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提奧的記憶
德里安下墜的速度由緩慢成了停頓,腦子裏播放的記憶最後定格在了這樣一個場景——
腰間佩戴著雙刀,額頭長著一根角的男人,在這荒原之上背對著他負手而立,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是那散落在地面上的盔甲武器,那個男人的聲音帶著一股與他外表年齡所不符的滄桑,他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在用一句話來告訴德里安——屬於這個男人的一生。
——我是個暗殺者,所擅長的只有殺人,這是無論用多麼尊貴的名頭去修飾,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以影為伴,在陰影之中瞭解一個又一個的敵人。暗殺者在陰影中生存同樣在陰影中死亡,終其一生都無法站在明面上,但至少要讓自由的風將我們的故事帶到那陽光之下。
他彷彿看見了那個男人的過去,那不屬於他的記憶一股腦的涌入了他的大腦,當他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一萬年前的神話戰爭時期,他看見了提奧,看見了安卡維森家族的建立者——安卡維森。
這正是提奧人生中最後的一戰,他的敵人是那凌駕於所有物種之上的神——時間與空間之神,安卡維森。
高掛天空的太陽,隨地丟棄的武器,這就是提奧最後所見之光景。
沒有激烈的廝殺,甚至士兵們都還沒有做好戰鬥準備,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沒有任何人受傷也沒任何人死亡,同時···也沒有任何人存在。當他們邁入這屬於雙子神,空間之神安卡維森的領地時,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安卡維森,就算與大魔神相比也僅僅只是略差一線的存在,正如同一個普通的低等人類站在提奧的不遠處。
提奧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銀髮,兩人此時相距的距離不過十米,這點距離對於提奧來說甚至一秒都不需要。如果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一個魔法師敢離一個刺客這麼近,不是腦子有病就是活膩了。根本不會出現第三種可能性,這個距離對於魔法師來說根本不足以詠唱出咒語,更別說釋放威力巨大的魔法了。
而一個不能釋放魔法的魔法師甚至不如一個健壯的年輕人,這是所有種族為之公認的。
提奧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幅度,他看向距離他這麼近的安卡維森,他彷彿已經看見了自己的短刀刺進這個雙子神的身體。
“弒神,其實有的時候也不難吧。”提奧用只有自己可以聽見的聲音輕聲說道。
在他眼裏的安卡維森早已不再是那個轉瞬間移山填海的雙子神——獵物,一個很值錢卻又很好獵殺的獵物。如果要給此時的他眼中的安卡維森一個標籤,那不會有比這個更加貼切的了。
安卡維森看提奧笑得如此開心,問道:“馬上就要死了還笑得這麼開心?”
“我笑,哈哈哈哈”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悅,這個距離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釋放出魔法,就算是神也一樣!提奧是這麼想的。
“我笑你該為你的自負,”瞬間消失在原地,連鬥氣的光都還沒有出現,提奧已經到了安卡維森的身後,反握短刀,勾著身子而又左腳踏前,“付出代價了!”手中短刀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圓弧的後半段赫然就是安卡維森的後背。
圓弧已經完成了一半,淡綠色的鬥氣覆蓋了他的短刀,毫不拖泥帶水,出手必殺人,這就是第五魔將暗殺者提奧。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在那千分之一秒之前,時間還是在正常運轉著的,而當那短刀即將觸碰安卡維森的衣服時,一切都停止了。
方圓十公里的徹底失去了色彩,一切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灰色,包括···那被稱為最接近神的提奧。
之前消失計程車兵在天地間蒙上灰色時,毫髮無損的出現在了他們消失之前的位置,還保持著消失之前的動作。
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在消失之前還有說有笑,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的生命已經到達了盡頭。
“該付出代價的人是你啊,挑戰神明權威的···蟲子。”他側過頭,眼中的是不帶任何掩飾的不屑與嘲弄,那是高等生物看向低等物種時候所特有的眼神,彷彿是人類看螞蟻,又或者···高等魔族看人類。
作為最頂級的種族高等魔族,也只有神有資格對他們抱有如此輕蔑的眼神。
是的,在神面前。無論是巨龍還是高等魔族,都不過是螻蟻,就算作為生命體的他們再強,只要還沒能步入眾神的行列,那麼都僅僅只是蟲子而已。
高掛天空的太陽,隨地丟棄的武器,這就是提奧最後所見之光景。
沒有激烈的廝殺,甚至士兵們都還沒有做好戰鬥準備,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沒有任何人受傷也沒任何人死亡,同時···也沒有任何人存在。當他們邁入這屬於雙子神,空間之神安卡維森的領地時,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安卡維森,就算與大魔神相比也僅僅只是略差一線的存在,正如同一個普通的低等人類站在提奧的不遠處。
提奧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銀髮,兩人此時相距的距離不過十米,這點距離對於提奧來說甚至一秒都不需要。如果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一個魔法師敢離一個刺客這麼近,不是腦子有病就是活膩了。根本不會出現第三種可能性,這個距離對於魔法師來說根本不足以詠唱出咒語,更別說釋放威力巨大的魔法了。
而一個不能釋放魔法的魔法師甚至不如一個健壯的年輕人,這是所有種族為之公認的。
提奧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幅度,他看向距離他這麼近的安卡維森,他彷彿已經看見了自己的短刀刺進這個雙子神的身體。
“弒神,其實有的時候也不難吧。”提奧用只有自己可以聽見的聲音輕聲說道。
在他眼裏的安卡維森早已不再是那個轉瞬間移山填海的雙子神——獵物,一個很值錢卻又很好獵殺的獵物。如果要給此時的他眼中的安卡維森一個標籤,那不會有比這個更加貼切的了。
安卡維森看提奧笑得如此開心,問道:“馬上就要死了還笑得這麼開心?”
