種力量。”

    “半神是修行的第一個分水嶺，若說半神之下是在探究人類的極限是對自身力量的挖掘，那麼半神開始就將是轉為對天地規則的掌控。”他打了一個響指，聲音不大卻又足夠響徹整個世界，而隨著這個響指，天空再次開始變換，“月落西山，”提奧彷彿是在對這天地下達命令，而當他說出這四個字時，月亮竟然真的開始了移動，“雖然現在告訴你還為時尚早，雖然你可能窮盡一生也觸碰不到我巔峰之時的境界，雖然···就算是我巔峰之時在某些存在面前也不過是強大的蟲子，”他的目光深邃而滄桑，德里安彷彿從他的眼睛中看見了那個縱橫天下的眾神之下第一人巔峰時期的過去。

    “可我還是要告訴你，在你對這天地規則初步掌握之後，你將從中悟出屬於自己的法則。”他的周圍開始環繞著淡綠色的鬥氣，“將你所掌控的天地規則轉化為自己的法則之後，並且孕育出屬於自己的神域，也就是神域半神這一境界，”他伸出右手，鬥氣朝他伸出的右手手掌上匯聚，一顆雞蛋大小的淡綠色光球漂浮他的手上，“在你的印象中，帶有顏色的鬥氣應該是駁雜不堪的吧。”

    德里安點了點頭，接過提奧的話，“是的，三階開始可以進行鬥氣外放達到遠距離殺敵的作用，那時候鬥氣會根據人的體質而顏色各異。當到了七階鬥氣雜質被排出，也就成了統一的顏色，這將一直延續到聖階巔峰。”他還想接著說，不過卻看見提奧做出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這就是無知的悲哀，這個時代的人們都認為鬥氣的顏色都是既定的。”他手中的那顆淡綠色光球隨著他的話語變換成了灰色，“七階到九階的灰色，”鬥氣的顏色逐漸由灰變做金色。象徵着聖階的淡金到象徵聖階高階的黃金色，一一出現在那顆光球之上，“聖階的金色，以及聖階巔峰的銀白。”提奧話音剛落，那顆光球已經跨越了聖階高階。

    銀白色的光球靜靜的漂浮在提奧的手心上，“這就是你們一直所認為的極限了吧，鬥氣的最終形態就是這樣個而已了，對吧。”

    德里安下意識的點頭，他作為這個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對於鬥氣的認知正如提奧所說——聖階巔峰的銀白色鬥氣就是鬥氣的究極形態。

    “你錯了，不。準確的說是這個時代所有人都錯了。銀白色的鬥氣不過是剔除了大部分雜質，遠遠稱不上究極。”銀色的光球在他手上漸漸消失，可提奧的動作卻沒有任何改變、

    提奧似笑非笑的看著德里安，手掌依舊朝上，可卻看不見那光球。

    德里安的注意力已經徹底被那手掌之上的鬥氣波動所吸引，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卻是有著比之前更加強盛的鬥氣波動，“難道是···白色的鬥氣？”他不確定的問道，畢竟白色的鬥氣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還不算太傻。”提奧讚許地點了點頭，“沒錯，正是白色鬥氣。與天地最接近的鬥氣，沒有任何一絲雜質如同天地初開之時的純白。”依靠這鬥氣為橋樑與天地規則進行溝通，這也就是半神。

    “可天地規則就算在玄妙，你用的再怎麼好，那也始終不是你自己的，因此，這依舊不是究極的鬥氣。所謂的白色鬥氣不過是開啟天地間隱藏規則的鑰匙。”他的嘴角勾勒起一抹微笑，“將鬥氣由天地的純白染上屬於自己的顏色，代表著成長到了將這份借來的規則佔爲己有，從中領悟出屬於自己的法則。”他的手心上先是出現了一丁點淡綠，緊接著淡綠色包裹住了他整個身體。

    “這就是究極的鬥氣了嗎？這這法則之上呢？神是什麼樣的？”德里安一連丟擲三個問題，可得到只是沉默。

    提奧彷彿想起了在那遙遠的過去，那個神還不是傳說的時代，提奧曾經與神並肩作戰，也曾經對神刀刃相向。

    “神？”提奧搖了搖頭，用著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呢喃道：“在那生命的盡頭，我捨棄一切所邁出的那一步大概也能算是神吧。”

    ···

    “或許你可以引發那份屬於你的奇蹟，可你那份奇蹟在我看來，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