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投票表決
看到皇甫庭要殺皇甫浩洋,各地的諸侯王都面面相覷,如今皇上已經被徹底激怒了,眾人也都不敢相勸。
太子皇甫山素來宅心仁厚,皇甫浩洋是他的堂弟,兩人私交也十分不錯,看到皇甫浩洋惹來殺身之禍,如何不救?
皇甫山起身說道:“父皇,浩洋堂弟年紀尚小,不懂事,他畢竟是我們皇家血脈,難道就因為一個小小的禮物,父皇就要殺了他嗎?有所謂‘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希望父皇看在他是我們皇甫子孫的份兒上,放他一條生路吧!”
皇甫庭慍怒道:“你還為他求情?朕又不是因為禮物才殺他的。”
一旁的上官鷹哂笑道:“太子,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陛下生氣,完全是因為送犁頭這件事情,根本就是阡陌城王爺皇甫仁,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讓陛下在六十大壽的時候出醜。”
太子皇甫山不以為然,說道:“舅舅,說話是要講究證據的,這不過是你的推斷罷了。”
上官鷹一本正經的說道:“衆所周知,這皇甫仁自打被流放到了南方,就一直鬱鬱寡歡,皇上已經跟他約定,此生不復相見,想必是他氣不過來不了皇上的壽辰大典,就想出這麼個餿主意,在這裏噁心陛下。陛下,千萬不能輕饒了皇甫浩洋,只有殺了浩洋,才能讓皇甫仁老實幾天。”
皇甫庭點頭,指了指御林軍軍官,說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拖出去斬首!”
幾個御林軍立刻按住了皇甫浩洋,往外面走去,這時候,皇后上官春匆匆走了進來,說道:“慢著!切莫動手!”
上官春走到皇甫庭身前,說道:“陛下,今天是你六十大壽之日,你為何把屠刀指向了自己的侄兒?”
皇后素來仁慈,每次看到皇上要殺人,就出麵阻止,也正因為如此,上官春在朝堂和民間,享有盛譽。
如今看到上官春又來求情,皇甫庭有些不耐煩,他指了指擺在大殿中央的那把犁頭,說道:“侄兒?你把人家當侄兒,人家未必把你當伯父呢!你看看,朕六十大壽,送禮變成了送犁頭,有這麼辦事的嗎?”
上官春笑了笑,說道:“犁頭是農耕之物,阡陌城送犁頭,寓意著我龍運王朝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這是好事情啊。”
皇甫庭說道:“皇甫浩洋這小子,剛纔也是嘰嘰歪歪這麼一大通,有個屁用啊!朕要的是銀子。”
上官春說道:“僅僅是因為禮物,就要殺人,陛下也不怕貽笑大方。”
皇甫庭說道:“朕其實糾結的也不是什麼禮物,只是朕覺得,這根本就是皇甫浩洋和皇甫仁串通好了,要在天下諸侯面前羞辱朕,朕如果不殺皇甫浩洋,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皇甫浩洋是皇甫仁唯一的血脈,也是陛下唯一的侄兒了,陛下難道連唯一的侄兒也要殺死?”上官春說道。
皇甫庭滿不在乎的說道:“皇家沒有手足之情,當年朕殺的兄弟手足多了,何況是區區一個侄兒?”
當年皇甫庭尚未登基的時候,只是皇子,太子屬於他的哥哥皇甫義,然而皇甫義卻在登基的前夕,一家三口全部離奇的去世了,官方給出的說法是感染了鼠疫,然而,民間和諸侯之間,幾乎沒人相信,普遍認為皇甫義是被人謀殺。
皇甫義死後,皇甫庭繼承了皇位,他的嫌疑自然也是最大的,他的皇位還沒坐穩,許多其他皇子開始造反,一時間天下大亂,好在皇甫庭得到了鐵騎城和烽火城的支援,國舅爺上官鷹,皇甫仁在平叛的時候,也用兵如神。
叛亂很快被鎮壓,皇甫庭把造反的那些兄弟,全部誅殺,經過這場手足相殘,皇室人口迅速凋零,皇甫庭的兄弟,僅僅剩下了皇甫仁。儘管皇甫仁平叛有功,但是皇甫庭擔心軍事才能出色的皇甫仁,有一天也會造反,就想殺死皇甫仁。
在各位大臣與皇后的求情下,皇甫仁的性命是保住了,但是他被流放到了南方不毛之地。皇甫庭要求皇甫仁,終身不得回到君王堡,不得跨越女媧河一步。所以之後即使阡陌城有使團來到君王堡,皇甫仁也從未來過,這一次給皇上慶生,也是他的兒子率領使團參加。
讓皇甫仁也想象不到的是,他兒子這一次來君王堡,居然惹怒了皇上了,惹來了殺身之禍。
“朕無論如何,也要殺死皇甫浩洋這逆子,皇后,你不要多事!”
皇后說道:“皇上非要在生日宴上動手嗎?過壽辰殺自己的侄兒,這可不吉利。”
“朕估摸著皇甫仁那卑鄙小人,也是這麼盤算的,他以為在朕的生日宴會上讓他的兒子噁心朕,朕就不會大開殺戒,他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但是可惜,朕偏偏不吃他這一套。”皇甫庭恨恨道。
無論皇后好說歹說,皇甫庭只是不聽。
這時候,甘雨彤走了出來,朗聲說道:“陛下,千萬不可殺死皇甫浩洋。”
“小小鳥,怎麼你也出來多事?”皇甫庭十分不滿。
“陛下,今天是陛下的壽辰,皇甫浩洋送來犁頭,固然欠妥,但是也罪不至死。”甘雨彤看了看臉色鐵青的皇甫浩洋,說道,“皇甫浩洋剛纔主動請死,看來早已將生死置於身外,陛下何必為一個不想活的人大動肝火?”