“我笑,哈哈哈哈”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悅,這個距離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釋放出魔法,就算是神也一樣!提奧是這麼想的。
“我笑你該為你的自負,”瞬間消失在原地,連鬥氣的光都還沒有出現,提奧已經到了安卡維森的身後,反握短刀,勾著身子而又左腳踏前,“付出代價了!”手中短刀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圓弧的後半段赫然就是安卡維森的後背。
圓弧已經完成了一半,淡綠色的鬥氣覆蓋了他的短刀,毫不拖泥帶水,出手必殺人,這就是第五魔將暗殺者提奧。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在那千分之一秒之前,時間還是在正常運轉著的,而當那短刀即將觸碰安卡維森的衣服時,一切都停止了。
方圓十公里的徹底失去了色彩,一切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灰色,包括···那被稱為最接近神的提奧。
之前消失計程車兵在天地間蒙上灰色時,毫髮無損的出現在了他們消失之前的位置,還保持著消失之前的動作。
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在消失之前還有說有笑,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的生命已經到達了盡頭。
“該付出代價的人是你啊,挑戰神明權威的···蟲子。”他側過頭,眼中的是不帶任何掩飾的不屑與嘲弄,那是高等生物看向低等物種時候所特有的眼神,彷彿是人類看螞蟻,又或者···高等魔族看人類。
作為最頂級的種族高等魔族,也只有神有資格對他們抱有如此輕蔑的眼神。
是的,在神面前。無論是巨龍還是高等魔族,都不過是螻蟻,就算作為生命體的他們再強,只要還沒能步入眾神的行列,那麼都僅僅只是蟲子而已。
恐懼,難以用語言去形容的恐懼在提奧心中蔓延開來。
那雙銀瞳中浮現出了六芒星,而他的那杯劉海所遮蔽的額頭有著一個時鐘的圖案若隱若現。
“最接近神的人?距離神的境界只差一步?眾神之下第一人?”安卡維森的嘴角微微上揚,“這麼多的美譽讓你覺得你有資格來挑戰神了是嗎?”
提奧張了張嘴,可是卻什麼聲音都發布出來,因為——他的聲音在這連時間都無法運動的世界中傳播不了。
安卡維森將左手食指擺在嘴前做出一個噓聲的姿勢,“安靜。”一個響指在這寂靜的空間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可卻又是理所當然。
提奧只看見那些與他一起來計程車兵,他們的年齡不斷的變小,由中年到青年,直到徹底消失,如同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般。
這些士兵可以稱得上不幸又可以說是幸運。
不幸在於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或者說他們的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而幸運則是因為他們直到最後一刻也不曾感覺到痛苦,又或者說他們的人生在他們踏入安卡維森的領地之時就已經註定了。
皆說命由天定,可天在實實在在的神面前又能如何。
無論是天地的規則還是這世界所隱藏的真實,對於神來說不過是肆意玩弄的道具而已,
更何況安卡維森又豈是普通的神能相比的?普通的神尚能更改規則,那麼立於眾神之上的雙子神安卡維森又如何不可?
