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明白他一眼，“閉嘴！”

    樂雲卻提高音量，“告訴你，從來沒人敢在本少爺面前這麼大聲說話。你也不能例外。”

    樂明眉頭緊鎖，突然抓起他。

    兩人四目相對，很都瞪著對方。

    古老闆咳了兩聲，把樂雲從樂明手中奪過來，交給張燕，小聲地對樂明說道：“要多點兒耐心。別忘記昨晚說的。”

    樂明猛然醒悟，對張燕說道：“做事只要有分寸，我就不管。”

    張燕撇嘴，“師父，你想哪兒去了。你太齷齪了。”

    樂明臉一紅，咳兩聲，“吃完飯一起去看熱鬧。”

    宋陽宴請江湖上俠士和城中百姓的地方原是一處廢墟。他請人清理完磚木瓦片，又請人搭一個臺子。

    他們到時，早就熱鬧起來。

    臺子上有群人在表演雜耍，坐在桌邊吃著點心的不少是衣衫襤褸的乞丐，江湖俠士們也不過是穿著粗布衣服，圍在桌邊，像是很久沒吃飯。

    樂明暗嘆：師父那個時代和以前的俠士風流早已不存在。現在的俠士都淪落為打手，要麼做兩個大組織的打手，要麼做富家的打手。稍微有點兒氣節的，都是這種打扮。倘若師父還活著，不知道會想些什麼。

    張燕和樂雲搶到一張桌子，又新增幾把凳子，才讓護衛們坐下。

    宋陽正和幾位遠道而來的俠士說話，不經意間瞥見樂明和張燕，微笑著朝兩人頷首。

    兩人也朝他微微頷首。

    這是事先說好的，平時儘量裝作不認識。

    樂雲是個小孩子，看到那些雜耍，連連拍掌叫好。張燕附和他。

    樂明看著兩人：在亂世中，孩子的笑最難得。

    他突然感覺到危險，便掃視前來的人：大多數人或忙著吃飯，或忙著看雜耍。但普通百姓、江湖俠士、乞丐中都有一兩個面帶不善地瞅著宋陽。

    樂明輕聲對張燕說道：“你們要小心，我先去處理幾個人。”

    張燕點頭。護衛們都提高警惕。

    樂明起身，悄悄地跟在宋陽身後。

    宋陽走到其中一張桌子前，去和俠士們說幾句知心話。那張桌子的俠士都起身，圍著宋陽。

    一個臉上有道長疤的漢子站在宋陽身後，緩緩地掏出匕首。

    這時，他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低語。

    “你敢動，我就殺你。散席後在這兒等著我。你敢溜走，我就殺你。”

    他有種泰山壓頂的感覺，渾身冒冷汗，乖乖地坐回原位。

    宋陽在會場轉了一圈，和前來的人都打過招呼。樂明就這樣跟著後面暗中保護。

    太陽升到最高處時，雜耍暫停。

    宋陽躍到高臺上，大聲說道：“耽誤大家一小會兒時間。想和大家聊幾句。我叫宋陽，是個大老粗，從小就做大俠夢……現在我才知道，大俠不一定需要高強的武功，只要有這份心，要養成幫助別人的習慣……人人都可以是大俠……世上也從沒有一個大俠就解決所有事的，大俠需要其他大俠來幫……從今以後，烏城也可以叫大俠城。城中的人都是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