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明長嘆一聲，“有幾個人為我不惜自己的性命。他們都希望我能為世人做點兒什麼。我就做點兒什麼吧，算是還債。”

    古老闆關切地說道：“你一定不要勉強自己，遇到難事，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你應該知道，世人總是無情自私的。哪怕你不顧性命為他們爭取到安寧，一旦你的存在會影響到他們……唐月那件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但還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將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同時用袖子遮住臉。

    樂明這纔想起古老闆方纔提起的兒子。古老闆已經老了，按理說客棧早應該交給兒子來打理。可他從來沒聽古老闆提起過。以致於他以為古老闆從來是獨自一人生活。

    許久，古老闆才放下右臂，勉強擠出笑，“抱歉，一時失態。讓你見笑了。”

    樂明注意到他的雙眼溼潤，隨即猜出大概，端起酒杯，“多謝古老闆賜教，來。”

    兩人碰酒杯。

    夜幕降臨，古老闆被夥計攙扶著回屋。樂明朝趙燕的房間看了一眼，見還亮著，就回屋睡覺。

    翌日，一大早。樂明被樓下的喧鬧吵醒。

    他走到窗邊，探出頭，看到行人如織，順著人群走的方向看去，望見宋陽的宅邸，猜出大概，就繼續回去睡覺。

    過了一會兒，張燕前來敲門。聽聲音，還有樂雲。

    他想起古老闆昨晚說的話，就迅速起身，穿好衣服，洗罷臉纔去開門。

    經過一晚的熟悉，張燕和樂雲的關係顯然非同一般。兩人手拉著手。

    樂明眉頭一皺，但沒說什麼。

    “師父，宋陽今天歡迎江湖上俠士，也宴請城中百姓。咱們去湊個熱鬧吧。”張燕請求道。

    “人多眼雜，不安全，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客棧裡吧。”

    樂雲不悅道：“我還有一群護衛呢。本來就不打算帶你去。”

    除幾個相熟的人外，從來沒有對樂明如此說話還能活著的。

    樂明一瞪眼，要訓斥他兩句。

    張燕忙堆起笑臉，“師父，有您在，哪裏都安全。”

    她還朝樂明使眼色。

    樂明沉聲道：“記住，我不虧欠你什麼。說話最好小心點兒。我從記事起，就獨自在森林裏，靠自己抓……”

    “咱們走。”樂雲拉著張燕的手要下樓。

    “站住，聽我把話說完。”樂明呵斥道。

    樂雲不理睬他，拉著張燕走到樓梯口。

    張燕轉過頭，對樂明做出抱歉的表情。

    除師父他們幾個外，世上敢違揹他意願的人會被他立時斬殺。如今，對這小子，他無法下手。

    樂明只得回屋帶上兵器。

    他下樓後，見那群護衛都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從幾個屋子裏出來，很奇怪，就走過去，問張燕道：“他昨晚在哪兒睡的？”

    張燕臉羞紅，轉過臉去。

    在樂明的記憶裡，張燕是個厚臉皮，幾乎從沒臉紅。

    他想明白後，大為惱火，怒瞪著她，“胡鬧！”

    樂雲指著他，“你兇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