“你說的倒是好聽,他阡陌城拿著破犁頭敷衍朕,朕怎能不氣?”皇甫庭說道。
甘雨彤嫣然一笑,說道:“陛下固然是因為阡陌城怠慢陛下,才決定殺死皇甫浩洋,但是民間百姓,只會認為,皇上是因為阡陌城沒有金銀奉上,就大開殺戒。這樣一來,只會讓陛下,在民間落得一個貪財好殺的名聲。試問陛下,老百姓怎麼會對一個愛財如命,濫殺無辜的君王,心悅誠服呢?”
皇甫庭一想,覺得甘雨彤說得有些道理,說道:“照你這麼說,皇甫浩洋衝撞朕,就這麼算了?”
甘雨彤想了想,說道:“皇甫浩洋年輕氣盛,出言無狀,陛下要是實在氣不過,大不了打他幾十板子,也就是了。”
一旁的上官鷹剛纔受到了皇甫浩洋的羞辱,看到皇甫浩洋必死無疑,原本心裏偷著樂,看到甘雨彤三言兩語,就把皇甫浩洋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十分不滿,他怒道:“甘雨彤,你少在這裏妖言惑眾。剛纔,各位王爺,天下諸侯都看到了,皇甫浩洋這小子,用寒酸的犁頭敷衍陛下,這樣蔑視皇庭,要是不殺的話,何以服眾?”
甘雨彤環顧四周,看到各地的諸侯王,都在竊竊私語,說道:“國舅爺,你說難以服眾是吧?今天天下諸侯,都在皇上面前,咱們就來表決一番,認為皇甫浩洋因為禮物寒酸就該殺的,請舉手!”
上官鷹第一個舉手,其他諸侯王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遲疑不決。上官鷹趕緊攛掇周圍的一些侯爺,有些侯爺本來就是南皇堡的封臣,也跟著上官鷹舉手,只有不到十個人,在人數眾多的諸侯王中間,顯得勢單力薄。
阡陌城王爺皇甫仁雖然和皇上關係不和,但是畢竟是皇上的親兄弟,如果公開支援處死皇甫仁唯一的兒子,得不到任何好處,只會結怨阡陌城,沒有哪個諸侯願意這麼做。
甘雨彤得意的笑了笑,說道:“國舅爺,你也看到了,除了你和你手下的封臣,沒有一個舉手同意處死皇甫浩洋的,所以難以服眾一說,是不成立的。”
上官鷹鬱悶的放下手,慍怒道:“大家只是礙於情面,纔不舉手罷了,怎麼不讓反對處死皇甫浩洋的舉手表決一下?”
如今的形勢十分明瞭,皇上是想殺死皇甫浩洋的,如果舉手反對,那就是跟皇上唱反調,上官鷹料定,在大殿之中,沒有幾個諸侯王敢跟皇上唱反調。
“你敢讓反對的表決嗎?”上官鷹說道。
“怎麼不敢?”上官鷹原本以為甘雨彤會拒絕,沒想到她爽快的答應了。
甘雨彤一邊向鐵騎城王爺高衝,西涼城王爺何春秋使著眼色,一邊說道:“各位諸侯王,上天有好生之德,反對處死皇甫浩洋的,請舉手。”
何春秋和高衝率先舉手,鐵騎城,西涼城手下的封臣們,看到自己的王爺舉手,也跟著舉手,人數瞬間超過了贊成的。
甘雨彤有些得意,說道:“有二十多個人舉手反對,國舅爺,你輸了。”
上官鷹看出來了投反對票的,全是鐵騎城和西涼城的諸侯,怒道:“這不算,你們獵龍城,和西涼城關係好,你私底下和鐵騎城王爺關係又好,他們當然願意投反對票了。”
“我烽火城也投反對票。”御前宰相,烽火城王爺蘇延慶舉起了手,身後的烽火城封臣也跟著舉手。
蘇延慶起身說道:“上官鷹,你因為私人小怨,就一心想著處死皇甫浩洋,你考慮過後果沒有?皇甫仁可是陛下唯一的弟弟,當年和你一樣,平叛有功,你被分封到了南皇堡的豐饒之地,而皇甫仁只能被流放。如今,他經過多年的苦心經營,纔有了城池和封地,你卻要殺死他的兒子,豈不是要讓天下世人寒心。”
上官鷹一時詞窮,甘雨彤說道:“宰相大人說的太對了。其實呢,陛下宅心仁厚,根本就不想殺死皇甫浩洋,都是因為有了國舅爺這樣咄咄逼人的臣子,才迫使陛下,不得不做出處死親侄兒的決定。”
甘雨彤說到這裏,故作婉約狀,說道:“唉!其實我也可以理解陛下,坐在陛下那個位置,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她環顧四周,說道:“各位不肯舉手反對處死皇甫浩洋的,想必也跟國舅爺一樣,想讓陛下為難,在生日宴會上殺死自己的侄兒了?”
“沒有!微臣不敢!”眾人爭相恐後的說道。
一時間,大殿之中,齊刷刷的全部舉起了手。