縱使這些士兵的命運本不該如此,可那又如何。命運不過是規則的一種,就連時間都能隨意控制的安卡維森,改變命運不過是舉手之勞。
“你認為你和他們不同對吧。”他轉過頭,他認為這個蟲子已經不值得他再多說什麼話,“迴歸時間的長流之中吧,蟲子。”
灰色的世界與彩色的世界是一條銀白色的線所分隔,色彩的世界不停同化灰色的世界,時間又一次開始運轉,可那條分割色彩的銀線卻始終存在,雖然不停的在收縮,可那與其說是同化倒不如說是灰色在自己往後退。
過了大概十二秒左右,依舊保持著灰色的就只剩下了提奧這一個人,而那分割線則完美的貼在了提奧的身上。
動作依舊保持著揮刀姿勢,身子望去,左腳在前,右手反握短刀停在了半空,而左手則是摸在了另一把刀柄上,甚至連表情都是保持著時間被凍結之前,那因為下一秒就可獵殺神的喜悅所產生的笑容看上去那麼諷刺。因為那下一秒不管等待多久都不會來。
···力量在消失,神階高階的極限···普通的神階高階···神階初級,隨著力量的消失他的身體愈年輕,而那銀色的分割線化作數不勝數的銀色光點將他徹底的覆蓋住。
提奧感覺自己在不停的下墜,他知道那是一個沒有人去過或者說沒有人回來的空間。
既不是現世,亦不是彼岸。甚至就連死之概念也無法觸及,被稱為無的世界。
那裏什麼都不會存在,那裏什麼都不曾存在。
“已經足夠了嗎。”自己這一生說不上多麼波瀾壯闊,可卻絕對不能說是無風無浪。
生在這戰亂的年代,以第五魔將這一身份活著,貫徹了自己的暗殺之道,將那份屬於的正義堅持到了最後的男人,向垂死的自己發出了疑問。
“應該已經足夠了吧,人與神的差距可不是什麼信念可以跨越的呢。”
五感盡數失去的提奧,終於認清了他與安卡維森之間的差距,就如同巨龍就算出現了巨大的失誤也不是獅子可以勝利的理由。
放棄生這一希望的他,開始靜靜的等待起了死亡。
···
一個少年被一群拿著刀的成年人逼到了牆角,他們所有人的刀上都或多或少有著血液。
少年的頭上長著一根與人類社會格格不入的角,而在他的身後是一個看上去比他小一些的女孩,臉上充滿了恐懼。從那廢墟中勉強可以看出來那是曾經是一個小山村,地上擺滿了殘肢斷臂,屍體泡在血泊裡,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提奧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已旁觀者的姿態出現在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這是他長大的村子,在這裏他因為他額頭的角受盡了白眼,也是在這裏,他感受到了家的溫度。
他是在人類的社會中長大的高等魔族,他的養父以撿破爛為職業,而根據他養父的回憶,提奧是在他撿破爛時發現的。
而他身後的是他養父的親生女兒,是個美人胚子,就算還沒有徹底長開,可那身軀中卻透著一股青春的美,而臉上的淚痕則是讓人看了心生憐惜,忍不住抱在懷中好好安慰一番。
“沒事,哥哥會保護你的。”年少的提奧面對周圍凶神惡煞的山賊,他毫不畏懼的邁出一步把女孩護在身後,“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死的。”他環視了一下四周,不停的腦中思考著逃出去的方法,可是不管怎麼計算,安然逃出去的可能性都只有零而已。
“兄弟們,我還沒嘗過幼女的滋味呢!一會兒誰都不許和我搶啊!老子讓她感受到做女人的快樂。”
“是是是,大哥你先來,弟兄們喝點湯就是了。”
“對啊對啊,這小娘們可不是外面那些狗大媽可以比的,你看她那水靈樣,嘖嘖嘖。”
“哈,老四你剛纔可還說那些大屁股娘們真帶勁,現在怎麼就變卦了啊!”
“閉上你們的臭嘴,雜種!不許這麼說我妹妹!”提奧一聲大喝,如同盛怒的獅子咆哮一般,他的聲音竟然壓過了周圍山賊下流的討論,他再度環視了四周,彷彿是百獸之王在巡視自己的領地,彷彿周圍凶神惡煞的山賊不過是他的臣子。
圍著他的山賊先是一愣,隨後全部把目光放到了提奧身上。當他們看清楚說這個話的人只是一個還沒成年的少年時,爆發出了一陣鬨笑。
那個被稱作老大的山賊走到了提奧的面前他的臉上有著一道傷疤,提奧記得山賊頭子,因為就是這個傢伙殺掉了他的養父。。
那個平日裏甚至可以稱得上懦弱,無論怎麼樣都保持著憨厚笑容的男人,用他生命拖住了這個山賊頭子,讓提奧和女孩快點跑,可惜到頭來還是被山賊圍住了。
山賊頭子彎下腰與提奧處於一個水平線對視。“小子,你是急著想死了啊?別急別急,老子要當著你的面上了你的寶貝妹妹,讓她知道做女人的快樂。”
提奧聽著這話,他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選擇了實際行動——
啪!只見他抬起右手,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五根指姆印清晰可見的出現在了那山賊頭子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